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琴藝大賽就要拉開帷幕。
為了争奪那兩個難能可貴的名額,很多同學都報了名。
現場很多的人,座無虛席。
比賽是在學校禮堂舉行的,預定早八時準時開始。
眼見着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評委按部就班,聽衆座無虛席,主持人也已經準備出場,意外卻發生了。
學生會竟然在這時候派代表站出來提議,為了确保這次比賽的公平性,讓全校師生都參與到這次比賽當中來,在場每個人都有投票權,最後由票數最多的兩個人代表校方參加聯誼會。
校長當時就鐵青了臉,之前安排了幾個老師做評委,早就私下通過消息,定好的兩個名額不可以變更。
但是如果按照他們的意思,把最後的決定權給所有在場的師生,那就不好預料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了。
不過,既然是學生會的意思,事情鬧大了傳出去也不好。
雙方一番交涉未果,最後為了不影響到比賽順利進行,校方也只能妥協了。
而正在專心準備參賽的藍熏草當然并不會知道這些內幕。
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比賽足足推遲了一個小時才終于拉開帷幕。
不得不承認,很多同學的琴彈得都不錯,但是,評委的大衆化又決定了成績的不公平性。
坐在臺下的藍熏草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對自己的勝出也就更沒有什麽把握了。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參加了,她自然不會臨陣退縮。
比賽進行到一半,該輪到她上場了,臺上臺下,肅靜一片。
她走上臺,穩穩的坐在鋼琴邊,長吸了一口氣,然後手指在琴鍵上靈活的移動,動人的旋律就響起來,每一個跳動的音節,都給她演繹到接近完美。
她一點點陶醉其中,而臺下的聽衆,也一下子鴉雀無聲。
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一曲終罷。藍熏草心裏平靜許多,憑着剛才臺下同學的反應,她覺的自己還是挺有希望拿到那個名額的。
可是,怎麽回事,這時有人竟然大聲的喝倒彩,還有一個同學直接開口:“藍同學,你到底會不會彈琴啊,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古老師的學生,這水平也太差了吧。”
他的話立刻換來很多人的附和聲。
場下,一時間人聲鼎沸。
藍熏草徹底的懵住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琴技着實有待提高,但是,也不至于不堪到何種程度啊,為什麽會引得大家這樣的态度呢?
還有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竟然要質疑自己是古阿姨的學生,這也太多分了吧。
心裏面說不出來的難受,她逃也似的離開了比賽現場。
空曠的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她裹緊并不足以禦寒的風衣,站在林木之間,紛紛落葉落到她的頭上,身上,她依然一動不動。
她真的有那麽不堪麽?
為什麽大家那麽說她。
有人向她走過來,竟然是她想見又怕見到的古俊樊,很意外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愣了一下,轉身就想離開。
身後,古俊樊急切的一聲召喚:“小熏,我有話和你說。”
不得已,止住了步子。
古俊樊已經到了她的面前,眼神裏面滿滿的疼惜:“小熏,剛剛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藍熏草低着頭:“哦,你怎麽會來這裏。”
“是因為聽說你參加了這個比賽,所以,來看看。”
古俊樊說的是實話,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徹底的放下過她,只是不經意的聽母親的同事說起來這次比賽,就過來了。
沒有別的目的,他已經知道她和蕭墨昂就要訂婚的消息,已經決定不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只是單純的想要見看看她。
想不到,看到的卻是她狼狽落敗的場景。
看着她傷心失落,離開賽場,他就随後跟了出來。
他想要安慰她,像是以前一樣,每一次她難過了,他就陪在她的身邊。
“你其實彈得很好,我覺得很大可能是有人為了争到名額,所以買通了人來搗亂,故意針對你的。”
藍熏草聽了他的話,才如夢方醒。
細想事情的經過,可不是很有可能如他所說麽。
但是,為什麽會這樣呢,自己又沒有的罪過什麽人。
古俊樊又繼續道:“其實,陳思白是我媽媽的朋友,如果你想要和他學琴,我可以讓媽媽幫忙。”
藍熏草搖了搖頭,她不會再接受他的好意,那樣的話,只會引起蕭妍茹更多的誤會。
而且,她也不想接受古阿姨的幫忙。
“還是算了吧,我沒興趣,不好意思我家裏有事,就先走了。”
她說完,就快步的離開,逃跑一樣的節奏。
已經決定要放棄他和她之間那段還沒有萌芽就給生生厄殺的感情,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那樣只會徒增煩惱。
古俊樊想要攔住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站在原地,長長的嘆了口氣,卻良久沒有離開。
而此刻人聲鼎沸的禮堂裏,這次比賽最後的勝負已分。之前校方內定的另一個人選依舊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而第二個入選的,自然不會是藍熏草,卻是那個文藝部部長。
臺下的某個角落裏,秦顏滿臉的得意,望着臺上最後獲勝的兩個選手,唇邊笑意難掩。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藍熏草,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得意的樣子。
今天,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不只是這一個名額,我會把所有你想要的到和已經得到了的東西都奪走,我要讓你一無所有。
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坐到她身邊,低低的聲音:“秦老師,怎麽樣,我做的還不錯吧。”
秦顏笑了笑,手裏厚厚一沓鈔票遞過去:“還好,下次我還會找你。”
看到了錢,男人的眼裏滿是貪婪的光,緊忙的接過去塞進口袋裏:“好,下次一定記得我。”
瞥了一眼周遭的人,秦顏拉低了聲音:“走吧,免得讓人懷疑我,還有就是以後不要到這種公共場合找我。”
男人于是就拉低帽檐,快步離開。
秦顏随後也站起身來,離開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