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6-29 14:31:09 字數:14364

“父親,快,快救他!”

楚霆初笑了,臉上威嚴不顯,有的只是父親對女兒的喜愛,摸了摸楚阮阮的頭。看的楚阮阮心中沒來由的一動,就像是見到了在她小時候的父親一般。

南宮秋玉平靜的望着此刻變為慈父的楚霆初,雖說臉上平靜,但內心深處卻是有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看他這模樣不像是要算計自己女兒的樣子啊,莫非是完全做給楚阮阮的看的?為的就是讓她更加的看不出這只是一場戲?一想到此處,一股濃濃的寒意覆蓋了全身。

與南宮秋玉對視着,楚霆初從其眼中看到了那種寒意,笑了笑,雙手在其胸口點了幾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手抓住南宮秋玉的肩旁,将其一翻身,劇烈的疼痛讓他悶哼了一聲。

楚霆初又在他背後點了幾下,“忍住!”大喝一聲,手臂一振,鮮血噴射而出,又是點了幾下,從懷中摸出了一個藥瓶在傷口處灑上。随後楚霆初才發現沒有可用的包紮的紗布,正要讓下人去取來包紮的時候,楚阮阮就已經把一塊白布遞了過去。

楚霆初疑惑的接過白布,聞到那淡淡的幽香的時候,擡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卻見她原本梨花帶雨的面容上雖說還能依稀看到淚痕,但更多的卻是已經飛上臉頰的紅暈。

“父親!”

楚阮阮嗔了楚霆初一眼,示意他趕緊救人。

“唉,女大不中留啊。”

雖說是這麽說着,但楚阮阮任然從其中聽出了一絲欣喜,心中頓時出現了一絲茫然。

尉遲裏将望段扔在地上,單膝跪地,沒有言語,只是注視着楚阮阮,在見到其只是臉上挂着淚痕外并無大礙,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氣。

“行了,起來吧。事出突然,也不能完全怪你。好在此子有心,替小阮擋了一劍。”

楚霆初将最後一點白布圍上,頭也不回的道:“看來今日我楚家的大小姐也是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夫婿,呵呵,就是日後可萬萬不能是有了夫婿忘了爹啊。”

被自己的父親調笑了一番,楚阮阮道了聲“怎敢”便不再多說,只是眼中的深情卻是讓尉遲裏知道,或許,日後楚家的大小姐真的會變成老父所說的那般吧。畢竟,當初那件事,也是傷了她的心。

“好了,各位,今日小女的夫婿已有人選,大家也是心中明了,我也就不多說了。等一月之後,小女出嫁,我楚家舉城同慶!”

“楚家主大氣!”

衆人向着那個威嚴中年人抱拳同說,心中也都是略顯驚訝,舉城同慶,這是要讓自己女兒最是風光啊!可是,不是聽說楚家大小姐與其父不合嗎?為何……雖說心中有着疑問,但衆人也不敢明說什麽,只是恭喜了一番便散了開去。

“家主,此人……”

尉遲裏瞥了一眼已經昏迷了的望段,心中甚是不解,楚霆初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望段,莫非是忘了?但這與他的風格不符啊。

沉吟了會,楚霆初見到南宮秋玉醒了,開口問道:“女婿啊,此人趁你不備,偷襲你的女人,該如何處置便有你決定吧。”

此話一出,不僅尉遲裏心中疑惑,就連楚阮阮也皺了皺眉,不着痕跡的在自己的父親與懷中的男人身上掃了掃。

“咳,如今我體內經脈有些閉塞,靈力運轉不開,也不好動手,還請尉遲兄幫我将此人斬殺于此吧。麻煩了。”

南宮秋玉看都未看望段一眼,請尉遲裏幫他動手,但其目光卻停在楚霆初的身上,平靜的如一潭死水。

像是沒有看見南宮秋玉漠然的目光一般,楚霆初微笑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此處。就在其剛離開不久,一群下人就将南宮秋玉與楚阮阮接入楚家馬車上去了,而在剛上馬車時,南宮秋玉的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站在樹旁的望成波一眼,傷勢還未康複,臉色蒼白的咳了一下,同時順勢點了點頭。吓得楚阮阮立馬将其扶進馬車,好生照顧着。當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尉遲裏與其三個手下後,黑色勁裝的男子剛要動手身後便襲來一道刺骨的波動。回身一個格擋,發現那道勁氣盡然沒有想象中那麽淩厲,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再轉過身來時已經失去了望段的身影。

