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理斯跟母親分享着他跟安然相處的點點滴滴:“安然是這世上除了媽媽之外對我最好的人!她照顧我陪伴我,還把她的寵物帶來陪我玩。媽媽,寵物沒有讓我的身體更糟糕,我可以跟寵物玩耍!”

海蒂看着陌生的兒子,感覺這個孩子似乎被什麽東西附體了。

以前詹理斯只有一具病弱的軀殼,可是現在他卻有了新的靈魂入駐。

雷格不耐煩地把詹理斯拎到一邊,然後自己霸占了整個鏡頭。

“海蒂夫人,我擔保這絕對是你兒子,如假包換!至于他為什麽二次發育……我也搞不清楚。聽醫生說是什麽醫學奇跡。”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兌現承諾了!拿白绫來換你兒子,無論白绫是死的還是活的都好使,我保證會還你一個健康齊活的兒子!”

海蒂穩了穩神,繼續追問:“拜托你告訴我,詹理斯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他為什麽變了樣子!”

兒子長大了!他停滞在十五歲的模樣保持了整整十年,現在他卻已經是二十歲的青年了!

是什麽讓兒子在短短的時間裏成長?海蒂隐隐約約預感到跟兒子嘴裏反複提起的安然有關系。

安然是誰?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

“噢,醫生今天剛給他做了檢查。聽說查了什麽骨齡,還抽血化驗,但是結果還沒出來。”雷格不耐煩地催促。

“這些事情你可以留着慢慢搞清楚,如果不放心可以把你兒子接回去重新檢查一遍!前提是你必須得把白绫交給我!無論她是死的活的都成!”

見雷格不耐煩再提詹理斯的事情,他只對交換白绫感興趣,海蒂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透露了實情:“白绫現在躲在暗島占山為王了!埃德溫抽不出兵力去攻打暗島,我真的無能為力!你手裏有那麽多的潛水艇,還有五艘大型戰艦,可以試一試能否攻下暗島。”

雷格眯了眯眸子,颔首道:“我自己動手也行!不過得等拿下白绫才能歸還你兒子!如果你想早點見到他,就得幫我想想辦法!”

海蒂的愛子被雷格抓獲,如同毒蛇被牢牢掐住了七寸,她只能配合他:“抓活的不可能,但是直接擊沉整座海島對你來說并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雷格微怔,擊沉暗島?

海蒂見雷格久久沒有說話,似乎并不贊成這個計劃,就悟到了什麽。“噢,我差點忘了,你也是暗島出來的影者,對那個地方應該有種特殊的感情吧!你可能不舍得擊沉它,但如果你戀舊,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雷格陰沉下臉色,冷聲威脅道:“你沒有辦法嗎?那就別想見你兒子了!”

這招威脅對海蒂來說果然管用,她立刻就妥協了:“別傷害詹理斯,給我一點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雷格切斷了視頻電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海奧島爆炸的瞬間,想起了當年暗島逃生的爆炸瞬間,兩個鏡頭竟然重合到了一起,在他的腦子裏掀起了一場可惡的風暴。

且不說他有沒有勇氣重新回到暗島,就算回去了,他怎麽能炸平暗島!

聶蒼昊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太憂心,這個問題海蒂會想辦法解決!”

雷格勉強打起精神,應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

聶蒼昊看得出來,他的狀态并不适合前往暗島,看來這次行動得重新規劃了。

第二天,安然又陪詹理斯吃早餐的時候,果然見他的模樣又成熟了。

“今天的化驗結果就出來了!我好想知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她笑眯眯地對他說。

詹理斯有些心不在焉,對她說:“昨天我跟我媽媽通話了,雷格想用我交換白绫。如果媽媽做到了,也許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安然沉吟了片刻,不得不告誡他:“據我所知,你爸媽現在的情況不妙,随時都可能被人滅掉的樣子。如果你回到他們身邊,會不會受到牽累呢。”

詹理斯想了想,才答道:“我不怕受到牽累,只是……不能再看到你,我會想你的。”

說到想你兩個字,他的耳朵尖紅了。

安然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只是笑了笑,“我也一樣。”

哪裏想到詹理斯的耳朵紅得更厲害了。

吃過早飯,詹理斯主動提出要下樓散步。

安然怕出意外,就叫來了醫生陪伴。在征得了雷格的同意之後,就攙扶着戴墨鏡的詹理斯下樓了。

詹理斯有一個小秘密,其實他下樓的時候沒有那麽虛弱,不用安然攙扶也不至于摔倒。

但是他想跟她近距離接觸,所以并沒有拒絕她的幫助。

兩人在樓下走了十分鐘左右,詹理斯這才問道:“你老公呢?”

