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沒想到嚴亮竟然潛進了屋子,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他,詫異多過驚喜:“你怎麽出來的!”

嚴亮激動地撲過來,他想擁抱藍月,卻又不敢造次。

他實在控制不住思念的煎熬,鼓起勇氣抓住了她一只玉手。

這下很尴尬,因為他手指滿是污穢,竟然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背留下了幾道黑指印。

嚴亮讪讪地松開了手,尴尬地垂下頭,吶吶地道:“我一直被關在地牢裏,從沒洗漱過。”

說着他黯然地退後一步,怕自己身上的氣味熏到藍月。

藍月根本不在乎這些,她關切地打量着他,問道:“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生病?”

嚴亮搖搖頭,擡眸看向她,愧疚地道:“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我沒事。”藍月再次問起剛才的話題:“你怎麽出來的?”

嚴亮被雷格下令關進地牢,如果沒有雷格發話,他怎麽可能出來呢!

“有一個剛被關進去的牢友,他好像對這裏的情況很熟,是他幫我逃出來的。”嚴亮低聲告訴藍月。

藍月蹙眉,道:“非親非故,那人為什麽要幫你呢!”

“可能是同命相憐吧!”嚴亮也覺得奇怪,但他顧不上那麽多了。“我太擔心你了!藍月,我帶你走!”

他催促她趕緊跟随他離開。

藍月愈發感覺不對勁,盯着他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怎麽找到這裏的?”

雷格的大本營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這兒看着簡陋,實際上到處都是監控。

嚴亮能從地牢裏逃出來已屬不易,他還能順利找到她,而且沒被明崗暗哨察覺,這太匪夷所思了。

“那位牢友給的地圖和指南針。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懷疑,後來特意跟礦工打聽了,你果然在這兒。”

嚴亮從口袋裏拿出了牢友的饋贈,卻驚訝地蹙眉:“地圖怎麽變成白紙了?指南針也壞了!”

藍月從他的手裏奪過了兩樣東西,看也不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嚴亮被她的動作驚呆了,一時間不解地看着她。

“有人挖坑讓你跳呢!”藍月異常冷靜,對他說:“雷格已經回來了,你根本跑不掉,更不可能帶我逃出去!”

嚴亮觑着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你不想離開他。”

藍月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待會兒見到雷格,我會求他放你離開!”

嚴亮眼中的光亮熄滅了,他難過地垂下頭。

可他實在無法死心,只能把最後一點自尊也拿來霍霍掉了:“雷格只是垂涎你的美色而已!等他膩了你,你跟這裏的女人一樣的下場!”

藍月看他賭氣的樣子,不禁一陣酸澀。

可她只能硬起心腸,冷冷地道:“現在他能給我的,你給不了我!”

嚴亮捏着自己烏黑的手指沉默不語,胸膛劇烈起伏着。

“說他垂涎我的美色,你又何嘗不是!”藍月冷冷地道。“男人還不都一樣麽!”

嚴亮擡起頭,已經紅了眼圈。“哪怕有一天你老了,不美了,我還是喜歡你,還是會對你好!雷格不一樣,他會抛棄你,會把你賞給他的手下……”

“我不想那麽遠,只想現在過得好好的。”藍月冷漠而又認真地對他說:“別給我添麻煩好嗎?”

嚴亮被狠狠打擊到了,他難過地看着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藍月沉着臉色,冷冷地對他說:“跟我來!”

嚴亮垂頭喪氣地跟在她的後面,就像一只即将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藍月轉過身的時候,不禁鼻腔酸澀,心口沉悶。

可她必須得硬起心腸。如果她流露半分心軟,嚴亮就不聽話了!

雷格凱旋歸來,手下兄弟親自接機,看起來一派兄友弟恭的融洽氛圍。

白绫也來機場了,見面就老公長老公短的,濃情蜜意猶勝新婚。

只是她幾次想靠近雷格,都被他不着痕跡地推開了。

雷格看了白绫一眼,又看了喬爾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

有些話不适合在外面說。

車隊駛回村莊,已近日暮時分。

礦山開采承包商戴老板,派人送來了雷格要的翡翠首飾,另外還有十名美女。

雷格有些無語。

其實他只想要些翡翠首飾讨藍月歡心而已。戴老板自覺性太強了,除了十箱翡翠,竟然還附贈美女十名。

跟以往一樣,雷格對那些女人不感興趣,直接賞給了手下親信,讓喬爾和桑帛自行挑選。

桑帛按照慣例等着喬爾先挑,剩下的自己再挑。

喬爾懶洋洋的,破天荒對美女不積極,主動禮讓桑帛:“你先挑吧。”

桑帛頗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就不客氣地先下手了。

十名美女質量還不錯,貌美又性感。看得出來戴老板送給雷格的東西,無論美玉還是美人,都挑最頂尖的,絲毫不敢馬虎敷衍。

雷格忙着整理送藍月的禮物,十箱寶石,再加上十箱翡翠,數量上絕對可觀,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白绫站在雷格的身邊,笑容滿面:“老公,這些東西是專門送給我的嗎?”

雷格微微一僵,他竟然完全把白绫給忘了!

想想實在不應該,畢竟他還要跟她談離婚的事情,應該多給她點補償才是。

可這些珠寶都是他專門為藍月準備的,不想送給白绫。

雷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明确對白绫表态:“這些東西是給藍月的。”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錢,你自己去買吧!”

白绫的臉色頓時無比尴尬,又有些羞惱。

當着他這麽多手下,她顏面盡失!就連喬爾也看出來了——她已完全失寵了!

氣氛僵默的時候,只見藍月帶着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嚴亮簡單的洗漱過了,又換了一身衣服,模樣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了。

雷格一眼就瞥見藍月的倩影,唇邊綻開一絲笑意。只是很快他就看到了她身邊的嚴亮,剛綻開的笑意又僵住了。

藍月在衆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地帶着嚴亮走過來。

喬爾和白绫驚訝地看向藍月,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疑惑不解!

——這怎麽不按照套路出牌!

“你回來了!”藍月走到雷格的身邊,笑容甜美地跟他打招呼,熟稔得好像他們是老夫老妻一般。

雷格睨她一眼,目光很快就移向她身邊的嚴亮。

他抿緊唇角,目光有些冷。顯然,他在等待藍月的解釋。

桑帛第一次搶在喬爾前頭挑女人,有點兒興奮。

他只顧着欣賞自己的戰利品,等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時候,嚴亮已經站到了雷格的面前。

“這小子什麽時候跑出來的!”桑帛意識到自己疏忽,立刻着手補救。“來人,把他抓起來……”

雷格擺手制止,只是看着藍月,淡淡地問道:“什麽意思?”

藍月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雷格的不悅,她很平靜地對他說:“嚴亮是個恪盡職守的保镖,他總想救我離開這裏。我說了自願留在你的身邊,他不相信。”

雷格冷笑,緩步迫近嚴亮。

嚴亮站在雷格面前,就像雄獅面前的豹子。雖然實力遠遠不敵對方,可他勇敢地沒有退縮。

原以為兩個男人會爆發一場鏖戰,但雷格并沒有動手。

當着嚴亮的面,他伸出長臂拉過了藍月,将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挑釁地看着對方。

“你放開她!不許用你的髒爪子碰她!”嚴亮憤怒地喊道。

雷格挑眉,向情敵宣布:“她剛才說了自願做我的女人!她自願躺在我的懷裏!你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如果兩樣都不好使,不如都給你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