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咧嘴笑:“醫學就是我的命!督主,你先坐一下,我去洗個手。”

她放下筆走到盆架前用澡豆洗了手,才給秦真檢查身體,結果發現秦真的那處恢複的很不錯,那被割掉的肉-莖已經漸漸長到了成人的拇指長。

宋以真給他穿好衣服,見他目光冷冷地望着自己,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道:“督主你放心,你的脈案我沒寫,保證沒把柄落在別人手裏。”

秦真靜靜地瞧着她,撫着琵琶袖上的紋路道:“今夜陛下當着皇後和清河道長的面實用了長生丹。”

宋以真聞言一愣:“陛下的身體……”

“很好。”秦真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他站起身來道:“日後在陛下的面前,記着管好嘴。”

宋以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今天當着寧宗的面怼了清河道長的事情,她抿了抿唇,對秦真輕聲道:“清河道長的丹藥是在透支陛下的生命力,他現在覺得身體到達了頂峰的狀态,說白了便如‘回光返照’的情景一般,等日後丹毒積壓到一定程度,那真的是藥石無救了。”

秦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當這些事情皇後和清河道長都不知道?你所說的這些陛下不相信,便是無稽之談。你若還想活命,在宮裏最好成個鋸嘴葫蘆!”

他撂下這句話便出了門,宋以真站在屋內,目光靜靜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悵然又有些失落。

自從進了京,這一切和自己預期的生活真是差的太遠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這是一雙拿手術刀的手,難道真的要為了活命,眼睜睜看着寧宗在這人心鬼蜮中丢了性命?

第二日,宋以真進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寧宗把平安脈。

此時寧宗正在和清河道長下棋,見她進來,連忙好心情的對她招手:“宋院判,過來瞧瞧朕這盤棋下得如何?”

“臣不懂下棋。”宋以真勉強笑道。

寧宗有些感嘆:“這棋和崔愛卿下才最有感覺,但朕也最怕和他下。”他對宋以真笑道:“崔愛卿一下棋,就不知歲月,有一次他和朕下了足足三日,直到暈過去朕這才得以逃脫。”

宋以真抽了抽嘴角,這确實是崔澤芳能幹出來的事情。

又聽寧宗感嘆了一句,崔澤芳還有十日便回京的話,宋以真這才上前道:“陛下,臣來給你把平安脈。”

“陛下服用了老道的長生丹,以百病皆消,何須你這稚子來多言?”清河道長輕哼一聲,很是不屑的道。

看着清河道長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宋以真不卑不亢的道:“清河道長為陛下呈貢長生丹,自然也是希望陛下長命百歲,陛下龍馬精神微臣心裏也高興。”她擡頭笑看着清河道長,沉聲道:“微臣替陛下把平安脈,也是同清河道長一般唯願陛下身體安康,萬歲千秋。”

清河道長臉上的肌肉一跳,卻沒話來反駁宋以真。

宋以真她轉頭,神色恭謹地對寧宗道:“陛下,請容許臣上前為你把脈。”

“好了,你們兩人都是朕的愛卿。”寧宗偏頭,笑眯眯地瞧着宋以真:“你這小家夥,一遇到醫理上的事情,認真起來朕都害怕。”說着,他将手放在小桌上,含笑道:“來吧,朕今日不讓你瞧瞧,你定然吃不下飯。”

宋以真彎腰上前,細細給寧宗把脈。

寧宗的脈象寬宏且積昂,節律明顯,宋以真心下一沉,長生丹有催生人體機能的作用,表面看似整個人神清氣爽,其實是在透支生命力。

又擡頭仔細觀察着寧宗的面色,只見他面色紅潤,精神奕奕,整個神态便似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般生機勃勃。但寧宗的梁家河下巴、額頭卻長了些灰黑色的斑,雖不明顯,但細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

這是鉛汞中毒的表現,宋以真沉吟一番,輕聲問道:“陛下,可覺得腰酸?”

寧宗聞言有些驚奇的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兒,想來是坐久了的緣故。”

看着寧宗那輕松的神态,宋以真卻完全輕松不起來。

寧宗的鉛汞中毒雖然不嚴重,但再吃幾粒丹藥下去,只怕風疾和鉛汞中毒一起發作,到時候想救都很難。

想了想,她輕聲道:“陛下,這丹藥皆用奇藥礦石而煉制,多重金石之氣。陛下剛發作了風疾,身體虧損的厲害,雖實用了長生丹百病皆消,但微臣還是懇請陛下先停丹藥,待微臣開幾幅方子将陛下的身體調理到全盛狀态再服用丹藥也不遲。”

寧宗雙眼一眯,眸光銳利地盯着宋以真,大殿裏的氣氛壓抑的吓人。

宋以真彎腰低頭,在寧宗的審視下還想勸說一把:“陛下,臣……”

“不必多說!”

寧宗的好心情顯然被宋以真給弄沒了,他吃了長生丹覺得自己獲得了新生,偏偏這個欽點的小院判一來便長篇大論的說他身體不行。

身為皇帝的寧宗從來不喜歡別人太過忤逆自己,當即渾身的氣溫便下降了一度。

清河道長見狀,冷笑一聲道:“陛下,你我成仙之事,他們這些凡人怎能知其中奧妙。我觀此人年紀尚輕,只怕當不得太醫院院判一職。”

宋以真心中一沉,卻聽寧宗輕聲道:“清河道長有所不知,這宋院判年紀雖輕,但醫術卻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不在的時候,朕風疾發作,全靠她才治好。”

“陛下此乃得真龍、上神庇護,自然身體無虞。本座倒是認識一後生,醫術可謂是出神入化,不如……”

“陛下……”

秦真帶着孫琅從外面走進來,半蹲下身子沖寧宗作揖:“春闱試卷,臣有事奏。”

“什麽事?”

寧宗擡頭望着他,秦真目光淡淡地從宋以真和清河道長身上掠過,寧宗忙對清河道長說:“朕還有政事,道長請便。”

清河道長起身對寧宗作揖,又對秦真微微點頭,這才拿着佛塵離開。

秦真低頭看着宋以真道:“還不出去。”

宋以真趕緊和其他宮人都退了出去,臨到門口,她回頭望了眼秦真站在大殿中那不卑不亢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想,看他這模樣,只怕春闱出了大事。

#####寧宗臉上鉛汞中毒,化妝品鉛汞中毒也是這狀态。

用化妝品的要是發現自己無緣無故的就長斑,那就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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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好怕大家胡思亂想,跑去美容院亂花錢= =

哎喲喂,不說又不踏實,我好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