“他……忙公事去了吧!”安然有些詫異,“你找他有事?”

“我不找他!”詹理斯趕緊擺手。

他只是擔心那個可怕的男人突然冒出來,心髒受不了。

現在他覺得唯一有毛病的地方就是心髒了!

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聶蒼昊走了過來。

“老婆,你準備一下,中午得陪我去參加應酬。”他走過來,将站在詹理斯旁邊的安然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詹理斯低下戴着墨鏡的腦袋,身體微微顫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太陽更令他不敢直視。

安然有些奇怪地看着丈夫:“你在這裏能有什麽應酬呢?”

聶蒼昊無奈地答道:“有一位當地的財閥惡少,非要邀請我參加酒會。其實我不太想答應他的邀請,但如果不答應可能會有麻煩。”

“如果真那樣,我自己去了也有麻煩!難道你幫你我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安然繼續問道。

聶蒼昊吻了吻妻子,贊道:“老婆,你越來越聰明了。”

安然其實并不太明白,但是她理解丈夫做任何事情都有他一定的考量。

既然他認為她跟随他一起前往能夠避免一些麻煩,那她就陪他一起去吧。

“詹理斯,我需要攙扶你上樓嗎?”安然轉頭問道。

詹理斯很想回答是,但是旁邊那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很兇狠,他不敢點頭。

“不、不用了,我讓醫生攙扶我回去。”他聲音很小地答道。

話音未落,聶蒼昊就帶走了安然。

詹理斯很難過,很失落,所以不肯回樓上。

他要在這裏等着她回來!

只是,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安然發現聶蒼昊帶她來參加邁爾斯的邀約,就奇怪地問道:“你不是說跟他約在三天之後嗎?”

“跟這小子接觸久了不起,就會明白什麽叫做反複無常。”聶蒼昊冷笑,道:“如果等三天,他可能要失眠三天。”

邁爾斯是個性格暴躁缺乏耐心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急于求成。

比如說除掉埃德溫的強烈渴望,幾乎令他寝食難安。

但是行動的緊要關頭卻卡住了,局面陷入了僵滞狀态。

這種情況下,邁爾斯只想趕緊打破僵局,直搗埃德溫的老巢。

偏偏聶蒼昊以緊要關頭更得慎重的借口一再拖延行動,讓邁爾斯大光其火,卻又無可奈何。

盡管聶蒼昊保證五天後行動,也約好了三天後見面商量行動計劃。

可是邁爾斯實在等不了那麽久,剛過了一天,他就以舉辦酒會為借口,邀請聶蒼昊參加家庭午宴。

為什麽是午宴不是晚宴?因為他再多等一個下午都要崩潰。

聶蒼昊帶了安然,龍峻帶了朱虹,另外小九帶了一組獵豹的精銳影者,乘了三輛車到達邁爾斯的私人城堡。

車子駛進了城堡的露天停車場,同時看到了露天的舞池和酒會。

各種膚色和發色的世界美女雲集在這裏,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下了車,就見邁爾斯帶着幾個親信迎了上來,大笑着跟聶蒼昊擁抱,看起來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般親熱。

聶蒼昊優雅地回了西式禮節,雖然稍嫌敷衍,但也說得過得去。

不過邁爾斯随即想對安然擁抱的時候,被聶蒼昊攔下了。

“我們國家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他鄭重其事地對邁爾斯解釋。

邁爾斯一臉的不可思議:“男女授受不親?!”

