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在和餘江成見面以前,鐘若收到了唐頌維的問好消息,話裏擔憂她最近是否還好。
鐘若懷疑他是知道些什麽,直截了當問了過去。
唐頌維:【嗯,聽到一些消息,餘江成的報複心很強,你要是有困難就和我說。】
唐頌維雖然和餘江成不熟,但到底是一個圈子的,不可避免會聽到一些消息。
餘江成在這個圈子裏的名聲也是差到跌到底谷,最“出名”事跡就是他愛玩女人,這次聽說是因為女人被揍了,好幾天都見不得人,還聽聞揍他的是女孩的老公,長相美得不同尋常。
一聽這個描述,唐頌維就想到了鐘若和她老公,這才發消息來詢問。
【謝謝關心,到時候有需要的話就麻煩你了。】
和唐頌維聊完,鐘若挑了一個時間約好和餘江成見面,她說想帶自己的丈夫來親自向他道歉。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鐘若決定再賭一把。
餘江成對她不是單獨前來的事有點不滿,但很快他就覺得這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決定,他正愁不能親手收拾周蘭郁。
一想到能把那家夥的血肉在嘴裏慢慢咀嚼,餘江成就無比興奮,他欣然答應鐘若的請求,臉上的獰笑滲人,那張皮囊安在他身上也不錯。
看到餘江成發來他在禦府新都的位置,鐘若心下愈發篤定沉着。
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鐘若換了深色的衣服,天氣漸涼,白天溫度穩定在二十度上下,長袖長褲正是時候,開過刃的蝴.蝶.刀被她藏在褲子內裏的口袋,白色的乳膠手套折好放在了褲包裏。
電鋸、消毒水、放了氰.化.鈉的礦泉水、備用的衣服褲子……
周蘭郁也同樣換了深色系衣服,這次他開車過去。
到了禦府新都,保安走過來說非登記車輛不允許入內,鐘若打開車窗說出餘江成的號碼,保安打了電話過去确認後又給二人登了記才放行。
禦府新都不愧是千萬級豪宅,裏面大得吓人,綠化繁多,通往車庫的那條道修得又寬又亮,是聲控的壁燈。進了車庫裏面停的全是豪車,足可見住在這兒的人非富即貴。
周蘭郁将車停在了十二號樓的标識牌下面,鐘若背着斜挎包出車門,擡頭看了看頭頂,沒有攝像頭。
這裏每隔幾個車位就會安一個攝像頭,但唯獨餘江成這裏沒有。
電梯上到九樓。
這裏是一戶一層。
……
在知道鐘若要帶着周蘭郁親自來道歉後,餘江成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他臉上的笑摻雜着迫不及待,看上去有種怪異的扭曲。
“小安,一會兒有人要來做客,我叫你回房後就不準出來,知道沒?”
安青不知道誰要來,她小心翼翼地低垂着頭“嗯”了一聲,竭力不讓自己對上餘江成的眼睛,後頸隐約現出點點青痕。
在做家務的時候她很心不在焉,想着如果上門的又是女孩怎麽辦?餘江成會不會繼續像上次那樣?
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起了全身,安青覺得身上又開始痛了,心髒也一縮一縮的,幾乎要将自己團成一團縮在地上。
她不想這樣下去了……
誰來救救她……
可她已經做了錯事,還能逃離這裏嗎?
……
……
鐘若按了門鈴,注意到了九樓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心下了然。
門很快打開,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開的門,對方擡眼看了他們一眼就很快低頭,側過身讓他們進去。
鐘若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她,柔聲問:“不用換鞋嗎。“
“不用。“對方小聲說,
鐘若和周蘭郁往裏走去,看到了坐在客廳中間沙發上的餘江成,他穿着西褲皮鞋,翹着二郎腿,尖尖的皮鞋頭在空中一點一點的,臉上挂着陰冷的笑,一進來就給他們個下馬威。
他第一眼先落在周蘭郁身上,狠戾的殺意一掠而過,而後才對鐘若和善地笑起來,“你快過來坐。”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鐘若見他屁股都不挪動一下,知道餘江成是有恃無恐。
她沒有坐過去,而是拉了周蘭郁過來,“餘總,這是我丈夫。”
“我知道。”餘江成放下腿,目光陰陰,“來給我道歉的嘛,姓周的,你打算怎麽給我道歉?”
周蘭郁面色淡淡,在餘江成看來他非但不害怕,反而看他的眼神還有挑釁似的攻擊欲。
“讓你打回來?”他的眼神居高臨下。
餘江成站了起來,對周蘭郁的怒火超過了看到鐘若而産生的欲.望。
餘江成臉皮抽搐,對一邊的安青說:“你先進房間。”
安青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鐘若,對方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朝她露出一個溫和安撫的笑容,安青微微一愣,猶豫着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其間她又回頭看了看鐘若,目光是她本人不自知的擔憂和害怕。
餘江成要在鐘若面前把她的丈夫打得再也爬不起來,他要讓她看看她的老公到底有多廢物。
在他起身的同時,鐘若往後退了幾步,手指拉開挎包的拉鏈。
餘江成獰笑着一拳揮了過去,他以為這拳會讓周蘭郁的臉碎掉半邊,卻不料數條粗壯的黑紅腕足在轉瞬間就狠狠纏繞住他的脖頸、雙手和雙腳!
