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匣子的珠寶,宋以真心裏高興。
帶着王珠去買了幾只聞名汴京的王記烤鴨回去犒勞大家,結果宋潛和穆修都不在。
宋以真便剩了一只,其他的都讓薛蘭拿去給夥計們分食了。
她又去廚房做了幾個菜,準備三人晚上好好的喝一杯,結果天色黑了下來也不見宋潛和穆修回來。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她都準備出去找人的時候。
忽見宋潛和華恒從外面走了進來,她連忙迎了上去:“大哥你去哪裏了,我還等着你和穆修哥哥一起吃晚飯呢。”說着,又往門口望去;“穆修哥哥呢?你們不是一起的?”
“穆修和三皇子會友去了。”宋潛寵溺一笑:“我則和華兄一起去見了幾個朋友。”
宋以真狐疑看着兩人,華恒見狀,眸光含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朝桌邊走去:“什麽菜,味道真香。”說完,又回頭眼巴巴的望着宋以真說:“剛好我和宋兄都沒吃晚飯,不如我今天就在你這裏蹭一頓。”
“不好。”宋以真想也沒想就反駁,但見華恒表情一暗,突然又有些心軟,便又輕嘆道:“好吧。”
這兩個字一出口,華恒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起來。
宋以真:“…………”
她總覺得自己遇到一個假華恒,大家不是都傳聞他殺伐果斷,性子陰狠的麽?怎麽她從一開始到現在接觸到的完全是另一個人?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又聽門外傳來吵鬧聲。
穆修哎喲連天的聲音夾雜在裏面,瞬間提動了宋以真的神經。她連忙跑出去,卻見三皇子和蘇庭秋扶着頭上受傷的穆修走了進來。
她心中一驚,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穆修和一個人為了春闱誰能高中起了争執。”三皇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
喝的醉醺醺又受了傷的穆修,連忙囔囔道:“誰讓他們說必得前三無疑?他們要是得前三了,我和宋潛中什麽?”
一見宋以真那鍋底似的臉色,穆修連忙委屈的朝宋以真伸手道:“小真兒,我頭疼。”
“活該。”
宋以真口頭上罵了一句,卻伸手扶着穆修朝前廳的醫館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數落道:“口舌之快有什麽好逞能的?等春闱放榜出來,你用實力打他們的臉啊。”
穆修靠在她身上,面容含笑的聽着她一路上的絮絮叨叨。
宋以真覺得他可能被打傻了,關切問道:“頭痛的厲不厲害?”
“可痛了。”穆修咧嘴道:“那些混賬,詩詞做的慘不忍睹,怎麽還有臉大放厥詞!”他看着宋以真,認真道:“我必定能高中,等我高中做了大官之後,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宋以真溫暖心中一暖,見他酒氣熏天,又鮮血淋漓的模樣,忙軟和着表情扶着他在凳子前坐下。
自己拿起藥箱子,給他消毒上藥。
穆修倒也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揚起頭看着宋以真那認真的表情,一個勁兒的咧嘴傻笑。
宋以真見狀,沒好氣的道:“傻了啊。”
穆修咧嘴笑了兩聲:“一轉眼小真兒都長成大姑娘了。”說着,他目光落在她光溜溜的兩個手腕上,有些疑惑的問:“我給你買的手镯呢?”
宋以真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在涼州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穆修一聽,連忙抓住她的手:“镯子是身外之外,你沒事就好。”說着,他又道:“小真兒啊,我這輩子都護着你的。”
“我知道,穆修哥哥。”宋以真彎唇笑。
看着她臉上那恬靜的笑顏,穆修雙眼微微一暗,她不知道自己那番話真正的意思。
宋以真給穆修上好了藥,一回頭便見華恒斜斜的倚靠在門前,眸光深深地看着自己和穆修。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低頭對穆修道:“這幾日不許出去,也不許喝酒。”
穆修苦着臉:“我還有一衆朋友要喂養。”
“先把你自己喂好再說。”
宋以真說這話的時候,華恒已經徑直走了過來,他把自己的衣袖一撈,露出纏了紗布的手腕:“我受傷了,需要上藥。”
宋以真見紗布上浸染了許多血跡,便皺着眉頭道:“坐下。”
她拿起剪子剪開紗布,見他手臂上有一寸多長的傷口,連忙找出用棉球沾着烈酒給他消毒關心到:“怎麽受傷了?”
“抓犯人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看着宋以真那關切的神情,華恒心中一軟,面上卻不動神色的賣慘道:“本來想找你上藥,但怕你看見我不高興,便随意處理了一下。”
宋以真上藥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唇沒說話。
倒是一旁的穆修看着華恒手臂上的傷口,心裏有些不痛快。
他和華恒的目光相撞,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敵意。
宋以真見兩人跟鬥雞似得,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不想搭理兩人。
給華恒上好了藥,她又分別給兩人抓了藥,這才板着臉出了藥堂。華恒和穆修看着她大步離開的身影,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免都想搶先一步,跟在宋以真後面。
于是這一搶,兩人撞在了一起。聽見身後的動靜,宋以真暗地裏翻了個白眼,覺得兩人真幼稚!
吃晚飯時,看着眼前的一桌人。
宋以真暗暗嘆了口氣,自從春闱之後,似乎家裏的客人越來越多了。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完,衆人看了眼天色也識相的起身告辭。
宋以真洗漱好了之後,便回屋寫自己的太醫學院的章程。正寫的思緒如泉湧的時候,一道人影卻落在了她面前的紙張上。
她眨了眨眼,把蠟燭挪進了繼續寫。
寫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頭望去,見秦真站在自己身後,面色平靜地看着她書寫的章程。
半晌才開口道:“似乎對于醫學你總是有用不完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