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距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兩三個小時了。
藍熏草面無血色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脫離了靈魂的軀殼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離開還是應該繼續的的等下去,等下去那個渺遠的已經沒有了希望的結局。
盡管此刻,她真的是很冷很冷的,身體是冷的,卻不及一顆心更冷些。
忽然,一輛車子貼着她的身邊停了下來,吓了她一跳。
第一個反應,是不是蕭墨昂終于過來了?
可是擡眼望過去,滿心歡喜又變成了滿心的失落,因為過來的并不是蕭墨昂的車子。
而是,一輛并不十分紮眼的奧迪。
車子的主人,當然就是陸至銘了。
望眼欲穿的人沒有來,卻等來了她并不想見的一個人。
心裏面雖然五味陳雜,她還是對着正搖下去車窗的陸至銘點了點頭:“這麽巧。”
陸至銘的目光裏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驚豔的味道,今天,藍熏草的打扮實在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以前的她,低調而又簡約的風格,而現在,就一下子換成了奢華大氣,妩媚而又有些招搖的味道。
只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無論怎麽打扮,叫人看上去都是那麽的舒服。
“怎麽在截出租車麽,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藍熏草正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他這麽一說,倒是讓她有了一個好的借口:“我正準備回家去的,可是攔了好久的車子,也沒攔到。”
“以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現在的出租不好截。”
陸至銘已經打開了車門。
藍熏草一只腳已經跨上了車子,卻還是忍不住向着路上張望了一下,确定了沒有那個人的車子過來,才不得不上了車。
一時間,心如死灰。
陸至銘緩緩啓動車子:“看你臉色不好,一定是身體還沒恢複,為什麽還要跑出來。”
藍熏草遲疑一下,才開口:“我是去參加朋友婚禮了,然後,覺得不舒服,才只好提前離開了。”
“哦。”陸至銘并沒有懷疑什麽:“用不用去醫院,你臉色很白,懷疑你有點高燒。”
藍熏草的确覺得有些頭重腳輕的,不過,她還是搖搖頭:“不用了,我回家吃點藥就好了,就是普通的感冒也不是什麽大病。”
陸至銘盡管覺得有些不放心,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車子直接開車到了藍熏草的住處。
溫芸出去不知道做什麽了,并不在家裏。
藍熏草自己翻找出來退燒藥和感冒藥,就着陸至銘給她倒的才白來開水吃了下去。
依舊覺得頭重腳輕的,實在受不了了,直接昏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蕭墨昂飛去了大洋彼岸,和沈冰結婚了,盛大的婚禮轟動一時。
驀的醒了過來,直覺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天色已經很晚的樣子,母親溫芸正守在床邊。
她張開嘴,嗓子也是嘶啞的:“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還不回去睡。”
溫芸見她醒了,把一杯白開水送到她的唇邊:“睡什麽睡,我哪還睡的着啊,剛剛差點給你吓死,要不是小陸在,真不知道怎麽着好了。”
藍熏草覺的嗓子又幹又癢,把一杯水咕嚕嚕的灌進去肚子裏,才感覺舒服了點。
記得自己睡過去之前,是陸至銘在身邊守着的,不怪媽媽這麽說。
只是,她的話好誇張啊,
說的好像是自己病的有多厲害似的。
“媽你回去睡吧,我沒事的,就是感冒發了點燒,現在已經好了。”
溫芸嘆了口氣:“說的輕巧,還發了點燒,剛剛都燒到四十度了,差點把人吓死。”
剛剛燒的那麽嚴重啊,怪不得直到現在她也覺得身體這麽不舒服呢,酸酸漲漲的。
而且還覺得周身上下發冷,應該是還有些低燒症狀。
擔心溫芸身體吃不消,好說歹說的讓她回去休息了。
屋子裏于是就只剩下藍熏草一個人了,安靜的讓人有些窒息,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身邊的手機。
伸出手去,取過來,然後翻看一下來電顯示,上面是一片的空白,蕭墨昂竟然沒有一個電話過來。
怎麽會這樣,難道,他真的都忘了和自己的那個約定了麽?
或者,或者他給什麽很重要的事情牽絆住了,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他總應該和自己說一下的啊?不會連手機都不開一下的吧。
看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午夜的時候,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撥了他的電話。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問個清楚明白。
問問他為什麽明明給了自己希望,卻還要輕易扼殺。
他明明不是個會失信于人的男人啊。
電話是一個女人接聽的。
陌生的女音,聽的不是有多清晰:“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昂他現在睡了,我是他的未婚妻,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忙轉告。”
藍熏草握着電話的手都在瑟瑟發抖。
原來,夢中的一切都可以變成真的啊。
他竟然,真的就飛去了大洋彼岸,真的就和那個叫做沈冰的女人在一起了,那麽是不是就說明,他接下來也真的要和她舉行盛大的婚禮,而不是和自己?
不想再聽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女聲,藍熏草直接挂了電話。
看來,母親的話是沒錯的。
她和蕭墨昂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有緣無分是他們既定的結局。
他終究是選擇了做愛情的逃兵,選擇了另外一個和他門當戶對,可以帶給他金錢權利的女人。
他這麽做有錯麽,當然是沒有的啊。
他不欠自己什麽,除了,一筆情債之外,就什麽也不欠自己的了。
那麽自己呢,欠了他很多的錢。
是不是,兩者就可以這樣抵消了?
然後從此之後,各不相擾?
藍熏草望着空蕩蕩的屋頂,一顆心如同在油上煎着,她幾乎是整宿無眠。
淩晨的時候,她直接把蕭墨昂的那個號碼,拉進了手機黑名單裏。
中國有一句古話,說的是:當斷不斷,必留後患。
從現在開始,她和他,徹底的一刀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