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琅雖然心裏奇怪,但依舊老實去辦。
屋內沒人之後,秦真這才起身看着腰間那一抹陰濕污漬。面無表情的盯了片刻,他忽然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中隐含的暢快讓他的眼角眉梢都飛揚起來。
宋以真……真是個神醫!
卻說下人送來沐浴所用的水之後,秦真直接穿着衣裳踏進了水裏。
遺留在身上的陽-精,是他最致命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穿着衣衫沐浴之後,又接連換了一桶水,這才換了衣裳帶着孫琅去了寧宗的在大慶宮的寝殿。
他去的時候,宋以真正守在門口。
見秦真來了她臉色一變,又見秦真換了身衣裳,那神色又是微微一變,秦真則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長腿一跨便進了殿中。
此時珍妃正在伺候着寧宗用膳,當秦真将天仙子的下落,告訴了兩人。
珍妃聞言喜極而泣,寧宗控制了狂喜的心緒好一會兒,才穩心神。
他有些猜疑,剛吩咐華恒找機會剿滅極樂閣,如今就有了天仙子的下落?
寧宗怕是一場設局,緩了一會兒他顫抖的握着珍妃的手道:“讓宋院判同華恒一起前去。”
珍妃點頭,天仙子事關寧宗性命,只有宋以真才認得真假。讓宋以真跟着華恒一起去,既能讓華恒保護宋以真,又能讓宋以真拿回天仙子,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秦真聞言眉頭一蹙,卻沒說話。
當宋以真得知自己要和華恒一同前去極樂閣的事情,微微吃驚一番,便穩住心神對寧宗道:“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将天仙子帶回。”
有了天仙子的下落,寧宗的心情變得極好。
便難得有閑心去關心選秀的事情,因為近來宮中變故頗多,選秀一事也耽擱了下來。
如今寧宗心情大好,便也想讓太子娶個正妃來沖沖喜。
珍妃得知此事,也欣然點頭,但她因為要照顧寧宗,便将此事交給了三皇子的生母良嫔來主持。
選秀如火如荼的開始進行,宋以真連夜給寧宗制了許多藥丸,又将針灸的法子教給了鐘院判這才起身出了大慶宮。
剛走出宮門,就見華恒站在皇城之下。
他穿着一身寶藍色衣衫,隽秀精致的面容在朝陽的光中顯得那麽溫暖和安寧。
宋以真嘴角彎出一抹笑容,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朝他跟前走去。
見她過來華恒眼神微微一柔,待宋以真停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垂眼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有些疲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才道:“上車。”
宋以真點頭跟着他上了車,卻見華恒從食盒裏面拿出一碗溫熱的銀耳蓮子羹和一些糕點對自己道:“先吃點東西。”
“我們不是要去極樂閣嗎?”
華恒微微一笑:“極樂閣在宋州,咱們走水路過去。”
宋州?
對于宋州,宋以真并不陌生。
上回她就是被大水沖到宋州,流落青樓,這才陰錯陽差的入了京城。卻沒想,如今兜兜轉轉又要去宋州為寧宗找天仙子。
華恒瞧着宋以真吃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又吃了幾枚綠豆糕,這才放下碗。
他遞了張手帕給宋以真:“極樂閣的窩點在宋州,咱們這一次假扮成一對夫妻前去買天仙子。”
夫妻?
宋以真心中一動,擡眼瞧着華恒那張容色生花的臉。
華恒含笑回望着她,那雙漆黑若玉的眼眸中含着潋滟微光,宋以真臉上一熱,連忙若無其事的轉開頭,輕聲道:“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要求天仙子,咱們這樣去會不會入了圈套?”
“極樂閣拿出天仙子來拍賣,大抵就是一場圈套。”他看着宋以真道:”咱們未嘗不是将計就計。“
聽見華恒的話,宋以真點了點頭。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宋以真對華恒打心底的有種沒有來的信任感。
華恒先帶着宋以真去了一處宅院洗漱換了一身衣衫,因為要和他假扮成夫妻,宋以真的一頭長發被丫鬟绾了靈動的蝴蝶鬓。
當她換好衣衫出去,華恒聞聲轉頭,眸光中閃過一絲驚豔,随即含笑道:“很好看。”
在他欣賞的目光下,宋以真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身上的水紅色長裙,又摸了摸被绾成發髻的頭發,頗不自在的笑了笑。
華恒見狀,眸光一柔。
他上前一步,将手中樣式別致的玉簪插入了宋以真的發中。
宋以真疑惑去摸,卻見華恒绾發用的玉簪和自己一模一樣,都是用白玉雕成的仙鶴狀。
華恒笑道:“這是極樂閣的敲門磚。”
宋以真這才知道,原來極樂閣每次舉行的拍賣會,都會定制一樣物件作為入閣憑據。
此去宋州,兩人依舊是走的水路。
因華恒的身份乃地方巨甲,是以兩人所做的畫舫奢華無比,一到運河之上便引人注目。
宋以真站在船頭,面對四周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偏頭朝華恒問道:“咱們這般是不是太招搖了?”
華恒與她并肩二戰,看着河岸的風景道:“招搖些才好。”他偏頭笑看着宋以真嗓音低低的道:“帶着嬌妻出游,自然要給你天地下最好的東西。”
面對他那暧昧無比的目光,宋以真垂下眼,壓住心裏的躁動。緩了一會兒情緒,這才擡頭,但一對上華恒那眼眸,她心中又一跳,連忙岔開話題道:“不曉得這河上有沒有水匪?”
看出了宋以真心裏的不自在,華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這才輕笑道:“這是運河,很安全。”頓了頓,他又道:“咱們此番越是招搖,他們便不敢在明面上動手,這樣你便越安全。”
面對他溫暖的目光,宋以真心中一怔,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放心,我準備了特別多的藥。”
這一次出行,宋以真只差沒把天底下的毒藥都裝在身上。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華恒道:“這裏面裝的是解毒丸,你帶着。”
“好。”
華恒伸手接過藥丸,拿藥的時候,一陣急風吹來,險些将宋以真給撩下船頭。幸好華恒長臂一伸,将她牢牢禁锢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