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孟阿姨很快就開着車子來接她們了。
據說她們吃飯的地點是定在孟阿姨的一個外甥開的一家飯店裏。
當然了,照顧親戚生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藍熏草當然不會覺得有多意外。
一路上,嘴快的孟阿姨都在誇着她的那個外甥,不過,怎麽聽着都是言過其詞的。
什麽長的如何如何出衆,人又如何如何聰明,開的店又如何如何生意好,總之,給人天花亂墜一般的感覺。
不過,這世上這麽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應該并不多見的吧?
藍熏草自然不會在意她都說了什麽,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車窗外,這樣的話題實在是引不起來她半分的興趣。
對她而言,今天赴這個飯局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抉擇,只是坐了一路的車,就已經讓她不勝其擾了。
大約是在半個小時以後,車子終于是在一家飯店外面停了下來。
藍熏草順着車窗玻璃望出去,那是很小的一家店面,也并不是處在客流集中的街面上,所以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客人進出。
她覺得有些可笑,剛才孟阿姨可是把這家飯店說出了五星級酒店的感覺了,想不到落差竟然這麽大。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更讓她跌破眼鏡的還在後頭。
當那個又一表人才又聰明能幹的飯店經理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藍熏草就更加覺得目瞪口呆了。
很圓的一張臉,圓的有一點地球儀的感覺,五官絕談不到有多周全,一樣很圓的身體,身體比例嚴重失調,這就是所謂的一表人才麽?
藍熏草很無語啊,難道說孟阿姨的審美觀點都退化到這種程度了麽?
而溫芸的反應好像比她還要過激,不僅僅是吃驚,還有些個失落的成分在裏面。
不過,無論長成什麽樣,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啊,好像也和別人沒關系吧?
這位飯店經理人倒是很熱情的樣子,不但當即表示這頓飯由他來請,而且還很熱絡的坐下來陪她們聊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他的口才當真不錯,這一點,孟阿姨倒是也沒有誇大其詞。
他對着三個女人也可以口若懸河,而且,話題還都是有關女人的。
什麽化妝品什麽美容美顏,話題之廣,叫人不由得咂舌。
不過呢,藍熏草對這些可是沒有什麽興趣的,聽了一會就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借口去衛生間,一個人在走廊裏站了有一陣子功夫。
直到,确定那邊應該差不多開飯了,她才不得不回去那間簡陋的包廂裏。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應付一下還是必須的。
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
見了藍熏草回來,那位孟阿姨就站了起來:“我去下衛生間,溫姐,和我一起過去吧。”
溫芸好像并不很願意過去的樣子,不過,還是給孟阿姨拉走了。
藍熏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可是,一時又不敢确定什麽。
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後接到溫芸的電話,她才終于反應過來今天這個飯局的真正用意所在。
溫芸在電話裏說:“小熏啊,你和小馬你們吃吧,我和你阿姨有點事先回去了。”
藍熏草挺無語的。
這意思已經再明了不過了,就是在撮合自己和這個姓馬的男人麽。
她心裏很不舒服,真有心立馬走人算了。
可是,又覺的撂不下臉,而且,那個孟阿姨既然是母親的朋友,她也不好太不給人家留面子不是?
不就是一頓飯麽,吃就吃吧。
等吃完了,再通過孟阿姨把話說開了,然後大家各走各路,互不相擾就好了。
不過說實在話,在這種情形下吃東西,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啊。
真的是浪費這麽一桌子好飯好菜了。
藍熏草食不知味,耳朵還要承受對方喋喋不休的“叨擾”,心情真是說不出來的郁悶。
聽到自己兜裏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是自己的救兵來了。
有了這個電話,就可以找借口馬上離開了,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只是,當她看到來電顯示上蕭墨昂的名字的時候,就一下子又郁悶起來了。
那個人,同樣是她所不願意見的啊。
不過,即便不願見,電話還是要聽的。
蕭墨昂的聲音裏竟然還帶着一絲欣喜,難道只是因為聽到了她的聲音麽?
“熏兒,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
藍熏草愣了一下,本來想要脫口而出“自己已經在吃了”,然後因為想到了自己一起吃飯的對象,馬上改變了主意:“既然這樣,那你過來接我吧,我在XX飯店。”
蕭墨昂那邊就表現的有些意外,不過馬上表态:“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放下電話了的藍熏草,有一種很釋然的感覺,笑着望向對面的男人:“我朋友說找我有急事,待會兒就過來接我。”
男人難免意外,同時也有些失落,問一句:“什麽朋友。”
“額,一個普通朋友。”
藍熏草遲疑一下,還是這樣回答道。
本來以為,蕭墨昂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了,可是奇怪的是,等了好半天,就在藍熏草都以為他也許都不會過來的時候,他才終于是到了。
藍熏草有一種驚喜交加的感覺,不過,在對上他一張明顯寫滿不悅的臉時,就一下子沒底氣的低下了頭去。
蕭墨昂并沒有和她說話,反而望向了她對面的男人,直接出語不善:“你知道她是誰麽,你覺得你和她一起吃飯真的合适麽?”
男人第一眼見到蕭墨昂就已經給他攝人的氣場給鎮住了。
所以,此刻說話也沒有什麽底氣:“我和她吃個飯而已啊,又沒有做什麽。”
蕭墨昂冷笑一聲:“難道你還想做什麽?你要知道就僅僅是吃頓飯,我也已經很不高興了,你難道覺得,我會喜歡自己女人給人追的感覺麽?”
男人有些目瞪口呆。
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一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而此刻,蕭墨昂已經拉着藍熏草憤憤然的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