餘江成的瞳孔驟然一縮,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周蘭郁的身份,
是他的同類!
他的內心震驚悚然,在求生的本能下他抛棄了人類的皮囊,想要脫離被腕足緊緊纏繞住的四肢和頭顱。
鐘若在周蘭郁動手的那一秒就跑到窗邊把所有的窗簾全都拉了起來,一轉身,她就看到餘江成的身體像是熔化的蠟油般化成了一條十來米長的長蟲!
長蟲體積龐大,全身呈肉紅色,身體兩側布滿了密密麻麻蠕動的軟體尖刺,頭顱上兩只眼睛像是鼓出的兩團肉瘤,嘴裏長着長而醜陋的獠牙。
饒是鐘若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被這只怪物的模樣驚了幾秒,沒想到它會這樣惡心醜陋。
因為它的軀體龐大,甩開周蘭郁的同時也将茶幾沙發一齊甩飛,發出巨大的聲響。
怪物身軀瞬間彈動,像是一根巨大的彈簧朝着周蘭郁面門而去,鋒利的獠牙瞬間咬住了他身上的一根腕足,毒液從獠牙注射,周蘭郁眉頭一抽,布滿吸盤的腕足繃緊如尖刀也刺進了它的背部,黑色的毒汁噴射。
怪物肉紅的長軀抽搐彈動,尾部瘋狂擺動,從尾尖分裂開的部分突出兩根布滿尖刺的肉紅色生.殖.器,數件家具被它粉碎。
鐘若手裏拿着已經啓動的電鋸,忍着惡心找機會上前。
無數黑紅腕足纏上它的身軀,那些尖刺狠狠收縮,刺破了腕足韌硬的表皮,腥淡的血味逐漸加重。
低頻的顫音嗡嗡響起,是它哀嚎的聲音。
怪物嘴裏的獠牙咬着的那根紅得發暗的腕足砰炸開來,黑色的濃汁濺開,滴落在它獠牙、口腔和身軀上,發出“嗤嗤嗤——“的聲響,那黑色汁液具有腐蝕性,把它燙得皮開肉爛,連牙都被腐蝕了一半。
周蘭郁也同樣無法再維持人類的形态,密密麻麻的觸手将這地方填滿,宛如深色粘稠的巢穴将獵物圍困在裏面,帶來濃重的血腥味。
光亮一絲也透不進來。
咀嚼聲,絞動聲,摩擦聲。
鐘若站在原地不動,視線艱難地尋找着。
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響起,一截肉紅色的斷肢飛到了她腳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鐘若一腳踩了上去,嗡嗡轉動的電鋸将還在抽動的斷肢鋸成好幾塊。
這斷肢的生命力強得不可思議,仍然還試圖着朝她身上蠕動,翕合的斷口有伸縮的尖刺,想要血肉的補充。
鐘若雙手握得更緊,咬緊牙關,厚硬的鞋底狠狠碾了上去,用力到她額角的青筋都迸了出來,直到感覺到腳底軟黏的汁水觸感才喘着氣移開。
明明該是害怕恐懼,但是在那些肉肢被她鋸斷踩斷之時,鐘若罕見地察覺到了內心一點隐秘的快感。
肉.體絞動相撞。
低頻的噪音像是電鑽刺耳。
嗡嗡嗡——
鐘若屏息到胸膛都有點發痛,她提着電鋸慢慢往前。
腳下是軟彈的觸感,走起路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她總算勉強看清了不遠處的景象。
肉紅的長蟲被腕足絞裂成無數斷肢,這些斷肢像是蠕蟲般不斷地蠕動着,尖刺密密麻麻伸縮翕合,像是蛭蟲一般吸咬着纏住它的腕足。
“周蘭郁?”
鐘若試着叫他的名字,聲音繃得很緊。
肉紅的斷肢朝她蠕動而來。
周蘭郁沒有回答她,只是在那些斷肢快要靠近她的時候,地上的腕足瞬間彈動收緊絞殺,肉紅斷肢化成滴落的血水。
受傷了?
鐘若一顆心高高提起,她眸光一厲,大步往前走去,手裏的電鋸将湧過來的斷肢鋸開。
她呼吸沉沉:“周蘭郁,你沒事吧?”
倏爾,一根纖細的腕足從她身後繞至她身前,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鐘若松了口氣,她想繼續上前,那根腕足輕輕地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後拉。
她順着它的力道往後退,“你還行嗎?”
腕足輕輕搖晃。
鐘若慢慢往後退。
在她退至足夠的距離後,本來沒有動彈的腕足遽然朝那些蠕動的斷肢而去,“噗嗤噗嗤”的聲音接連不斷,血液的腥臭味濃烈得人發暈。
不知過了多久,黑紅的腕足才緩慢蠕動着收回,光線重新回到鐘若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