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微微抿了抿唇,用手挑起丫鬟送來的衣裳,淡道:“起來吧。”

宋以真蹲在水裏看着他:“你走了我再起來。”

秦真扯嘴一笑,這時卻有下人站在花叢後恭謹禀報:“督主,陛下召見。”

秦真微微上挑起眼角,斜睨了她一眼,然後才起身離開。

看着秦真離開的身影,等他在眼前走遠了,宋以真這才從水裏站了起來。

換上丫鬟送來的衣衫,卻發現剛好合身,宋以真不免感嘆連督主府連丫鬟都是神人之後,這才烘幹了頭發,起身離開了督主府。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擔心被人攔住,卻沒想督主府的下人極恭謹的拉了馬車過來要送她。

宋以真有些受受寵若驚的感覺,她沒回華府,而是去了酒樓,想知道華時同他們是不是還在等着自己。

此時街上還是很熱鬧,宋以真到了酒樓,卻被告知華時同已經回去了,倒是華恒還在樓上等着自己。

宋以真聞言微彎了彎嘴角,讓督主府的下人駕着馬車離開,而自己則徑直上了樓。

她剛走到門口,卻聽裏面傳來一道女聲歡喜無比的傳來:“華恒,你那日是為了我才拒絕那女人的麽?”

“五公主想多了,我只是讨厭那些女人接近我而已。”

華恒冷淡無比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這讓宋以真推門的手一頓。

她想了想,這種時候應該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環境,于是準備退身走到一樓,等他們談論好了才上去。

誰知道剛走出一兩步,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桌椅碰撞倒地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她一跳。

随即便見華恒一臉鐵青的從屋內走了出來,宋以真一眼就看見他唇邊有個被咬的傷口。

她一愣,華恒卻氣急敗壞的瞪了她一眼,在路過她身旁的時候,大力的抓起她就朝樓下走去。

“诶诶诶,你幹嘛?”

宋以真被他拉的一個踉跄險些摔倒,華恒見狀,卻改拉為拎,直接拎着她就大步朝樓下走去。

宋以真被拎了個懵逼,連忙回頭看着他剛才呆過的房間?

被強吻了?

五公主?

剛才見過的那宮裝美人兒?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華恒已經拎着她上了馬,打馬就在街上狂縱。

“喂,你個神經病,放我下來。我現在身體特別,不能吹冷風和受寒。”宋以真趴在馬背上,手舞足蹈的亂喊道。

華恒一聽,趕緊勒住缰繩。

宋以真被急停的馬兒一抖,抖得五髒六腑都疼。

她怒了,直接反手一爪子撓在華恒手背上:“被女人強吻了,你拿我出什麽氣?”

華恒聞言雙眼一眯,目光陰沉無比的盯着宋以真。

宋以真眨眨眼,覺得自己最近遇到的都是男神……經病。

不過之餘華恒,她可不怕他。

見他低頭,目光冷冷的睨着自己,連忙反瞪過去:“瞪我幹嘛?我又沒說錯。”

華恒見她那‘狗急了要跳牆’的模樣,忽然嗤笑一聲,将宋以真給抱下了馬。

一落地,宋以真忽然覺得肚子抽抽的疼,她連忙捂住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瞪着華恒道:“我肚子痛,走不了了。”

痛經的滋味可不好受。

尤其她這來大姨媽還在冰水裏面泡過一回的,那滋味可是疼的人分分鐘想切腹。

華恒見她臉色蒼白,連忙蹲下身子關切道:“怎麽了?”

“肚子痛,要用暖爐捂一捂。”宋以真表情很急切,因為她疼的實在受不了了,連忙抓着華恒的手臂道:”快給我找暖爐或者帶我去藥鋪,我撿一副藥煎來吃吃就好了。”

華恒一聽,想也沒想便蹲下身子,将自己的手給她捂在小腹那裏。

宋以真愣住,低頭看着捂在自己小腹的那一雙寬大溫暖的手,那炙熱的溫度隔着冬日的衣衫,源源不斷的熨燙進了心裏。

“好點了嗎?”

華恒那清越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以真臉頰微微一紅,連忙撇過頭輕輕點了點:“恩。”

華恒聞言,微微彎了彎了唇角,伸手将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伸出雙臂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朝前方走去:“需要些什麽藥?”

“紅花、當歸、肉桂、三棱、莪術、丹參、五靈各兩錢,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便可以了。”

這話一落,華恒便吩咐站在一旁的青嚴道:“去抓藥。”

“是。”

看着青嚴在夜色中離開的身影,宋以真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燥的慌。

她靠在華恒懷裏,偷偷拿眼瞧着他。

他俊美清朗的面容在燈影月光的照映下顯的分外迷人,宋以真不免一時看呆了,察覺到她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華恒微微低頭,瞬間對上她那雙茫然的雙眸。

兩人目光一對視,宋以真連忙回神。

她慌亂無比的收回目光,卻不知為何落在了他受傷的唇畔上。見他唇畔出的血已經凝固,不知為何忽然開口道:“你這傷口需要消毒。”

華恒眉梢一挑,宋以真忙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消毒上點藥,會好的比較快。”

華恒聞言輕輕的恩了一聲,宋以真安奈不住好奇心,忙又問:“你打那個五公主了?”

“你也知道她是公主。”華恒表情淡淡的說了這麽一番模棱兩可的話,搞的宋以真有些讪然。

燈影照耀的夜色裏,華恒抱着宋以真朝前方走去,那馬兒也甚是乖巧的跟着兩人身後。

而一旁的酒樓之上,穿着宮裝襦裙的五公主此時正站在窗邊,目光冷冷地瞧着他抱着宋以真離開身影。

難道他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般喜歡男子?

五公主誰在身旁的手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片刻後,她冷着聲音吩咐:“來人,去把那人的底細給我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