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慢着!”

一道清越的男聲和宋以真的聲音同時在空中響起,衆人回頭,只見華恒緋衣裘帶的高坐在馬上。

他手裏捏着馬鞭,閑閑一指那些侍衛冷着聲音道:“她是本官的人,你們請她治病經過本官的允許了嗎?”華恒翹唇一笑:“哪個府中的人?報上名來。”

“這?”

幾個侍衛面面相觑,他們哪敢說明自己是太子府的人?

但如今滿京城,除了東廠督主秦真能和這位大理寺少卿正面杠上以外,誰敢惹他?于是太子侍衛只好放開宋以真,道了一聲得罪,便灰溜溜的逃開了。

“你怎麽來了?”

宋以真走到馬邊,仰頭看着華恒。

“昭武副尉府中的夫人死在密室之中,誰也查不清死因,所以我想請你去看看。”華恒知道她在江寧的時候,還兼職過仵作破過一起大案,于是這才來汴京醫館找到她。

“稍等一下。”

宋以真見他神色凝重,忙開了幅方子交給王珠和薛蘭,讓他們照着方法熬成藥膏之後,這才騎着馬跟華恒走了。

華恒一邊騎馬一邊将案件的經過告訴了宋以真,昭武副尉府中的夫人今年剛滿十五,早上丫鬟服侍她起床的時候發現她死在了屋內。

房間的門窗從裏面關好,死者的死相正常,所以昭武副尉府中的人都說夫人是自然死亡。

宋以真聞言蹙眉,就她在現代看過的推理劇情來說,沒有破綻的死因一般都有貓膩。

兩人進了昭武副尉府,越過衆人走進了死者的房間。

宋以真對破案找線索不行,于是徑直走向了死者。

她帶上口罩和手套,彎腰仔細檢查了屍體。

見死者面容頭部都很正常,正想伸手解開死者衣衫的時候,一個長相周正的年輕男子忽然紅着眼從一旁竄過去拉開了宋以真:“我夫人已經死了,你竟然還想猥亵她。”

被華恒扶住的宋以真,連忙站起身子解釋道:“這位大人,我只是想解開夫人的衣衫,查看她全身是否有傷痕,好找出她的死因。”話落,她忽然覺得自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解開死者的衣物也不好,連忙雙手合十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猥亵夫人。”

“張副尉,請節哀。”

華恒站出來,看着摟着自己夫人屍體的張副尉道:“你夫人的死因有蹊跷,還請放手,讓我們将你夫人帶回大理寺辦案。”

“不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夫人不敬!”

“是嗎?”華恒淡淡一笑:“來人,把張副尉一起帶回大理寺。”

“你們憑什麽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被人帶下去的張副尉大聲喊道,華恒目光淡淡的盯着他:“妨礙大理寺辦案也是一種最罪名。”

話落,他回頭瞧着宋以真:“開始吧。”

宋以真點頭,讓人把周圍的人都清空之後,這才上前解開死者的衣物。細細檢查了一遍,卻也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她死死皺着眉頭,這人死亡時間是在今早四五點鐘的樣子。

此時身體還未完全僵硬,但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豆蔻年華的少女根本不可能正常死亡。

到底是哪裏不對?

宋以真想了半天都沒頭緒,目光一一從能致死的器官上挪過。目光在移過那少女的左胸時,忽然發現她乳-暈的顏色比之右胸-乳-暈的顏色有些深。

宋以身連忙附身下去看,最後在死者的左胸處發現了一個極小極小的針眼。

宋以身連忙附身下去看,見死者左-胸-乳-暈那裏有一絲很淺的血跡,連忙伸手去檢查,最後從-乳-暈那裏找出了一根頭發絲細且淬了了毒的長銀針。

她穿好死者的衣物,開門将銀針放在木盒子裏交給了華恒道:“針上的毒是孔雀草,這種毒見血封喉。兇手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所以用銀針淬毒從胸前刺入死者的心髒。如此一來,便使死者的心髒在瞬間停住呼吸,且外表看不出一點異樣來。”

華恒收了盒子,對她微微一笑:“跟我來。”

他帶着宋以真去了大理寺,華恒讓人将張副尉帶了上來,對他說出了他夫人的死因。張副尉先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直到看了華恒手中的銀針臉上的不敢置信這才稍稍褪去。

華恒看着張副尉沉聲問道:“不知張副尉昨夜有何要事?竟然讓新婚妻子獨守空房?”

張副尉臉色先是一變,随即才道:“昨夜我同好友在青樓喝花酒,早上回府才得知夫人去世的消息。”說到這裏,他居然掩面哭了起來:“早知如此,昨夜我便該在家裏陪着夫人。”

華恒表情不變,又詢問了一些問題,這才讓人将張副尉放了回去。

他帶着宋以真把昭武副尉府中的下人都問了個遍,卻發現獨闖京城張副尉,好運娶了京兆尹的庶女,這院子連同着下人都是他夫人帶來,或者是新采買來的。

查一下午什麽線索也沒有,宋以真看着華恒緊蹙的眉尖,忽然心中一動:“不如我們再去張副尉府中看看?”

華恒見她很感興趣的模樣,微微翹了翹唇角,便帶着又朝張副尉府中而去。

兩人剛走到大理寺門口,便見一輛轎子停在門口,一個穿着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從轎子裏下來,目光先是在宋以真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朝華恒走了過去道:“華少卿,有人通知小女身亡的消息,不知大理寺可查出了兇手?”死者是他的庶女,雖然不親,但出了事,于情于理他也應該來問問。

華恒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王大人,此事還在追查之中。”

王大人?

宋以真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等王大人了解了情況坐着轎子離開之後。她連忙看着華恒道:“這個王大人可是京兆尹?”

華恒點了點頭,宋以真心中一沉。

當初在江寧她就聽說王檀雲大伯是京兆尹,她和王家可算是有着血海深仇。

一個從三品的京兆尹再加上一個東宮的太子殿下,她摸了摸胸口,覺得自己剛入京就樹立了兩個好大的敵人。

對了,還有那個對着自己有着敵意的五公主。

宋以真頓時覺得自個兒的頭頂,攏上了一層好厚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