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感覺自己仿佛穿越回了十年前,柔弱的她承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欺淩,陷入絕望無助的境地。

梁恺重新把她帶回到半山別墅區,連拖帶拽地抱進了燈火輝煌的別墅裏,裏面正在召開熱鬧的派對。

熙熙攘攘的青年男女聚集在一起盡情狂歡,瘋狂扭動的肢體在斑駁閃爍的燈光下仿佛群魔亂舞。

侍應生穿梭其間,托盤裏是一杯杯的香槟、紅酒、雞尾酒……在這個家庭派對裏,賓客們可以盡情享用一切。

直到梁恺拖拽着安然走進來,正在狂歡的男男女女停下來,争先恐後地向梁恺打招呼:“梁少回來了!速度很快啊!”

“梁少讓準備的鮮花鑽戒,趕緊呈上來!”

“還有梁少讓準備的撒花機,趕緊開動……”

一片鬧轟轟的吵嚷聲裏,安然回想起了十年前遭受群體霸淩的可怕場景,臉色煞白如紙。

時隔十年,梁恺身邊的狐朋狗友還是這麽多。他仍然一呼百應,分分鐘就能一人一腳地把她踩進泥坑裏,萬劫不複。

她想推開梁恺,但是他死死地抓住她,好像陰魂不散的惡魔般無法甩脫。

随着大型撒花機開動,五色花瓣從空中飄落,仿佛下了一場密集的花雨。所有人都被花雨覆蓋包圍,安然就處在這場風暴的中心。

灑灑揚揚的花瓣不停飄落,安然的頭發上,肩膀上,領口裏……到處都挂着花瓣。這一幕讓她聯想起了曾被集體扔廢紙團的場景,也是如此壯觀。

梁恺嚣張得意的笑容,周圍人谄媚巴結的嘴臉,她可憐無助地掙紮,都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擎宇……擎宇救我……擎宇救我……”安然掙脫不開梁恺,就徒勞地呼喚聶擎宇。盼望他能像十年前那樣,在她最狼狽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将她拖出泥淖。

梁恺聽到了她的呼喚,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冷笑:“你居然還對聶擎宇念念不忘!死心吧,他不可能再來救你!乖乖順從了本少,免得吃苦頭!”

有人發現了梁恺被咬傷的嘴角,連連發出噓聲起哄:“噫,梁少嘴巴挂彩了,戰況很激烈啊!路上有沒有先嘗過鮮了!”

有人發出倒喝彩:“嘁!時間這麽快就完事,梁少太遜了吧!”

“滾一邊去!”梁恺沒好氣地沖那人喝斥了一聲,道:“本少是那麽随便的人嗎?對待美人哪能太猴急,起碼得走完整套流程吧!讓你們準備的鮮花鑽戒呢?”

安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在車上擺弄手機的時候,就讓這些狐朋狗友幫他準備這些東西。

很快,女侍應生捧過來鮮花和首飾盒。

梁恺讓兩個哥們幫他禁锢住安然,自己接過了玫瑰花和首飾盒,當衆單膝跪在她面前,奉上鮮花和鑽戒,深情告白:“美女……不對,安然,今晚我們倆有緣重逢,說明緣分未盡!請給我一個跟你再續前緣的機會,接受我的求愛,做我女朋友吧!”

周圍的男男女女又是鼓掌又是起哄,但也有人發出了質疑聲:“安然?那個嫩模不是叫謝子琪麽!”

梁恺今晚特意親自去接謝子琪過來參加家庭派對,就是因為謝子琪是他還在追求階段的目标,因此格外千依百順。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梁少寵起女人來那才叫做花樣百出。

但是他出門一趟,接回來的女人居然不是謝子琪。

更多的人表示無所謂:“你管他接哪個女人回來!他喜歡哪個就接哪個回來呗!”

安然掙脫不開身後兩個人的鉗制,被強迫舉起了她的胳膊,将她的左手伸到了梁恺的面前。然而她左手指上戴着的鑽戒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咦,美女早就名花有主了嗎?”

“她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這是已婚的意思吧!”

“有沒有搞錯,梁少找了個有夫之婦?”

梁恺瞥見安然手指上的戒指,稍稍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目露鄙夷:“什麽破玩意兒,居然是不值錢的碎鑽!”

他特意将自己的那枚鴿子蛋鑽戒送到安然的眼前,炫耀道:“看我的大吧!”

“噫,梁少的果然大!”

“哈哈,梁少的好大啊!”

旁邊起哄的狐朋狗友們開始走偏了,滿嘴葷話。

“不要摘我的戒指!”安然大叫起來,她拼命地反抗,想守護自己的婚戒。

但是身後兩個大男人死死按着她,她根本逃不了。

“不值錢的破玩意兒,扔了吧!”梁恺替她做了決定,粗蠻地強行摘下了她的戒指,然後順手一扔。

“你……”安然突然停止了所有掙紮,用可怕的目光死死盯着梁恺,似乎想咬死他。

梁恺又将鴿子蛋在她眼前晃了晃,希望璀璨的碩大鑽石能晃花她的眼。女人嘛,都喜歡這些閃閃發光的玩意兒。給她個更大更閃的,她就不再去惦記那枚丢掉的鑽戒了。

他綻露邪肆的笑容,故意調戲她:“本少的更大吧,都給你!”

周圍人會意地笑起來,笑聲充滿了猥瑣。“美女,來吧,梁少的更大!”

就在梁恺走近過來,正準備把鴿子蛋戴上安然手指的時候,意外猝不及防。

“啊……”只聽一聲慘叫,梁恺丢了鮮花和鑽戒,雙手捂住褲裆,踉跄着連連後退,額角冷汗珠子都冒出來了。

誰都料不到,被鉗制住雙臂的安然竟擡腿狠狠踢傷了梁恺的下體。

梁恺用盡了所有的定力才沒有一屁股坐倒在地,但也疼得臉色煞白。他捂着命根子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喘氣都疼得直冒冷汗。

鬧轟轟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或驚駭或詫異地看向始作俑者——安然!

這個女人膽大包天,她竟敢踢傷梁恺的命根子。

安然終于慢慢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闖下了怎樣的大禍。

十年前,她用凳子砸破了梁恺的腦袋,他額角縫了五針。她付出的代價就是被梁恺的狐朋狗友集體霸淩,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不是聶擎宇出手相救,護她脫離被霸淩的苦海,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來。

今晚她當衆踢傷了梁恺的命根子。他的狐朋狗友會不會一擁而上撕碎她?

這次,誰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