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如我跟出去看看他們送了什麽東西?”坐在一旁的宋語冉直起身子要跟着出去。

“鄉下教書先生,能送什麽好貨?無非就是自家種的土豆、白菜和自家腌的鹹菜罷了。”

在大宋氏譏笑的語氣中,宋語冉也輕笑兩聲,便跟着門房走了出去。

初春的早晨幾乎和冬天一樣寒冷,宋潛和宋以真兩人在門口站了許久,還不見裏面的人出來。

此時宋以真心底已經閃過了一絲不好的想法,果不其然見門開了,就一個面帶輕視的少女帶着丫鬟,趾高氣昂的站在門房身側看着兩人道:“你們兩就是我們家的親戚?”

話說完,她把目光落在宋以真臉上。

忽然蹙了蹙眉:“我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宋以真早在她出來的時候,便苦笑一聲,感情真的是冤家路窄,這少女不就是在書齋裏面和自己搶朱砂墨的那官家少女嗎?

當時她身旁的丫鬟說她們老爺是上驷院的員外郎,她聽了沒放在心上,卻原來是自己的大伯。

不過因為她今日穿的女裝,所以宋語冉一時沒認出她來。

宋以真心想這種認親的時候,還是別扯上九恩怨才行,便好脾氣的道:“這位想來便二堂姐了吧,小妹以真見過二堂姐。”頓了頓,她又側過身子指着宋潛道:“這位是我大哥宋潛。”

原以為宋語冉會跟着喊一句堂哥,卻沒想她目光輕輕的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随即點了點頭道:“今日我母親陪着祖母去上香不在家,父親又去上驷院當值了,家裏沒人可以招待你們。”

宋以真和宋潛同時蹙眉,尤其是宋潛,早年便對大宋氏那趨炎附、嫌貧愛富的為人特別了解,如今一見這素未謀面的堂妹也是和大宋氏如出一轍,便淡淡一笑。他拿過宋以真手上的禮物,一起放在那門房手中,這才轉頭對宋語冉淡道:“既然長輩們都不在家,我們改日再來訪。告辭!”

話落,他牽着宋以真的手就外外走。

宋語冉靠在門口,看見兩人走遠了,這才上前打開門房手上的禮盒,見第一個盒子裏面無非是一些糕點什麽的,便嗤笑一聲沒放在心上。

宋以真和宋潛兩人走在街上,只覺涼風幽幽地吹得心裏涼。

第一次去大伯家,就給宋以真留下了這樣不美好的記憶。

宋潛見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哄道:“好了,咱們也算是盡了晚輩的一番心意。”

宋以真點頭,扭頭看着宋潛:“大哥別傷心了。”

宋潛翹唇:“不傷心。”

本來今日就沒報着盼頭來的,不過是身為晚輩該盡的孝道禮儀罷了!

直到晚間宋文軒回來看見屋子裏堆着的禮盒,一問這才知道宋以真和宋潛來過,當即便責怪大宋氏沒将兩人留下。

大宋氏撇了撇嘴,随意胡說道:“他們來的時候我不在家,我也是回來才曉得他們來過了。”

宋文軒知道妻子的為人嘆了口氣:“兩人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如今也不知道住在哪兒?要是母親去山上拜佛期望希文能高中,要是她回來知道我們沒把潛哥兒留下來,肯定會生氣。”

大宋氏嘴角勾出一抹譏笑,她婆婆幾碗迷魂湯灌下去,東南西北都找不到,怎麽會生氣?

想到這裏,便讓讓丫鬟将兩人送來的東西啊打開來看一看,雖不可能是送的好東西,但看一看心裏有個數也好。

丫鬟一打開大宋氏便驚訝了,沒想到下面幾個盒子中放的都是品相極好的人參和一些補品。

她當即愛不釋手的拿起人參笑道:“希文這些日熬夜讀書辛苦了,這人參剛好可以拿去炖老母雞給她補一補。”

宋文軒一見大宋氏那兩眼放光的模樣,心中哀嘆又更上一層樓!

卻說宋以真回家之後,先是将兩錠朱砂墨拿出來送給了宋潛和穆修,自己則跑去前院看那鉛中毒和打石膏的男人。

因為院子是兩進的,所以她将前院隔開,做了病房區。

她見兩人傷勢漸漸好轉,給兩人做了理療之後,便讓王珠和薛蘭在這裏照顧兩人。

而她則帶着昨夜研究出來的藥丸,去了華府。

近來天氣逐漸暖和了許多,她預計在明後兩天內為華時同做手術。

這兩天裏,須得華時同好好調養身體,将身體的各項指标都達到最完美的狀态才行。所以今日宋以真準備過去給她針灸調理身體,順便将自己昨夜研究出來的藥丸給她送去。

青嚴見她要去華府,連忙牽了馬車過來。

宋以真上了馬車,不知怎的,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她正要擡頭打量馬車內部的時候,一雙帶着迷藥的手忽然從身後伸出來,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唔唔唔……”

宋以真驚詫掙紮,卻因迷藥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