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昂大步流星往前走:“一個人如果意思的話,兩個人就更沒意思。”

和對的人在一起,只是一杯白開水也可以心滿意足,和錯的人面對面,瓊漿玉液也毫無意義。

他今天,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因為,實在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幾年前的今天,他和那個人在翼集團的外面偶遇,然後,他莫名其妙的挨了她一個巴掌。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滑稽了些。

想他高高在上的翼集團總裁,堂堂的蕭氏繼承人,平生第一次給人打,竟然是因為,對方認錯人了!

有時候,緣起緣落,真的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只是回憶一下子,他的唇邊也已經帶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方正曦哪裏會猜不到他的心思:“怎麽會沒意思,兄弟我可是知道不少你想知道的事情呢,就沒興趣聽聽?”

蕭墨昂皺着眉頭:“沒興趣!”

方正曦還想說什麽,不遠處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打斷了他。

在夢都,一般人可是沒膽子過來搗亂的。

兩個人就都齊齊的站住,循着聲音望過去。

很多個年輕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處,領頭一個一身運動裝的女孩子,正和兩個服務生大聲說話:“那邊明明有個包廂空着的,為什麽我定位置的時候還說沒有,怕我給不起錢麽?”

好張揚的一個小丫頭。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慣壞了的。

盡管她的态度很不遜,服務生還是态度良好的做着解釋:“小姐,不是我們怕您給不起錢,關鍵是,那個包廂是不外訂的,那是我們老總留着家用的。”

“留着家用又怎麽着,它現在不是沒有人用麽。”

“可是,就算是沒有人,也是不外訂的啊,老總定下來的規矩我們可不敢給改了不是。”

“那你就找你們老總去改啊,我們這麽多人擠那麽個小房間根本就不行,我不管一定要給我換。”

方正曦皺着眉頭,小丫頭還真有夠刁蠻的了。

看着那邊的服務生,簡直都有種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意思了。

就打算過去理論一番,不行的話,給她點教訓瞧瞧。

蕭墨昂卻叫住了他:“不要過去。”

方正曦納悶:“這樣的野丫頭,不修理修理她怎麽行,難不成你們蕭家的買賣,都可以随便給人砸場子了麽?”

蕭墨昂眯起來眼睛,望着那個女孩子的眉眼:“她不就是要訂我們的包廂麽,就讓給她好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和人家一個小姑娘較個什麽勁。”

方正曦雖然納悶,可是也看出來哪裏不對勁,就不說話了。

蕭墨昂已經叫過來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交代了兩句,然後轉身往外走。

可是,才走出去幾步遠,身後,咯噔噔的高跟鞋聲音響起來,想來應該是那個女孩子追過來了,他就停下來步子。

“哎,你就是這裏的老總麽?”

蕭墨昂沒有回頭,糾正了一下:“老總的哥哥。”

“哦,那謝謝你了。”

“謝我就不必了,不過小丫頭以後最好收斂點,不要太霸道了,這是在我這裏,換個門口你這樣的話,會吃苦頭的。”

不等那個女孩子再說什麽,他就已經大步流星往外走,頭也不回。

方正曦無比惬意的欣賞着那個女孩子一瞬間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小臉,嘻嘻笑着:“記住了,小丫頭,做人要低調,不要太張揚跋扈了,不然會吃苦頭的哦。”

女孩子狠狠的瞪着他,一面就要掄起來自己手裏的包去砸他,方正曦卻已經快步離開,去追趕蕭墨昂了。

……

喝酒的地方當然并不是只有夢都可以。

包廂裏,簡單的幾樣小菜,酒倒是叫了好幾瓶。

方正曦還在因為剛剛的事情納着悶:“那個小丫頭挺眼生啊,以前怎麽沒見過,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是本市人吧,竟然連夢都是誰家的地盤都不知道。”

蕭墨昂端起來面前的杯子,自顧自的倒進去口裏:“我也不認識,不過覺得她有點像一個熟人,就放她一馬,不然以後大家見了怕尴尬。”

“哦哦哦。”方正曦點着頭:“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看着人家小姑娘長得标致,動了凡心了。”

蕭墨昂也不去理會他的胡言亂語,正在啓開另一瓶紅酒,徐徐倒滿兩個人面前的杯子。

他今天很有要一醉方休的意思。

方正曦皺皺眉頭:“我說二哥,你既然那麽放不下她,為什麽不去找她?”

作為蕭墨昂這麽多年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藍熏草當初不告而別,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五年的時間,實在是有夠漫長的,他就這麽心如止水的過了五年。

對她的消息,不聞不問。

給外人的感覺,他是已經放下那一段過往了。

可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他對藍熏草的那份感情,可以說,比當初對念珺還要深厚上好多吧。

方正曦知道,他其實一直在等,等着那個人的歸來。

念珺在這裏,她就不可能永遠都不回來。

那一場飛機失事,所有有關于那架飛機上的乘客的資料又都查不出來,很多人都以為,訂了那班機票的藍熏草或者已經不在人世。

但是,這一點,不只是蕭墨昂不信,他也不信。

沒有任何的理由,也沒有任何的依據,只是憑着直覺。

蕭墨昂不回答他的話,他就繼續開口:“我覺得,她是去美國的可能性大些,所以,一直托美國那邊的朋友在查有關于她的消息。”

蕭墨昂端着杯子的一只手微微一滞,不過依舊沒有開口,只是再一次把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方正曦嘆了口氣:“我覺得,她那麽喜歡彈琴,又彈得那麽好,應該到了那邊也是以這個為職業的。”

他分析的當然沒錯。

可是,蕭墨昂似乎對他的話都無動于衷,好像有關于藍熏草的一切,與他而言,都沒有什麽意義的。

方正曦有些無語,不過,還是繼續着自己的話題:“最近,朋友和我說,他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很像二嫂,當然也是學鋼琴的,而且據說彈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