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

薛凝思沒想到這大俠如此豪爽,激動不已,面子上卻還裝着潇灑倜傥的樣子,一拍折扇:“剛才經歷了一場決鬥,大俠一定累壞了,我們不如移步,換個地方說話,如何?”

“甚好!前面就有個酒樓,我們一起去吧。”高個想,這個丫頭一定是少了跟筋,也實在太好騙了,對着薛凝思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薛凝思無視小月的阻撓,和高個并肩走入了酒樓。要了一個雅間,小月覺得這個大俠有些不可靠,粗俗可憎,各種不情願,于是薛凝思就由着她站在門口把風。

坐下後,叫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等茶來了,薛凝思才想起這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會喝茶的,馬上讓小二又上了一壇好酒。

薛凝思舉起茶杯道:“啊,小弟最近身體不識,只能以茶代酒了。”“公子如此爽快,我張三先幹為敬!”說着就是一海碗的酒,薛凝思沒有瞧見他暗地裏塞進口中的一顆藥丸——醒腦丸,出來混的,人手必備。

薛凝思只覺得這張三是個豪爽的漢子,心裏的敬佩又增了幾份,笑道:“張大俠你慢點喝,好酒店裏多得是,只要你開口,我再讓他們送來。”

張三斜睨了一眼薛凝思,一抹嘴,道:“啊呀,公子有所不知,自從進了茗翼軒,就規定不能喝酒了,說是怕壞了大事,今日遇到公子,這頓可是難得的痛快啊!對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薛凝思一聽到“茗翼軒”三個字,急着想知道一些信息,便急急忙忙回答道:“我叫薛……”不對,不能把真名說出去,随便瞎說一個先:“嗯,我叫薛一。張大俠是從茗翼軒出來的?”

張三一聽是姓薛,心裏十拿九穩:“是呀,就是前幾天的事情,盟主派我出來做些事情,哎,現在世道何其的亂啊,都是些苦差事,不過好在外面有酒有肉啊。”

“盟主?哪個盟主?”薛凝思的心漏跳了一拍,冥冥中有種預感升騰起來,莫非那紅衣人是傳說中的武林盟主!

“盟主就是盟主啊,這天底下只有一個武林盟主。我看公子你不是武林中人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薛凝思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盟主平時衣着打扮如何?”

“嘶,這個麽……”張三像是思索了半天,皺着眉頭一字一句道,“說來也奇怪,盟主總穿着一件衣服。”

“什麽衣服!”

“那種紅色,說不上來,反正我不喜歡……”

後面的話薛凝思什麽也沒聽見,只記住一個字“紅”,這看似偶然的一切,一定是上天賜予的,是必然會發生的,如果說上次從茗翼軒無功而返是一場時間地點都不對的約,那麽這次的偶遇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統一,是老天爺再次燃起了心中的那團火,“噼裏啪啦”燒的人火辣辣的。

“張大俠,你是不是和盟主很熟?”

張三笑道:“這說熟也不算熟,說不熟也不算不熟,我這人就喜歡四處雲游,無奈何總是有事情要讓我做……”

薛凝思懶得聽他廢話,插嘴道:“那你知道他的去向嗎?”

張三大笑道:“盟主的行蹤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薛凝思急道:“張大俠,不瞞你說,我和盟主有過一面之緣,一別之後,我一直在找他。前不久我驅車去了茗翼軒,可是他們不讓我進去,而且還不告訴我盟主去了哪裏,真是急死我了,不知張大俠可否看到今日偶遇的緣分上,告訴我呢。”

張三板起臉,左右張望一番,這才用手指勾了勾薛凝思,等到兩人湊近了,低聲說:“看公子的樣子,也不像是魔教派來的奸細,但是,這地方我是不能告訴你的,要麽你就同我一起去。”

“一起去?”薛凝思有意思遲疑,難道又要離家出走一次?

張三又恢複了常态:“今日魔教大肆進攻,盟主正在着急緊急的武林大會,這地點設在了非常隐秘的山林間,你本不是武林中人,說起來是不能參加的,但我張三當你是朋友,所以到時候就說你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們才可放行。我是為了你才出此下策的,你要是覺得不安全,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就“咕嚕嚕”又幹了幾碗酒,張三額頭上冒了虛汗,這些話都是前不久某個人教自己背下來的,當初還覺得不太可行,但沒想到如今的情況和那人預料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那個人有通天的本事,還是眼前的丫頭實在是蠢的可以。

好容易聲情并茂的将這大段話說完,最後成敗就看她的回答了。

薛凝思腦海中滿是在花月樓中不堪忍受的半個月苦日子,那種辛苦讓人回憶起來都覺得渾身酸痛,這回再出去,不知道一路上是否順利,若是在碰到壞人該如何?不過張三是會武功的大俠,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吧。

張三急着回去與人家回話,當下一拍桌子:“今日感謝薛公子的款待,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說着就假模假洋的朝着門口走去。

“等一下!”薛凝思将他喊住。

張三心裏竊喜,這事情算是成了!

薛凝思和張三越好了碰頭地點,張三再三囑咐,此時不能和任何人說起,不然很可能被魔教的人得知,從而暗暗跟蹤,得以偷襲,這事關乎武林正義的存亡,一定要萬分小心。薛凝思很嚴肅的向他發誓,絕對不向外透露半句。

“小姐……公子啊,你們到底聊了什麽?”

“你覺得那人的武功很高嗎?我覺得很平常啊。”

“那人似乎不懷好意,公子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不對,是越遠越好。”

兩人話別後,薛凝思和小月一同回薛府上,一路上小月都旁敲側擊,但是什麽話也沒有問出來。無論她怎麽軟磨硬泡,薛凝思就是一句:“我們就是随便聊聊。”

小月跟了薛凝思好些年了,她怎麽想的自然逃不出小月一雙法眼,從雅間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就帶着怪怪的笑,其中一定有文章,不過這次她的嘴風特別緊,看樣子只能自己更上心一些。

漆黑的夜裏,薛府非常偏僻的一處閣樓中,傳來兩個人輕聲的對話。

“禀報少爺,張三說這次非常順利,那丫頭已經答應下了。”

“很好,看在你這次辦事好不錯的份上,上次的事情,我姑且就繞了你,但中間別再出任何岔子了,我要她出去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