而後擡頭望向某個方向,望成波抱着自己的兒子,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回頭看時,尉遲裏正注視着他離開的方向,莫名的笑了笑。望成波頓時像是如墜冰窖,一股寒意從頭涼到腳。

當墨語與迦然收回目光後,墨語徑直的走到貴妃椅上躺了下來,吩咐迦然給她倒了杯水便拉過金絲絨毛毯蓋在身上小憩了起來。迦然顯然是沒有覺得給墨語倒水有什麽問題,倒了杯水放在貴妃椅旁邊的茶幾上後,便聽見南宮道機那略帶尴尬的聲音傳來。

“喂,好戲也結束了,我說你們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那人到底是誰了。”

墨語伸手拿起迦然給她倒的水,輕輕的吹了口氣,抿了一口,甩手就把杯子揣給了迦然道:“太燙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用墨語多說,迦然自然的給茶杯吹了吹,向着南宮道機問道:“你說什麽?什麽那人是誰?”

“我難道就這麽沒有存在感嗎?”南宮道機相當的郁悶,但又無可奈何,走過去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道,“你們剛剛不是再談論鬼藥嗎,據說從鬼藥問世以來,一直到如今只有一人方才借助鬼藥之力将自身的靈力修行的通達天地。”說道這,南宮道機心中升起一股傲然之情,“而那人就是我南宮家的創始人,南宮千列!墨姑娘說的一點也不錯,當時先祖南宮千列确實是因為鬼藥才得以由此成就,但你們可知,當初得到鬼藥的有三人,為何獨獨只有我南宮家先祖得此成就?”

“阿彌陀佛,還請施主為小僧解惑。”

“咚。”墨語敲了敲迦然的腦袋,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說“要你接話了?”最後很自然的從迦然手中拿過茶杯,喝了一小口後淡然道:“鬼藥固然可以幫人成就通天徹地的本事,但是若非那南宮千列有着楚萬醫相助,他也會如那二人一般,被死氣充滿,靈魂困于死身,腐朽不堪。”

手中的茶杯有些茶水濺出,南宮道機滿目震驚:“你,你是如何得知?就算你是鬼界公主,先祖的事已不知距今多少歲月,稱為古時都不為過,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看來,那些野史方才是真正的事實。唉,世間之事不過因果輪回,就如鬼界的接引之花,花落葉生,葉敗花放。南宮家、楚家,注定了糾纏不清,若不是有你的出現,想必多年之後南宮家又要被楚家颠覆了。”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擱在茶幾上,一指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水果,接着道:“你剛剛說的世間只有一人發揮出鬼藥的威力,如今看來以是錯誤的了,剛剛那個尉遲裏,已将鬼藥融于經脈之中,看他禦氣時鬼氣在經脈中自行流轉,假以時日,當他不在需要禦氣運轉,鬼氣自行循環往複,自成一體時,或許,他可以達到南宮千列都未曾成功的那一步,到那時,七界界主也只能與其戰成平手了吧。”

迦然拿過旁邊的水果,将一顆說不上是什麽名字果子剝了皮後,露出裏面晶瑩欲滴的果肉,飽滿而富有彈性,拿過一個小瓷盤,将剝了皮的果子放在裏面,擱在了貴妃椅旁邊的茶幾上,又開始剝下一個了,同時還不解的問道:“為何那三人只有一人成功發揮出了鬼藥的威力?而在前人三人有二人服用失敗後,為何尉遲裏又成功了?難道這個鬼藥的威力是沒辦法确定什麽時候發揮的嗎?等等,南宮千列、楚萬醫,南宮家和楚家!”

