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本來想說沒受驚,但看黃大夫的臉色只能把這句話憋在心裏。
張子骞将她送回去的路上,宋以真還和張子骞感嘆黃大夫師傅力爆表!
張子骞沒懂爆表是什麽意思,還是宋以真解釋了一番張子骞才明白。
然後他特別認真的看着宋以真道:“先生自來就護短。”
宋以真點頭,看着張子骞那俊朗的臉,嘆道:“張子骞啊,你長的不像個藥童。”
張子骞臉色不變,看着剛及自己腰間的宋以真問道:“那我像什麽?”
“恩。”
宋以真來來回回打量了張子骞好幾眼,見他身材修長,雖然穿着藥童的衣裳,但也遮不住他的大長腿和渾身的氣質,便摸着下巴說:“像個公子。”說完,忙搖頭:“不對,像個行走江湖的俠客。”說完又搖頭:“不對,你比公子多了份江湖氣息,但又比俠客多了份溫潤。張子骞啊……”
宋以真看着張子骞不眨眼:“你是不是某個江湖神秘組織,派來保護我師傅的?其實我師傅是國師或者江湖神醫一類的神秘人物吧?你們只是僞裝成普通人住在江寧的對不對?”
張子骞垂眼看着宋以真亮晶晶的雙眼,伸手把她的臉捧了回去,輕聲道:“你想多了。”
宋以真撇嘴:“給點幻想不行啊?”
張子骞翹了翹嘴角,看着她笑,沒說話。
恰好這時候月光探了出來,看着晴朗月光之下的張子骞那微微帶笑的臉,宋以真一臉欣賞的道:“張子骞,你長的真好看。”
張子骞不笑了。
宋以真又問:“張子骞,你多大了?”
張子骞沒說話。
宋以真伸手戳了戳他:“你十八歲?”
張子骞垂眼,輕聲道:“二十。”
“哇哦~”
宋以真感嘆:“那你快娶媳婦了,有沒有看中的姑娘,要不要師娘替你去做媒?”
張子骞覺得宋以真今天真是太聒噪了,所以他不想理她,并加快了步伐,留了個修長好看的背影給宋以真。
看着張子骞的背影,宋以真啧啧感嘆:以前知道張子骞好看,但今天才發現張子骞還能更好看!
想到這裏,她連忙拔腳跟了上去。
張子骞把她送到門口,便停下腳步不走了。
宋以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進去吃飯?”
張子骞搖頭,輕聲道:“我看着你進去。”話落,便往退了一步,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進去吧。”
宋以真也不知道為什麽便也乖乖的聽話走了進去,走近院子裏的時候,她扭頭看了眼張子骞。
見他身影安靜的立在門口,便扯了扯嘴角,對他笑了下,然後快速的走進了屋內。看着宋以真進了屋,張子骞這才反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邊氣氛很安靜,王府的氣氛就很暴躁。
王檀雲險些哭暈在她娘懷裏:“娘,宋家和回春堂憑什麽敢這樣對我?”
王夫人一臉疼惜的摟着王檀雲,輕聲哄勸道:“那穆修有什麽好的,就值得你這樣喜歡?”她伸手摸了摸王檀雲的臉,輕聲道:“聽娘的話,你大伯在京中給你看了一戶好人家,世代罔替國公府世子爺,又是京中的青年才俊,不比穆哥兒好太多了。”
王檀雲聞言,神情幽幽的盯着王夫人:“我從小要什麽有什麽,為什偏偏一個穆修得不到?娘我不甘心啊!”
王檀雲眸色發狠的盯着遠處燃燒的蠟燭,嘴角凝出絲冷笑:“在江寧只有我不想要的東西,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說着她握緊王夫人的手臂,輕聲道:“娘,爹一定有法子替我教訓那宋家和回春堂。”
王夫人聞言,雙眼一變:“你魔怔了,那宋家也有親戚在京中為官不說,更何況那宋潛可是接過聖旨,還和京中來的貴人交好。你怎麽能讓你爹這樣做?”
王檀雲聞言根本沒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淡淡一笑:“娘,當事情證據确鑿,就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王夫人這回真的驚訝了,一把捂住王檀雲的嘴罵道:“你糊塗了,你幾時見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她伸手摸着王檀雲的臉,一臉擔驚受怕的說:“女兒啊,咱們就過去了,京中那世子爺多好?”
王檀雲聞言冷笑:“娘,那有什麽好?”說到這裏,她冷笑:“我那日聽爹爹和你說那家裏的爵位已經過了五代,門庭衰敗的不行,一家子只會附庸風雅,差點連府邸都抵出去賣錢對不對?”
王夫人詫異:“你……”
王檀雲笑:“那世子爺就算是個有能力的,可有如何?能衰敗五代,這個門庭就算撐起來了也很累。”她盯着王夫人:“我就想嫁給穆修。”
王夫人覺得女兒魔怔了,事情明明可以想的很剔透,怎麽就偏生死心眼子的鑽到穆修那裏面去了。
其實王檀雲之所以這樣執着只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竟然連宋以真這個抛頭露面的小醫童也比不上,不甘心王府親自上門說親,那陳彩荷竟然一門心思的想着一連拒絕了穆家兩次的宋以真。
那個豆芽菜似地小丫頭有什麽好?
她以前衆星捧月,就是在宋以真這裏吃癟。
所以王檀雲無論如何都想扳回一城,更別說,今日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丢了這麽大的面子,此仇不報,她才不甘心。
看着固執己見的女兒,王夫人差點操碎了一顆心肝兒。
好說歹說的勸了一回,王檀雲心不在焉的打斷她的話:“娘,別說了,我知道了。”
王夫人還想說些什麽,王檀雲連忙将她推了出去,王夫人沒辦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離開院子前,神色凝重的叮囑丫鬟看好王檀雲,別讓她做破格的事情。
走出院子後,王夫人怎麽想也覺得不對,便心思沉重的朝王大人書房走去。
她将王檀雲今天的這一番話悉數說給了王大人聽,王大人聽了神色凝重吩咐下去:“從今日起,不許小姐踏出房門一步。”
王大人雖然是個縣丞,但腦子還沒糊塗。
宋家他現在惹得起,但宋文書的大哥在京中做官,又和縣令有舊,更別說那宋潛以後也是有大造化的。
這樣的人家他自然不會為了女兒的拈酸吃醋去惹,于是下令禁王檀雲的足,心裏思忖着找個日子将她送去京城,早日完成這樁婚事。
就算是落魄的國公府,但好歹那世代罔替的聖恩還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