安然忍俊不禁。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男女授受不親。

但無論聶蒼昊說什麽她都沒有反駁,出門在外,得有夫唱婦随的自覺性嘛。

這時一位親信上前,在邁爾斯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邁爾斯邊聽邊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噢,我還知道有個國家,也是你們東邊的。聽說女人除了腳趾頭和眼睛,其餘的地方都得用布包起來。除了她們的丈夫,別的男人看一眼都不行的。”

比起那個奇葩的國度,聶蒼昊的「男女授受不親」倒也沒有那麽無法接受了。

雖然不能「親」,但是起碼可以看。

“聶少的太太很美,龍先生的太太也很美,兩位東方美人。”邁爾斯對待女人倒是挺會說套話。

不過接下來就有些尴尬,因為他特意搜索來的世界美女就有些派不上用場了。

今天這場美女雲集的室外酒會,原打算借此機會好好籠絡一下聶蒼昊,讓他別再跟自己犯犟。

他逼迫他行動,卻被老爸布萊克狠狠教訓了一頓。硬的不行,就換軟的,總有一款方法能夠拿捏住對方。

可是聶蒼昊和親信龍峻都帶了各自的妻子,這就讓邁爾斯的精心準備的效果大打折扣了。

就像晴天的雨傘,夏天的暖爐,冬天的冷氣扇,顯得很多餘。

邁爾斯想了想,就決定先不送美女了,把娛樂項目調整了一下——先觀看影者的挑戰比賽。

聶蒼昊紳士地挽着妻子的胳膊,為她選擇酒水,為她選擇食物,對身旁雲集的世界美女絲毫不感興趣。

龍峻也依葫蘆畫瓢,但是他的眼睛不太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往那些絕色的世界美女身上瞟。

“看什麽看!又不老實!”朱虹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掐。

龍峻疼得呲牙咧嘴,只好忍痛收回目光。

邁爾斯更郁悶了,他大費周折準備的美女竟然派不上用場。

聶蒼昊只對老婆感興趣,龍峻倒是有些興趣。但偏偏身邊的女人是個妒婦,管得很嚴。

吃過午餐後,邁爾斯又安排影者格鬥,邀請兩位貴賓入座觀賞。

場中兩名精銳影者開始了激烈的肉搏,看得人心驚肉跳。因為他們倆并不是在切磋,而是在拼命。

聶蒼昊眯了眯眸子,淡淡地開口:“這是立了生死狀。”

“聶少真是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邁爾斯豎起大拇指,贊道:“沒錯,所有參加格鬥比賽的影者都立了生死狀,只能活一人。”

戰敗的那個要麽被對手殺死,要麽被主人處死。所以才能更好地激起影者的嗜殺欲——你死我活!

聶蒼昊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着皮椅的扶手,語氣仍然很淡:“只是觀賞娛樂而已,沒必要弄得這麽血腥吧。”

“男人骨子裏都喜歡血腥,可以滿足征服的欲望。如果只是花拳繡腿,有什麽意思呢!”邁爾斯哈哈一笑,絲毫沒把這些影者的性命瞧在眼裏。

在他看來這些影者不過是殺人的利刃,或者是供他玩賞的蟋蟀,鬥敗了的就沒必要活着。

安然聞言沉下了臉色,忍不住開口怼她:“誰告訴你男人都喜歡用血腥來滿足征服欲!我老公就跟你不一樣!”

她特別看不慣這個邁爾斯的兇殘,根本不把影者當人看待。

邁爾斯看了眼聶蒼昊身邊的女人,又是哈哈一笑:“難怪聶少這麽寵愛自己的太太,果然挺有個性。”

安然:“……”

如果人跟畜牲是理論不通的。

終于有影者倒下去,獲勝的一方乘勝追擊,将戰敗者一刀斃命。

“啊!”安然捂着眼睛尖叫起來。

聶蒼昊将她攬進懷裏輕輕拍撫着,很淡很淡地睨了邁爾斯一眼。“邁爾斯少爺,你吓到我太太了。”

邁爾斯有些悻悻的。對方明知道帶着女人過來會影響他們取樂,還故意帶過來,簡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這個聶蒼昊還真是難以取悅。

邁爾斯感覺自己無論怎麽做都不讨好,心裏超級郁悶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