迦然剝着果皮的手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向墨語,見到墨語向着他點了頭,頓時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墨語從迦然手中拿過那剝了一半了的果子,剝完皮後塞進了他那大張的口中,輕挑其下巴,美眸中盡顯挑逗之色。

“沒錯,就是南宮家和楚家。”南宮道機端着茶杯走到窗口,遙遙望向楚家的方向。“早在先祖南宮千列的年代,南宮家與楚家就已經相識,只不過當時南宮家只是一個江湖術士,可以為他人算些淺顯的命勢,而楚家以醫術聞名天下,尤其是楚萬醫更是有着妙手回春的本事。先祖也不知是為何可以與他有着很好的關系,若不是他用了不知道什麽藥物與鬼藥中和,估計先祖亦會如其他二人一般,被死氣充斥全身,從內腐朽。”

“但我怎麽聽說是楚家觊觎南宮家的算術,才聯合別的家族将南宮家差點滅族的,難道是謠言?”

迦然咀嚼着,又見到墨語開始吃果子後便拿起毛巾放在水盆裏搓了搓後遞給了墨語,在墨語接過毛巾擦嘴的時候含糊的問道。

“當年的為何會這般我也無從得知,家族祖籍中并沒有說為何,剛剛那些事還是祖籍中短短幾句話帶過的。”南宮道機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随後轉過頭來看向墨語。剛好見到墨語将臉靠近迦然,而那個月白法袍的男子頓了下,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用毛巾輕輕的給她擦着嘴。

“咳。”南宮道機輕咳一聲,捋了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別看我,我姑姑那裏古籍雖說收藏豐富,野史也相當衆多,但在流傳中難免會有丢失,而南宮家與楚家是為何對立的我無從得知。你要是想知道,何不再來一次身臨其境呢。”

毛巾帶着絲絲的熱氣,迦然很是輕柔的為她擦拭的嘴唇,在南宮道機咳嗽後,墨語面帶紅潤的向後退了下,但卻聽見迦然輕喝了一聲,“別動。”墨語嘴唇微啓,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呆呆的望着那正在認真擦拭着的男子。清秀的面容上那雙純澈的眼睛裏透露着一種認真,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溫熱的毛巾輕拭略顯冰涼的雙唇,一股酥麻感從墨語的心中泛起。

“好了。”迦然轉過身将毛巾放入熱水中沾了沾。

從剛剛一直到現在,迦然後很自然的做着這一切,而她也很自然的受着這一切,迦然的服侍與在鬼界時被丫鬟服侍的完全不一樣。她感覺很舒服,很溫馨,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意充斥着心間,美眸如水,向着正在擰毛巾的迦然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到她旁邊來,漸漸而又溫柔的拿起一個剝好了的果子,慢慢的靠近迦然的嘴唇。

這次輪到迦然傻吧垃圾坐在那裏,眼睛眨呀眨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墨語嬌嗔一聲:“張嘴!”

将果子慢慢的塞進迦然的口中,如白脂凝玉一般的手指不小心輕滑迦然的唇間,她發現他的身體好想還抖了抖,白淨的面容上還沒來由的泛起了淡淡的桃紅。收回手來,眉間帶笑,嘴角上翹,輕笑道:“美麗的不可方物。”

“咳,我難道就真的這麽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南宮道機極其郁悶,這二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極大的刺激了他那顆至今還單身之心。

同時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有撫平,身上又泛了起來。

又是那種莫名的****感從心間泛起,望着眼前的美人斜躺在墊着白色絨毛的絨毯上,身上蓋着金絲絨毛毯,但就是這麽蓋住了才能顯示墨語那嬌好的身段,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線,看的迦然口中的果子嚼都未嚼,就這麽咽了下去。

“呵呵,傻子。”

墨語見到迦然這個呆樣,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妥的摸了摸他的光頭,輕笑道。

“你們,你們這是赤裸裸的虐待我!我走了!”

“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姑奶奶,你這時候怎麽記起我來了?出去把門帶上?難道你要和這位‘大師’共處一室?”

“怎麽?你有什麽意見,還是你覺得有何不妥?”

南宮道機瞬間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殺氣迎面撲來。立即道:“沒有,怎麽可能不妥呢,這可是相當的妥妥的,這樣迦然兄弟也好寸步不離的保護姑奶奶您的安全,畢竟回去的時候小子還是要您老的幫助,否則我們可就要困在這身臨其境術中了。”

“嗯,出去吧。今晚你去監視下你父親的行動,我猜今晚他一定回去找楚霆初的,你來不就是為了探究這一切嗎?明日正午再來找我們吧。”

“嗯,好。”南宮道機嚴肅的點了點頭,接着回想着最後一句話,突然目光在迦然與墨語身上掃了掃,忍不住道:“就算他還是個完璧之和尚,您老是不是也應該讓他悠着點?過猶不及啊。”

“什麽是完璧?我要怎麽悠着點?”

