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昂實在懶得聽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沉着臉:“你能不能改改你的毛病,怎麽走到哪裏都能和人吵架,也真是服了你了。”

諾諾臉上的笑容實在是燦爛無比:“那怕什麽,有你在有什麽是擺不平的—哎不過說實話墨昂哥,我現在真覺得,你做我男朋友挺合适的。”

蕭墨昂臉色一沉,回過頭,狠狠瞪她一眼:“合适什麽,我可受不了你這樣胡攪蠻纏的小丫頭。”

“我怎麽胡攪蠻纏了,墨昂哥你不要亂說啊,在你面前,我這不是很小鳥依人麽。”

這一次,蕭墨昂繃緊的一張臉瞬間扯動了一下。

想笑,可是又不得不強忍住。

也真是搞不懂,馬爺爺那麽一個嚴肅到古板的人,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乖張跋扈的孫女?

依舊是板着臉來一句:“總之你不要有這種想法,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知道嗎,不然,我們大家都很麻煩。”

諾諾撇着嘴,不以為然:“會有什麽麻煩,你爺爺和我爺爺可都是很願意我們在一起呢,而且你想想,你大我十幾歲,你很劃算啊。”

蕭墨昂實在不願意繼續和她廢話,心裏卻在想,相差十幾歲,語言就已經這樣的沒法溝通了麽?

怎麽都理解不了她話裏那個“劃算”指的是什麽意思呢。

諾諾吃飽喝的,就跑去爺爺房間去了。

蕭墨昂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到了前臺。

讓服務生幫忙查一下剛剛離開的客人裏面有沒有一對母女。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背影莫名的給了他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還是因為,那個孩子口口聲聲的說她的爸爸像極了自己?

前臺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的确是有一對母女剛剛離開酒店,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吧。”

“哦。”蕭墨昂皺皺眉頭,看來自己沒有認錯人:“那麽,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你們知道她們是哪裏過來的麽。”

“哪裏過來的我們不得而知,至于名字,好像是個英文名,不過先生,這屬于是客人的隐私問題,我們沒有權利向您吐露。”

蕭墨昂點點頭離開了前臺。

這樣的結果,并不出他所料。

他真的是有些後悔,後悔那個孩子離開以後,自己為什麽當時沒有直接找過去,就這樣錯失了一條線索。

皺着眉頭回到自己的卧室,打過去電話給白枚。

盡管昨天才剛剛交代了她去查那件事,現在就急火火的要結果,有些倉促,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問。

白枚電話裏告訴他,暫時還沒有什麽結果,不過據說那個鋼琴師平時都是很少出門的,想要見到她,也并不容易,但是從那些個照片上看來,倒真的是有點像藍熏草的模樣。

挂了電話的蕭墨昂,覺的心裏面亂亂的。

真的是她麽?

如果是,那麽方正曦所說的有關于她有了男朋友的那些話,是不是也就是事實呢?

她難道,真的把自己已經忘了麽?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

而此刻,讓蕭墨昂疑窦重生的那個小女孩,正無比吃力地爬上高大沙發。

然後,拿起來桌子上的手機,再偷偷瞄一眼不遠處站在落地窗前的一身白裙女人的背影,确定沒有給她發現,才又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

先是按了靜音,然後麻利的開啓網頁,小眼睛緊緊的盯着手機屏幕,手上噼裏啪啦的按鍵子,玩的不亦樂乎。

可是,還沒玩上一會呢,那個女人就已經轉過頭來,目光在屋子裏搜尋了一圈,才發現了沙發裏蜷縮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無奈的嘆一口氣,走過去。

投入到了游戲世界中的小朵,竟然全然沒有發現危險的靠近,直到,手裏的手機給一下子搶了過去,才擡起頭來,怯怯的望一眼自己的媽媽。

笑的時候腮邊兩個淺淺酒窩,煞是可愛:“媽媽,我只玩了一小下。”

女人皺着眉頭,收起來自己的手機:“這麽不乖,每次都偷偷玩。”

“我哪有,就這一次。”

“還說就一次。”女人指點着她的額頭,歷數她的種種罪狀:“上一次在車子上,也偷走我的手機,還有在家裏時,每次我上衛生間,出來時都找不到手機。”

罪證鑿鑿,小朵就心虛了,一下子蹦起來,一雙小手勾上母親的脖子,嘴巴親上她的臉頰:“好媽媽,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下次我都不會了。”

要知道,如果換做別的事,她的承諾當然是作數的,可是這種事,就從來都做不得數。

女人卻還是沒法子繼續冷着臉,每次只要她犯錯誤了,這麽一抱一親,她就徹底繳械投降。

沒法子,誰讓她平時都太慣着她了呢。

放下來女兒到沙發裏面,女人依舊擁着她在自己身邊:“小朵,你告訴媽媽,你跑錯房間遇到的那個叔叔,都和你說了什麽。”

小朵就托起來下巴,回憶了那麽一下子:“也沒什麽,我就是說,我爸爸長的很像他。”

女人就是一驚,然後又問一句:“還有別的呢。”

“還有…也沒有了,他問我我媽媽是誰,我沒有告訴他。”

“就沒有別的了麽?”

小朵就使勁的繼續想,然後又補充一句:“有啊,他還問我們住在哪裏,你是做什麽的,我告訴他我們在美國住,然後,然後不記得我有沒有和他說你做什麽的了。”

女人無奈的望一眼自己的女兒:“這也能忘,才這麽會功夫,你玩鐵甲英雄的時候,也不見你忘東忘西的。”

小朵萌萌的做了一個吐舌頭的動作,然後又開口:“我還有和他說,我爸爸比他帥。”

女人愣了一下,然後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又忍不住問一句:“你覺得,你爸爸真的比他帥麽?”

小朵挺糾結的一副模樣,嘟起來嘴巴,想了那麽一會子,才開口:“好像他們是差不多帥吧,不過呢,爸爸其實好像沒有他酷,看上去怕怕的感覺。”

女人笑了笑,不再言語了,目光幽幽的望向了落地窗外的方向,眸光裏面,染上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