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掌握了實權,到時候……哼!
宋以真則若有所思地盯着眼皇後臉上的表情,扯了扯華恒的手輕聲道:“此事恐怕有詐。”
華恒安撫似地看了她一眼,宋以真便懂了,此事華恒已經早有準備。但眼看着午時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越來越心急火燎。
衆人跟着小道童到了丹華殿,便見一抹神似寧宗的身影投影在窗上:“放肆,你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三番四次的硬闖朕的長生殿。”
寧宗暴怒的聲音從丹華殿內傳來:“來人,将華恒、宋以真這兩個亂臣賊子給朕就地正法!”
“陛下!”
“表哥!”
宋以真和珍妃的聲音同時響起,宋以真語氣焦灼:“陛下,臣死不足惜,但懇請陛下撤下陳彩荷、穆修一案,事關十六年前的謀反大案,難道陛下就不擔心是那反賊餘孽在作怪嗎?”
“表哥,是我帶着你給我的金牌帶着他們進來的。表哥若是要怪罪,豈不是言而無信?”珍妃目光切切地盯着倒映在窗上的那一抹人影:“見金牌如見天子,陛下難道這是不顧皇權天威了嗎?”
珍妃和宋以真都不顧一切的往裏沖,戴皇後見狀,嗓音都失了人聲:“給我攔住他們!”
十幾個錦衣衛聞聲而動,他們都是戴皇後和國舅的心腹。
兩人早就在暗地裏交代了他們,只要他們一進長生殿,便聽號令殺人。
看着十幾個錦衣衛殺氣騰騰的攻擊而來,華恒将宋以真往身後一護,身體便急沖而上。
他手中的長劍帶出一道寒光,華恒打定了速戰速決,下手之間便不留餘地,招招都襲向那些人的要害。
一旁的宋以真見狀非但沒往後退,反而伸手摸出銀針,食指彎曲間,銀針便如天女散花一般朝那些人的脈門處疾射而去。
她和華恒配合有度,瞬間就講那些錦衣衛擒住。
戴皇後見狀整個人都快瘋了,她歇斯底裏地指着珍妃和四皇子陰勳對身後的幾個道童吼道:“快,殺了他們!”
宋以真和華恒對視一眼,華恒動作流暢至極的上前打飛了站在戴皇後身旁的小道童,神情冰冷的握劍指着戴皇後。
而宋以真則反身跑回了珍妃和四皇子面前,右手捏着一把銀針,左手捏着一把藥粉,目光戒備的守護在兩人身前。
戴皇後見計劃敗落,聲厲內荏的道:“你們想謀反?”
“放肆!”屋內也傳來寧震怒暴躁的聲音:“你們這是謀反,來人,來人,給我把這些謀反的人通通殺了。”
“陛下。”
華恒盯着窗上的那抹人影,神色淡淡的道:“微臣不敢謀反,更不敢冒犯陛下。事情緊急,還請陛下贖罪。”
話落,他上前一腳踹開了丹華殿的大門,卻見裏面只有一個被吓尿了的年輕道童。
那年輕道童做寧宗打扮的裝束,此時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求饒命,說這一切都是戴皇後和清河道長吩咐他假扮寧宗,利用變聲這個口技拉來迷惑衆人的。
“陛下在哪兒?”珍妃焦急問道,宋以真也目光冷冷地盯着戴皇後。
戴皇後見事情敗露,反倒鎮定下來,冷笑連連地盯着幾人道:“陛下此時只怕已經死了。”
“朕還沒死。”
寧宗一臉灰敗的被華恒的侍衛從一旁扶了出來,花白的發髻散亂,幾縷被冷汗浸濕的白發粘在寧宗那死氣沉沉卻依舊不願意失了帝王威嚴的蒼老臉頰上。
“亂臣賊子,謀逆小人!”
寧宗渾身顫抖地指着戴皇後,方才他雖然昏迷過去,但還有意識的時候便聽戴國舅讓人殺了自己僞造聖旨,若不是華恒的護衛來得及時,只怕他此時已經死在了這些亂臣賊子的手上。
“華恒,将戴皇後、國舅和清河道長給朕抓起來。”
“是。”
華恒渾身陰冷的上前将戴皇後抓了起來,這時候珍妃早已經擔憂無比的朝寧宗撲了過去,滿眼心疼地看着寧宗出聲喚道:“表哥。”
珍妃這聲呼喚,恍惚讓寧宗以為回到了從前。
正神思恍惚間,卻見宋以真跪在自己面前,滿目誠懇地道:“陛下,陳彩荷……”
“朕知道了。”
寧宗打斷宋以真的話,有氣無力的靠在珍妃身上道:“傳令下去,赦免李氏餘孽的死罪,将他們打入大牢,命大理寺徹查此事……”
話剛說完,寧宗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吓的珍妃都失了人聲,宋以真一聽陳彩荷、穆修都沒事兒,連忙上前塞了一顆急救藥丸在寧宗嘴裏:“快,将陛下平放在床上。”說完這話,她回頭望着華恒,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道:“華恒,我荷姨他們的事情就千萬拜托你了。”
華恒站在原地,看着她大汗淋漓,又稍顯狼狽的臉,漆黑的眸光比月光還要溫潤幾分:“放心,有我!”
宋以真抿唇一笑,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
剛經歷一場厮殺的衆人,此時全身心都落在寧宗的病症上。
宋以真淨了手,快速地跟寧宗檢查了一遍身體,這才緩緩松了口氣。她接過從太醫院急急送來的藥箱子,用銀針給寧宗施針治療之後,這才松了口氣,開了一幅方子讓人下去熬藥。
珍妃和四皇子一直守在旁邊,見狀忙問道:“怎麽樣了?”
宋以真面色凝重的對兩人道:“陛下雖有服用我特質的解丹毒的藥丸,可是陛下的身體已經被丹毒掏空了。”
珍妃和四皇子臉色頓時一變,珍妃顫抖着嗓音問道:“可還有救?”
宋以真垂眸看着昏睡在床上的寧宗,沉凝了片刻才輕聲道:“陛下的病已經病入膏肓……”
珍妃身子一顫,險些暈倒在地,幸好四皇子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宋以真也伸手扶着珍妃道:“……但若能找到天仙子,便能讓陛下多活三年。”
對于珍妃和四皇子而言,寧宗能多活三年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但天仙子這味藥,只生長在火山口上,而且存世極少,要找到天仙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珍妃卻顧不得那麽多,連忙下令,讓人放話出去,只要誰拿得出天仙子便封他做一品大官。
“娘娘……”
“不要勸我,對我而言陛下的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看着坐在寧宗床前一臉哀傷的珍妃,宋以真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