迦然一臉茫然的看着南宮道機問道,而墨語此時已經滿腦子的黑線,河東獅吼般的吼出一個字:“滾!”

呲溜一聲,南宮道機溜得那叫一個快啊,讓迦然都懷疑他是不是也服用了鬼藥并發揮出了最大的藥效。

今晚夜幕上的星辰略顯暗淡,月光也沒有往日的明亮。楚家後院裏的夜羞蘭置身于不停呼嘯着的夜風中,身不由己的搖晃個不停。

一道黑影在楚家的庭院中穿梭,速度飛快的靠近着後院。當見到樹林深處那個人後,便停了下來。

“我以為你傷勢太重不會來了呢。”

站在那裏的黑影轉過身,帶着微笑說道,望着剛到的那人,一揮衣袖從袖子裏飛出一個白玉瓶。

南宮秋玉接過白玉瓶,将其拿在手中把玩了下後,微微一笑:“傷勢再重,但,岳父大人相邀,小婿又豈敢不從呢?不過,小婿确實也得抱怨下了,岳父大人找的人可是真的敬業啊,非要在我身上劃個口子才行。好在岳父大人的醫術高超,不然小婿可就命喪岳父大人之手了啊。”

“哦?那個望段不是你請來的嗎?我還說以女婿你的風格來說,演戲讓自己出血這還是頭一次呢,沒想到竟不是你請來助演的啊。這麽說來,好女婿,你這場戲你演虧了啊。呵呵。”

楚霆初先是滿臉詫異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婿,緊接着又輕笑了起來,怎麽看都是有些心災樂禍的模樣。

南宮秋玉像是沒有聽出他的嘲諷,恍然道:“原來不是岳父大人的安排啊,看來這是突發情況。”随即,又義正言辭的說:“不過,若是能讓算計女兒的岳父大人過一把慈父的瘾,小婿這一刀挨得也值了。”

“哼!”

夜風帶起滿院的夜羞蘭在飛舞,紛紛揚揚,但随着一聲冷哼,白色的花瓣像是被冰凍了起來,直直的落了下來。

“不知,岳父大人今夜找小婿來有何貴幹,若是無事,小婿就先行回屋了。萬一阮阮不放心小婿的傷勢,來房看我,發現我不在屋中,有些說不過去啊。”

南宮秋玉一口一個“岳父大人”一口一個“小婿”,端的是讓楚霆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沖動。尤其是見到他那滿面真切的笑容。強忍着心中的沖動,楚霆初不鹹不淡的說道:“那瓶中的藥可以讓你的傷勢盡快好轉,可千萬別影響了後面的計劃。”

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瓶,默了會,呵了一聲,面容上帶着一點鄙夷道:“多謝岳父大人。”

“嗯,你走吧。”

“唔,岳父大人的後花園的土壤不錯。”南宮秋玉轉過身,頓了下,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楚霆初眼神淩厲,全身散發着一種陰冷的氣息,盯着南宮秋玉的背影,雙眼漸漸微眯。月色越來越涼,夜風也越來越冷,在其身後的夜羞蘭的花瓣都有幾朵漸漸的枯萎、凋零。

“岳父大人,還有什麽事嗎?小婿還想着早點回去療傷呢。”

南宮秋玉從容鎮定的轉過身,手中把玩着那個白玉瓶,一臉微笑的說道。

陰冷的感覺如潮水一般湧來又退去,楚霆初笑了:“你若是喜歡我這後花園的土壤,日後我可以讓你多來看看,住在這裏也行。正好可以多幫我種植些夜羞蘭。”

“那,事成之後,小婿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此,甚好。”

當南宮秋玉回到房屋時,直直的躺在了床上,赫然發現後背有種潮濕冰冷的感覺,将內衫脫下來一看,後裏盡是冷汗,深邃的眼眸裏滿是驚駭。

紫黑色的長裙及地,月白的法袍在夜裏清朗行來,踏着青石小路漫步于飛舞的花瓣中。墨語的面容上帶着點紅潤,迦然那白淨的面容始終都是那麽的隽秀。

“姑奶奶,您怎麽來了?喲,瞧您面帶殷虹,眸含柔絲,肯定是受了不少的滋潤吧。大師,你可以的。”

