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在大紅衣衫下,依然慘白的臉色,宋以真嘲諷笑了笑。

忽然察覺他的手正不老實的往衣襟裏面伸,宋以真想抓住他的手,奈何全身無力,于是只能咬牙切齒地盯着她:“住手。”

“偏不。”

蘇越澤居然耍無奈,他的手慢悠悠的覆上宋以真胸,含笑道:“我總要驗驗貨,看看我和你結婚後性-不-性-福。”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宋以真簡直想殺了他的心都有:“師叔,請自重!”

蘇越澤偏頭看着她笑:“你同秦真和華恒都有親密接觸,怎麽換做自家相公就忍受不了?”他手下微微用力,痛的宋以真直皺眉頭,蘇越澤見狀,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為夫放任你在外歡樂蹦跶,不是讓你紅杏出牆的。”

宋以真擡眼看着他,片刻之後,眸光淡淡地笑:“蘇越澤,你強行把自己往我夫君這身份上面套,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再說了,你憑什麽管我的一切。就算你強行讓我與你成親,你也是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她這番話立馬引起了蘇越澤的憤怒,蘇越澤冷笑:“那就得到人,心這種東西反正我沒有。”

說着他便将宋以真壓在了床榻之上,伸手去撕扯她的衣衫。

宋以真冷笑一聲,提動全身的力氣狠狠朝他胸口的傷處撞去。這一撞,撞的蘇越澤鮮血四濺。

鮮血浸透了蘇越澤身上的大紅衣衫,本來蘇越澤以為大紅色的衣衫能遮掩住血跡,卻不想,當這衣衫被血跡浸透,竟然更加顯眼。

他低頭瞧了眼衣襟上的鮮血,唇角勾出一抹笑容:“你果然喜歡我,喜歡到要殺了我。”

“放屁!”

“咚!”

蘇越澤兩眼一翻,朝她身上沉甸甸地砸了過去。

宋以真被蘇越澤這樣一砸,直接砸的一口氣沒上來,也暈死了過去。

兩人就這麽疊餅似的暈倒在了床上,窗外的山雀,在樹上叽叽咋咋的叫個不停,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穿着青衣的小道童從外面磨磨蹭蹭地挪了過來,一見床上的場景,連忙捂眼跑開。

少兒不宜的畫面,看多了長睜眼。

那小藥童趕緊跑到溪邊洗眼睛,留下宋以真和蘇越澤繼續在那疊餅子。

陽光一寸寸向西斜,日暮時分,宋以真是被餓醒的。

她神思一回來,就覺得身上壓了個千金墜。一睜眼看見壓在自己身上蘇越澤,心裏陡然生出一股怒火。

奈何怒火雖旺,她卻沒力氣将他從自己身上踢下去。

看着蘇越澤那笑意滿滿眼,宋以真怒道:“你醒了,還不下去?”

“夫妻打架床頭吵,床尾和,我在你身上多壓一壓,咱們就算和好了。”蘇越澤笑容裏帶着絲燦爛,絲毫看不出先前那怒意勃勃。

宋以真:“…………”

她有些頭痛的發現,再次見面,蘇越澤似乎就跟換了個靈魂似的,變得潑皮無奈。

不對,似乎在江寧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神經質。

認清這個真相的宋以真無奈嘆氣,只好換句話道:“師叔,你的傷口不包紮一下嗎?你要是想血流成河的死掉,麻煩你老找把刀來抹脖子。”

“你在關心我。”

蘇越澤笑眯眯地親了親她的額頭,顯然很高興:“其實我方才才醒過來。”

他從宋以真身上下來,喚來藥童給自己換藥。

宋以真看着那藥童,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了:“是你?你不是那個……那個……”

“我叫重樓。”

那藥童對宋以真可愛一笑,當他給蘇越澤包紮好了傷口之後,這才站起來對宋以真拱手,認真無比的道:“多謝師娘的救命之恩。”

宋以真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這個重樓就是自己和榮生堂打擂臺的時候,救活的那位鉛汞中毒的小男孩。他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嗎?怎麽一轉眼就成了蘇越澤的藥童了。

似乎看清楚了宋以真眼裏的疑惑,蘇越澤一邊系着衣帶一邊朝床邊走去:“他和空鼻症患者都是我送去打擂臺的……”蘇越澤彎眼笑看着宋以真:“好孩子,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你的醫術總能讓我大開眼界。”

宋以真磨牙看着他,終于明白那空鼻症患者口中,長得好看的小哥原來指的是蘇越澤。

她把目光落在重樓身上:“你不是回家了嗎?”

“他家人後來都死光了,我看你救了他,就好心收留了他。”他彎腰俯在宋以真面前朝她眨了眨眼睛,那一頭青絲垂落在宋以真臉上有些癢:“這樣一來,咱們成親之後,你也有個奴才好使喚。”

宋以真呆呆地看着他,腦中卻在想,可不可以利用自己救了重樓,乘機策反他?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蘇越澤忽然伸手将她從床上扶了起來,慢悠悠的道:“好孩子,下回想幹壞事兒的時候別把表情放在臉上。”他低頭瞧着宋以真微微一笑:“夫君給你下的追蹤香,無解藥。”

宋以真:“…………”

她磨牙嚯嚯:“蘇越澤,我可以咬死你嗎?”

“不可以。”

“…………”

在宋以真肚子低四次響起的時候,蘇越澤讓重樓上了晚飯。

青菜小粥,外加烤麻雀,宋以真餓的厲害,也沒講究。要革命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再說!

蘇越澤見她吃的香,全程都笑彎了雙眼。

等吃飽了飯,宋以真這才有心情打量周圍,伫立在竹林深處的小茅屋,前面是潺潺流水的小溪,後面是翠綠隐隐的青山,再遠就瞧不見任何東西了。

她蹙眉,扭頭問蘇越澤:“我們這是在哪裏?”

“汴京。”

蘇越澤絲毫不擔心宋以真會逃跑一般的說出了幾人所在的位置,宋以真聞言雙眼一亮,在心裏琢磨着自己得想個什麽辦法才能逃出去?

蘇越澤垂眸看着宋以真,夕陽的光映在她臉上,為她憑添幾分顏色。

同自己一般的大紅色長裙,讓她明豔中帶着一抹嬌羞。頭發是自己绾的花髻,耳旁有碎發迎風飄搖。

不知為何,他喜歡看她每每同自己鬥計、使心眼兒時那眼裏帶出的鮮活色彩。

蘇越澤微微彎唇,望着宋以真的眼珠漆黑而清澈:“好孩子,別想着從我身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