那女人聞言,表情一松立馬對黃大夫感恩戴德的跪拜。

末了,她看着暈倒在地的許大公子,輕聲問:“大夫,許大公子可還有救?”

黃大夫皺眉看着許大公子,對于他剛才想禍害宋以真的做法很生厭,語氣便沒那麽好:“若不胡來,只怕也好了。如今,哼,只有等死的份兒。”

“大夫,求你救救許公子,他是孩子他爹啊。”

宋以真聞言挑了挑眉,她睨了一眼暈倒在地的許大公子,輕聲道:“你們先回去,在病症沒好之前,千萬不要接觸其他人。”頓了頓,她又道:“許大公子的病,我和師傅會想辦法的。”

那女人一聽,連忙感恩戴德的又對着兩人磕頭跪謝,這才拿着黃大夫開的藥方離開。

她剛轉身離開,許太太便膽戰心驚的走了過來。

見許大公子暈倒在地,臉色一白,想上前扶起他,卻又不敢,只能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口問道:“神醫,可還有救?”

自從許大公子被診出了花柳病,許太太便讓人把他挪到了這處僻靜的小院子裏。剛才那女人抱着孩子硬闖進來,沒人敢攔得了花柳病的他們。

黃大夫聞言皺了皺眉,那許太太忙道:“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黃大夫面色平淡:“我手上有數個救治花柳病的方子,但都只能在最開始有用,如今令郎已經到了晚期,老夫也只能盡力了。”

許太太一聽,臉上的血色盡失。

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幸好跟在後面的許二公子伸手扶着她,許太太這才沒有暈倒在地。

黃大夫嫌惡的睨了眼倒地不起的許大公子,沉着聲音道:“待令郎醒來,許太太可要讓人好生看管。他剛才就存了把病傳染給他人,拉着大家一起死的心思。”

話落,黃大夫不管許太太那驚恐的表情,轉頭對宋以真道:“我們走。”

宋以真跟着黃大夫離開的時候,許二公子忽然喚住了她,清秀的臉上寫滿了歉意:“宋姑娘,我代我大哥像你道歉。”

宋以真對他笑了笑,從藥箱子裏掏出一捆羊腸衣手套遞給他輕聲道:“你大哥的病要過人,照顧他的時候一定要戴着手套,避免肢體直接接觸。而且他住的屋子一定要用醋和艾葉熏染,照顧他的下人也要用藥汁清洗身體和衣物。”

頓了頓,她又從藥箱子裏逃出一個方子:“這是熬藥汁的方子。”

許二公子接過手套和方子,對她感激的笑:“多謝了。”

宋以真抿了抿唇,這才轉身離開。

望着宋以真他們離開的背影,過了一會兒,許二公子這才收回目光對着他們道:“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透露到大奶奶那裏去。”

“對對對,你們大奶奶懷了我許家的嫡孫,若誰惹她早産,傷害了我大孫子,我饒不了你們。”

看着那些戰戰兢兢的吓人,許太太又道:“還不快将大公子擡到床上去。”

可家丁小厮們全都畏畏縮縮的躲在一旁,不敢上前,許二公子見狀,嘆了口氣,拿起宋以真留下的戴在手上,對衆人道:“我跟你們一起。”

許太太見狀,連忙膽戰心驚的道:“兒啊,不行,你再有兩天就秋闱了,不能冒險。”

許二公子微微一笑,安撫道:“娘,我同大哥是兄弟,怎能在此時置他于不顧。”話落,他颔首看着那些小厮:“快點來幫我。”

那些小厮見二公子以身作則,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昏迷不醒的許大公子擡上了床。

宋以真跟在黃大夫身後出了許家的大門,見黃大夫面色不好,連忙邁着小短腿追上他:“師傅,別生氣了。”

黃大夫輕哼一聲:“那個許大公子真是混賬。”

宋以真也在心裏嘆了口氣,許大公子這個還算小事,當初她給一個兒童做心髒移植手術的時候,那孩子的家長可是拿着刀在威脅要是手術不成功,就要把他們砍死在手術室裏面和孩子陪葬呢。

想到這裏,她連忙讨好的對黃大夫笑了笑:“我就知道師傅對我最好,但師傅你看,我也不是吃素的。”

想着宋以真一箱子拍暈了許大公子,黃大夫就覺得心裏很爽快,連忙哈哈一笑,輕聲道:“徒兒,臨機應變的能力不錯。”

“那是!”宋以真仰頭,自豪道。

兩師徒相視一笑,這才将許府鬧出的不快抛在腦後。

回到醫館以後,兩人泡了藥浴,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宋以真這才回家。

宋氏還沒從糕點鋪子中回來,倒是宋文書騎着小毛驢從村裏教書回來了。

宋文書見宋氏沒回來,連忙拴好小毛驢,去糕點鋪子裏接她回家。

宋以真笑眯眯的看着宋文書離開的身影,心想大哥那警鐘敲的好,最近宋文書的性格倒是變了許多。

回頭望了眼開始黑下來的天色,宋以真手腳麻利的洗菜做飯。當她剛做好飯,宋文書便扶着宋氏回來。

她忙前笑道:“飯快好了,娘,糕點鋪子怎麽樣了?”

宋氏也笑:“有了新請的幾個大嬸,倒是不用擔心明天的狀元糕不夠。”頓了頓,她又道:“看着大家辛苦,等這陣子忙過之後,我想着多結些工錢給他們。”

宋以真點頭,宋氏這個想法不錯,夠大方,也順便收攏大家的人心,這樣下次在忙的時候,大家都願意來幫忙。

她看着宋氏笑:“狀元糕娘到時候除了大哥和穆修哥哥的再另外給我留一份吧。”

宋氏奇怪的看着她:“你要做甚?”

“送給許二公子。”宋以真覺得許二公子人不錯,所以想給他留點。

宋氏聞言點了點頭,宋文書倒是琢磨着說:“那許二公子也是個有才情的人,此次秋闱倒是也有些勝算。”

宋以真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回去張羅飯菜去了。

第二日一早,她去回春堂的時候,也給店裏的夥計帶了不少。

夥計們吃的贊不絕口,對宋以真道:“你們家的狀元糕可是出名了,這隔壁縣城的人都趕路過來買。”

宋以真笑:“還不是托了聖旨的福。”她正說着話,忽然見黃大夫背着藥簍子從偏門出來,連忙上前問道:“師傅,這是要上山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