剛剛還隐于暗處的南宮道機見墨語他們也來了,尤其是見到墨語那帶着些嬌羞同時沒有一絲瑕疵的面容上透出點點紅暈,不由的想到了那處去了。他那一雙丹鳳眼不停的在墨語與迦然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了迦然的身上,見他毫無疲憊之色,不由的感到驚嘆,心中暗想,墨語到現在還面帶桃紅,而在她讓他離開時想必她就已經安奈不住心中的欲火了,那可是從下午一直“恩愛”到了夜晚啊,才剛剛結束,更加的是對迦然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佛門子弟,從小休養身體,直到今日才釋放出來,真是力久而不竭啊。随即又小聲的自語道:“年輕人,就是有朝氣!”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想到自己其實也是年輕人……

“阿彌陀佛,小僧只是盡力參悟而已,倒是小語幫了我不少,讓小僧茅塞頓開,得悟大道。”

迦然回憶着他們像之前在客棧時的那般“參悟”墨語給他的“佛法”的情景,謙虛的說着。

不過,迦然那思想又哪裏懂得南宮道機說的什麽意思,而南宮道機又哪裏知道迦然其實是個什麽也不懂的愣頭青呢。

以為迦然是在說着他與墨語的房中秘事,直接有種想要跪下的沖動,一雙丹鳳眼瞪得老大:“大師真是有大才,居然能将那種事形容的如此的,特別,但又很貼切,是在下輸了。”

南宮道機雙手抱拳,向着迦然彎下腰去。

“等等!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你這話有點怪異?”

臉上紅暈漸消,墨語細細的體味着南宮道機剛剛的話語,像是抓住了什麽,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柳眉微微蹙起,眸子的深處有種寒意上湧。

此時南宮道機還在佩服着迦然的那些“形容詞”,哪裏能感覺到墨語那眼中的冷芒。還不知死活的将其拉到一邊,小聲的為其解釋道:“公主,你沒覺得大師的用詞都很妙嗎?你看看得悟大道,得悟什麽大道?人欲大道啊,此乃為人之根本之道,可通達天地的啊。還有盡力參悟,茅塞頓開的,明明就是在盡力的滿足,最後達到頂峰極點之時,多年未開的地方頓時是釋放最美妙的精華啊。”

南宮道機滿臉的感慨,墨語滿臉的要揍人,原本對于南宮道機這少年還挺欣賞的,現在一開口真的是立刻露餡了。

南宮道機沖過去緊緊的握住迦然的雙手,想要拜師,墨語緩緩的走來雙手緊緊的握拳,想要一拳打死他。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南宮道機!接老娘一拳!”

“砰!”

“啊!”

迦然望着南宮道機像當初的自己在食錦閣的時候一樣飛了出去,面帶疑色問道:“小語,這是不是你對朋友友好的方式?唔,挺特別的。就是不知道南宮施主會不會撞上蜂窩。”

“砰!”

“啊!”

墨語雙手拍了拍:“我讓你也特別下!”

一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整個邺城在這一個月裏像是墜入紅色的花海中,滿城的喜氣洋洋,每家每戶都被用紅綢緞裝點了起來,鞭炮聲聲,人聲鼎沸,滿城的歡笑聲,響徹整個邺城的上空。

“你們知道嗎?楚家的那位姑爺據說是希凡筱晟閣的當家的呢。”

“我也聽說了,難怪當日那般厲害啊。”

“是啊,我剛從那邊過來,看見那閣樓一周都鋪滿了紅毯,整個閣樓都是紅色的綢緞包裹着,我站在十米外都能聞到從樓裏散出來的花香呢。”

“還有那個迎親的仗勢,那個轎子的頂部點綴滿了玉石寶珠,轎簾垂下的那些珠子啊,顆顆晶瑩,粒粒爍爍,據說啊,那一顆珠子就能抵得上我們平民老百姓家裏一年的開銷呢。”

“你是沒看到那前後的四匹白馬,聽說啊,是那個當家的通過各個諸侯國內希凡筱晟閣相互周轉購買來的汗血寶馬。那毛色白的,沒有一點瑕疵。真是的寓意着白頭到老啊。”

“還有……”

希凡筱晟閣的閣主屋內,南宮秋玉正讓自己的妹妹幫忙看看新郎紅裝是否合身,滿面的春光。

“哥,我南宮家數百年的仇恨可就在今日了!”

