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眉頭一皺,但見那小童面色蒼白,氣息孱弱,連忙問道:“出了何事?”

“他拉血了,血一直流個不停,求求小神醫你救救他!”

宋以真一聽,連忙讓那婦人将孩子放在地上,伸手脫掉他的褲子,果然見他本該逐漸恢複正常的陽-根此時已經腫大的比成年男子的拳頭都還要大的肉瘤子。

而他的下-身已經完全被暗紅色的血染紅了,宋以真眸光一沉,這是疝氣最糟糕的情形,由腹腔髒器的嵌頓壞死引起的出血。

孩子此時已經高燒不醒,必須做急救手術,否則就回天乏術了。

想到這裏,她對那婦人道:“快去回春堂做手術,否則孩子就沒救了。”

那婦人吓得臉色蒼白,神色卻躲躲閃閃的道:“不能去回春堂……”

宋以真皺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她猛然撲倒宋以真面前,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襟驚恐的喊道:“不能去回春堂,會沒命的!會沒命的!”

“胡鬧,你這樣孩子死的更快……”

宋以真大聲呵斥,話還沒說完,卻覺得後腦勺被人重重敲了一棍。

昏迷之前,她扭頭去看,見王大郎手裏拿着根木棍,獰笑無比的站在自己身後:“你們……”話還沒說完,她“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上。

王大郎見狀,用腳踢了踢宋以真,見她昏迷不醒,這才低頭對那婦人冷笑:“做的很好,你們的印子錢可以再寬限一月,只是這利錢一分都能少!”

那婦人一聽懵了,跪在那裏看着王大郎抖着下巴問:“你們不是說只要我把小宋大夫引到這裏來,印子錢就免了嗎?”

王大郎狠狠踢了她一腳,吐了口濃痰道:“呸,她是自己蹦跶來的,和你沒關系!”說着,扛着宋以真就往巷子深處走。

走到一半,他怕那婦人去報官,便喊了平時一起放印子錢的人把那婦人和孩子也綁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宋以真渾渾噩噩的睜開眼。

便見自己身處一個殘破不堪的屋子裏,那王大郎和另外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此時手裏正拎着把匕首,窮兇極惡的瞪着自己。

她心中一驚,發現自己被綁了個嚴嚴實實。又見那婦人和孩子都被綁在自己身旁,尤其是那孩子下身的血已經染紅了整個地面。

她眉頭一蹙,當務之急,是要想個辦法逃出去才行。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四處,這是一個廢棄的居民住宅,屋內四處倒着桌椅板凳,和一些生活用品,四周雖然破敗空曠,但門口卻被王大郎那邊的人給堵住了。

她心下一沉,看來只能先解決了這些人才行。

她身上有手術刀,有銀針,若是手腳便利能用銀針封穴,控制幾人的行動。但現在她被綁住,必須想個辦法掙脫開身上的繩索才行。

她目光四散,忽然落在不遠處的一塊碎碗上面,大約他們看她是個孩子,她身上綁着草繩很細,若是用那碎碗大概一兩分鐘就能割開。

想到這裏,她擡頭看着那王大郎問道:“你們為何要綁我?”

王大郎甩着手裏的匕首冷笑:“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宋以真面色一沉,一語擊中的問道:“你們是王檀雲派來的,她果然沒死?”

“哼,算你聰明!”王大郎手中的匕首逼近宋以真的臉,冰涼的匕首貼在她臉上,吓的宋以真身子一抖。

她見機行事的往那碎碗的方向移動過去,王大郎見她害怕,嚣張的笑:“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得罪王家姑娘,而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怨就怨你這輩子投錯了胎。”

正在宋以真要移到碎碗那邊的時候,王大郎手一伸,直接把她拎了回去,手中的匕首順着宋以真的臉滑到她手腕間,王大郎冷笑:“王姑娘讓我們先砍斷你的手,再殺了你。”

“不要……”一旁的婦人忽然撲了過來,一個勁兒的給王大郎他們磕頭:“求求你們先讓她救我兒子再說,我兒子再不救就要死了。”

“滾!”王大郎一腳踹了過去。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那婦人一臉驚恐又谄媚的說:“只要你們讓她救活我兒子,我就把家裏的兩個女人賣去妓院還你們的印子錢。”

宋以真望着被那婦人撲過來的碎碗,心中一喜。

正想着怎麽樣才能把那碎碗弄過來的時候,那婦人又朝前一撲,壓在了那碎碗上,對王大郎說:“反正你們抓住了她,等她救了我兒子再殺也不遲,我保證不會說出去。你們實在怕我說出去,可以割了我的舌頭。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

宋以真聞言目光一冷,目光緊緊地盯着那婦人:“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救你兒子?”

“因為……”對上宋以真那雙隐含憤怒的眼,那婦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癫狂的說:“你不是大夫嗎?大夫就是該救人的!”

“哼!”

宋以真冷笑,真是日了狗了,她們怎麽會以為她在這種情況下還會舍身救人?

她将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見他呼吸急促,胸膛呈不正常的起伏,目光微微一沉,這孩子,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那婦人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面色一喜,又朝宋以真磕頭哭到:“小宋大夫,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但他還是個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救救他吧。你能在死前救一個人,下了地獄閻王爺也一定會判你積了陰德,下輩子肯定會讓你投生到好人家家裏。”

尼瑪,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到底是怎麽活在這世上的?

宋以真恨不得把她踹死,她冷笑,看着那婦人和王大郎道:“我也是個孩子,你們為什麽不可憐可憐我?”頓了頓,她又說:“還有,你站起來。”

這話說的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看着宋以真那被五花大綁,卻臨危不亂的小臉,個個都在風中淩亂,尼瑪,這是孩子?分明是個妖精才對啊。

那婦人雖不懂,但看宋以真那黑沉沉的目光,下意識就站了起來。

宋以真又見到那碎碗,心裏緊張的不行,幸好這碎碗沒被那婦人跪碎,這一次她可千萬別在做什麽動作把這好不容易靠近自己的碎碗給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