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麽,秦真眼神飛了過去,意思是愣着幹什麽,還不出去?

這……

喜娘很為難啊,生平頭一次遇見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新郎官。左右為難的喜娘,最後只好戰戰兢兢的上前,呵腰道:“督主,洞房是在晚上。此時您應該在外面陪客人……”

話還沒說完,秦真眼神又斜了過去。

吓得喜娘心驚肉跳,但一看秦真對宋以真那百般呵護的模樣,喜娘還是頂着刀子開口:“外面的客人還等着督主出去,對你說祝福吉祥話呢。”

“祝福吉祥話?”

秦真詫異,又聽喜娘說新婚大喜,衆人的恭賀不能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塞了一碟子糕點在宋以真手裏,輕聲道:“你先坐着,我出去片刻就回來。”

宋以真正端着一碟子糕點心頭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暖的時候,走到門口的秦真,忽然又折了回來對宋以真道:“要是困了,你先睡。”

宋以真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此時秦真已經走了出去。

待秦真走了之後,喜娘這才拍着胸口對宋以真道:“督主對夫人可真好。”

宋以真聞言抿了抿唇,沒說話。

而此時,在外面陪着衆人喝酒的秦真,讓人排着隊,端着酒杯上前依次對自己說着祝福吉祥話。

衆人苦着臉,參加這麽多次婚宴,就沒見過這樣別出心裁的新郎官。祝福的吉祥話一人一句,不能帶重樣的,可把衆人給為難住了。

秦真身形挺拔地站在那裏,大紅的衣衫映着他白璧無瑕的臉,讓人不敢直視。

一句吉祥話喝一杯酒,等在場的衆人囑咐完了之後,秦真已經有了醉意。

子蘇站在一旁看着醉眼朦胧的秦真,勾了勾唇角。

這樣精明的人兒,居然也有如此蠢的一面。他偏頭往門簾內瞧去,明知瞧不見喜房內的場景,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眸光。

他輕笑一聲,轉過頭便對上秦真那漆黑深沉的眼。

秦真微微眯眼,長長的睫毛交織在一起,讓人瞧不真切。子蘇心頭一凜,連忙向他走了過去,伸手扶住秦真。

秦真的唇角微微一揚,松開手臂,笑了笑:“不必了,我自己進去。”

子蘇站在原地,看着秦真有些浮亂的腳步,微微垂了垂眼,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子蘇大人,崔澤芳一直站在門外。”

聽着侍衛來報,子蘇輕輕一笑,又是一枚多情種子。

他擡頭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勾了勾唇角今夜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當從外地急急趕來的蘇庭秋,騎馬奔到秦府門口的時候,便見一襲紫衣的崔澤芳孤身立在秦府的大門前。

懸挂在門口的大紅燈籠照亮這他的身影,白發如雪,陡然讓蘇庭秋的心裏也跟着悲涼起來。

夜裏的涼風垂在他臉上,感覺像是針尖紮在心頭一般。

蘇庭秋從馬上跳了下來,想重進秦府,卻被守在門口的侍衛給踢了出去。

崔澤芳上前扶着他,卻被推開:“你都不攔着她?現在站在這裏做什麽?”

“蘇公子。”崔澤芳輕聲道:“她心裏有他!”

蘇庭秋神色一頓,随即冷笑一聲,不甘心的從地上爬起來又要往秦府裏面闖。幸好被及時趕到的蘇庭夏讓人給綁了回去,負責擾了督主的洞房花燭夜,只怕下場有點慘。

崔澤芳站在月色中看着被蘇庭夏帶走的蘇庭秋,收回目光,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大門。

一牆之隔的喜慶,似乎與他沒有多大的關系,可那又是他心生向往的,難以求的美景。

皇宮內。

蘇越澤坐在燈火通明的太極宮內,明明安靜如斯,可他仿佛能聽見從秦府傳來的喜樂。

他勾了勾唇,扭頭看着坐在一旁,如木偶一般的寧宗輕聲道:“你知道和心愛的女人成婚是什麽樣的感覺嗎?”他臉上泛起了發自內心的溫暖,仿佛又看到了曾經和宋以真成親的那一幕,他喃喃自語道: “我想擁有她,一生一世。”

秦府內,秦真拿過小厮手中的燈籠,腳步輕快的穿過游廊,朝屋內走去。

風将溫泉池旁的薔薇花,吹得簌簌作響,無數嬌豔的花瓣随風落在了水面上。

秦真走到門口,将燈籠随手遞給了候在一旁的丫鬟,推門走了進去。

坐在屋內的宋以真聽見推門的聲響,心中一跳,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以真。”

秦真眼光如水地朝她走了過去,淡淡的酒味,竄入了宋以真的鼻尖。她的手被秦真握住,滾燙的溫度讓她手心一縮,卻被他更為用力的握住:“……以真。”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像是佛在心間的微風一般。

蓋頭被人掀開,暗紅褪去,讓她能看清眼前的人。他雙眼迷離,如玉的容顏上因酒色染上了一抹紅暈,紅衣烏發的醉人模樣讓人驚豔不已。

宋以真心頭一跳,手中已經被他塞進了一個酒杯。

交杯酒,意寓白首偕老。

他眸光含笑的與她手腕相交,酒水微涼,有些淡淡的果子香。宋以真心頭一跳,酒裏有着崔情香。

看着秦真那絕色無雙的模樣,宋以真只覺口幹舌燥,她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她想張開雙臂去擁抱他……

她神色遲疑地偏了偏頭……只覺自己被美色所誘,竟然想放棄橫隔在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就此沉淪下去。

她的洞房花燭夜……

或許可以,随着自己的心願來渡過?

“……秦真。”

宋以真的嗓音有些低、有些情-動。這聲音落在秦真耳裏,便覺心中的燥熱頓時傳遍了四肢百骸。

他猛然将她壓倒在床上,垂頭去親吻她的唇。一番纏綿的親吻之後,他擡頭含笑望着她:“今夜我終于心想事成。”

宋以真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望進了他一雙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中,她的眸光從他臉上游移而下,落在了他微起的喉間。她記得以前他是沒有喉結的?

宋以真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随即撐起身子,張口含住了他的喉嚨,随即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和想象中一個味道。

“……以真。”

秦真渾身一顫,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伸手捏着宋以真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她眸光純然卻帶着一絲魅惑之意,秦真見狀,唇角微微一湊。

他湊過去,用拇指摩挲着她殷紅的唇,呼吸灼灼的開口:“你想吃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