微黃的銅鏡中映着南宮秋雨那張美麗的面容,但就是那張誰見了都會沉醉的面容上此刻正帶着一雙被仇恨充斥的眼睛,令人望之肅寒。

“呵呵,放心。”

銅鏡中那個穿着紅袍的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笑容不減,只是那雙眸子裏怎麽也看不到笑意。

“對了,你二哥呢?讓他快點,等會可就要吉時了,我們該出門迎親了,怎麽說殺人也是要挑一個好時辰的。”

“昨夜聽說家族祖墳地裏突然間開滿彼岸花,二哥去瞧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彼岸花開?生與死嗎?看來我南宮家的生死就在這一次的了啊。呵呵,楚霆初,你,可準備好了?”

南宮秋玉一步就踏出了房間,出現在了閣門處。而在其離開後,那個銅鏡突然的裂開了一道道的裂縫,咔咔聲不絕。南宮秋雨在聽見了聲響後,回來一看,那銅鏡上的裂紋碎出了一朵彼岸花!

冰冷的笑容從碎裂的銅鏡中依稀可辨。

“楚家,屬于我南宮家的,今日,我們要全部拿回來!”

“砰!”

緋色的衣袖在轉身的時候擦過銅鏡,碎了一地,一地的殘破與淩亂。

“來,戴戴好,嗯,對。別動,頭發歪了,嗯,轉一下讓我看看。別動,裏衣怎麽露到外面來了?迦然,你怎麽了?怎麽身上這麽燙?”

一大早的,墨語就闖入迦然的房間,給他穿衣洗漱,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個假發,剛一見到迦然就一個勁的給他戴上。

迦然看不見墨語,但是卻聞到了她身上獨有的香味,看着她将假發以非常不專業的手法給自己生按硬套的給戴上了,甚是激動,終于可以安生了……畢竟,作為一個正常的純潔小處男,而且還是學習了夾雜着一些春宮的《泡妞三十六計》的高僧,如今他也懂了一些有關男女方面的知識的。大清早的,就要近距離的面對墨語那被紫黑長裙勾勒出堅實挺拔的峰巒疊嶂,在她給自己戴套,哦不,是戴假發套的時候,後腦勺看不見會踮起腳,身子傾覆他面前,迦然就能感覺到鼻尖會輕觸那柔軟的山峰,獨有的幽香根本就不用多大的力氣,就打開了他的口鼻,侵入到他的腦海中。随即,男性的生理反應也就慢慢的出現了……

透過從頭上垂下來的長發,迦然怎麽也看不見就在面前的墨語,在感覺光溜溜的後腦被微風拂過時會有的那種清涼,一種悶熱感泛起。無奈的撥開戴反了的假發,就看見墨語彎下腰來正關切的望着他,迦然對她微微一笑,視線便不由的被面前胸襟大開中的幽深給吸引了過去。趕忙閉上眼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原本還在擔心迦然是不是發燒了的墨語,低頭一看,白皙的面容像是置身于彼岸花海中,被映的通紅。

心想氣憤但又有種異樣的情緒,莫名的不會生氣了,一手緊緊的捂着胸口,一手指向迦然。

“噗~”

“哈哈!”

月白色的法袍,黑色的長發披在面前,墨語邊笑邊讓迦然站起來,暗道,像,像極了鬼界那些每年中元節都會出來吓人的魂魄。

“小和尚!你難道不知道姐姐我給你把頭發戴反了嗎?哈哈!笑死姐姐了!小和尚,下次姐姐帶你去鬼界認親去~”

“唔,小語,這是不是就是人們說的長發及肚?”

“人家那是長發及腰?什麽長發及肚皮?”

“小語,我能不戴了嗎?怪難受的……”

“不行!我還要帶你回去認親戚呢!”

“認你弟弟嗎?”

黑色錦衣,胸前一顆晶瑩的紅寶石,一手負于身後,一手搖着手中的折扇,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意,腳下踩着潔白的祥雲,翺翔于蒼穹之上,身姿挺拔的站在岚風之中,儒雅與冷酷并存,正氣與邪異共列。

“怎麽感覺鼻子有點癢,好想打噴嚏啊。”

墨然收起折扇,手指在鼻前輕輕的擦了擦,道:“看來離旭是發現阿姐的蹤跡了。唔,我得略施小計,把他引到別出去,不然阿姐被帶回去我可就沒得玩了。”

唔,墨鏡凡的話就如雲端的岚風一般從墨然的耳旁拂過,留不下一點的痕跡……

就在墨然想要破壞墨語留下的蹤跡的時候,在他周圍的白雲瞬間翻湧了起來,就看見一只遮蔽了天日的雲手緩緩的立起。

“額,玩大了……”

話音剛落,數百丈寬大的雲手向着墨然拍來。雲海翻騰許久,當陽光照射到地面上的時候,天空中只有四散的白雲,不見了那錦衣男子……

鑼鼓聲聲,鞭炮齊鳴,紅裝白馬,玉珠鳳架,舉城同慶而賀聲不絕,一騎無阻于萬人之間,滿城花香是一個人的諾言,花雨迷蒙中有人在蹁跹。

墨語三人隐去身形立于人群之中,見南宮秋玉滿面笑容的進入楚家時向不遠處的一個被黑袍包裹着的人輕點了下頭,那人就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三人面面相觑後果斷一個閃身就到了楚家。

三人剛進去就聽見了一聲略顯放肆的笑聲:“哈哈!岳父大人,小婿有禮了!”

“呵呵,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麽客氣。”

楚霆初像是沒有覺得南宮秋玉的笑聲有些放肆,扶住南宮秋玉作揖的手,滿面春風,心情大好的模樣:“來人,把小姐請來,把嫁妝都給擡出來!”

“呵呵,小婿鬥膽,問下嫁妝都是何物呢?”

楚家的上下從一開始聽見南宮秋玉的笑聲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了,但楚霆初都沒有說什麽,他們又怎麽好說呢。現在聽見這話,楚家人都停了下來,靜靜的望着他們的姑爺。一時間楚家前院,靜的可怕……

“尉遲大哥,快幫我看看,我這身妝如何?我這衣服有沒有哪裏看上去會大?我的唇紅是不是有點豔?是不是應該淡一些會好點?我頭發有沒有亂啊?我……”

“阮阮,現在剛剛好,不用再弄了。還有,你今天真美……”

“真的嗎?可是尉遲大哥,我心裏怎麽還是有點突突的,我好緊張啊!”

“小姐,姑爺來了,你快把蓋頭蓋上。”

“啊!已經來了啊!”

望着楚阮阮緊張的在到處找着蓋頭,尉遲裏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嘴角處略微上揚,從正在到處找着蓋頭的楚阮阮手中拿過紅蓋頭,輕輕的給她蓋上了。

楚阮阮呆呆的望着尉遲裏,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今早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看見了他的笑容,只不過當時擔心化妝的時間不夠,就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直到現在才想起來對他說一句:“尉遲大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柔柔的聲音被紅色的蓋頭緩緩的蓋住,還沒有放下的手頓住了,面容上的笑容被她誇贊了一句居然顯得有些慌張的不知所措了。

輕輕放下手,慌張不在,一身勁裝的男子眼中充滿了柔情,輕輕的回道:“因為你開心啊。”

因為你開心,所以我開心。你的情緒,影響着我的一切。

“岳父大人,以楚家來說,這麽一點嫁妝是不是也太少了啊。”

南宮秋玉面前堆滿了一箱又一箱,每個箱子都需要三四個人合力才能擡起。

“哦?那女婿你覺得什麽嫁妝是合适的呢?”

“岳父大人莫怪,小婿也是為了阮阮才多要點的,這嫁妝之後也都是阮阮的嘛。既然岳父大人都問了,那小婿就少要點吧,唔,我覺得這個楚家不錯,不如就當嫁妝吧。”

“哈哈~哈哈!若是你們總閣的閣主來說這個話或許我還會掂量一二,但你說的話,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向以生意為主的希凡筱晟閣會讓你做一地的閣主,但,就憑你一閣的能力還沒有辦法讓我楚家畏懼!”

楚霆初微笑的越說越陰沉,威嚴的面容上此刻已經露出了一絲兇狠,手一揮,從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