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只聽到藍月跑了,桑帛後面的話他全然聽不進去了。

“老大,你幹嘛!”桑帛趕緊按住想下病床的雷格。

“我要親自去把她找回來!”雷格推開桑帛,下床的動作有些猛,差點兒栽倒。

桑帛趕緊攙扶住他,勸道:“老大,你冷靜啊!還有一個壞消息!”

“什麽?”雷格撫着劇痛的腦袋,又開始有些暈眩。

靠,他怎麽突然添了個頭暈的毛病。

“你讓喬爾帶人去帝都營救前任嫂子,結果他出事了!”

桑帛哭喪着臉,難過地說出了這個噩耗:“喬爾乘坐的飛機墜毀在邊境的大山裏!我派人去搜救了,沒找到他啊!”

雷格睜圓眸子,不可置信:“什麽?!”

簡直晴天霹靂一般。

“找到十幾個兄弟的遺體,他們已經成功跳傘了,着陸之後死于火拼。”

“喬爾和另外二十多個兄弟下落不明!暫時聯系不上他們!”

雷格黑眸漸漸凝起了冷酷的狠厲,沉聲怒道:“一定是聶蒼昊幹的!”

這些年已經沒有人敢主動捋他虎須,更別提在D國邊境處搞襲擊。

最近結下的仇家只有聶蒼昊!

“聶蒼昊,你劫持我前妻就罷了,還殺我兄弟,搶我新婚的妻子!我若放過你,雷格兩個字倒過來寫!”

雷格徹底被激怒了!

他必須要報複!手段加倍兇狠地報複!

帝都,軍區醫院特護病房。

安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問題,她可以出院了。

恰在這時,嚴亮發過來信息詢問藍月的情況。

安然就回複他:“剛得到的消息,阿豪已經成功救出了藍月,今天可能就返回帝都了呢!”

也許這個好消息太過勁爆,嚴亮那邊竟然久久地沒有任何回應。

安然也就不再管他,自己走出卧室,準備跟聶蒼昊商量出院的事情。

“傷口發炎,已經感染敗血症,正在截肢手術!”

祁明峰正在外面的客廳低聲跟聶蒼昊禀報着白绫的情況。

聶蒼昊垂着眸子,看不清什麽情緒,只是眉頭蹙得很緊。

聽到安然的腳步,他轉過頭,神色淡淡地看向她。

安然走過來,随口問了一句:“誰在做截肢手術?”

祁明峰低下頭,不敢随便回答。

聶蒼昊倒沒想瞞着她,語氣淡淡地道:“白绫傷口感染,繼發敗血症,已經進了手術室。醫生說需要截掉她整條左手臂。”

幸好安然只昏迷了一天一夜,否則等聶蒼昊記起白绫的時候,可能已經咽氣了。

聽了聶蒼昊的話,安然一陣沉默。

“先留她一條命,如何處置你做最後決定。”聶蒼昊習慣性地伸臂攬住了她的纖腰。“看你精神不錯,陪你出去散散步?”

安然推開了他的鐵臂,瞪他一眼:“誰允許你摟我的腰!”

這家夥得寸進尺,總是記不住跟她保持距離。

“唔,這兩天習慣照顧你的時候扶着你的腰。”某人很無辜地解釋。

安然不打算買賬:“都說過很多次了,你可以讓護工照顧我。”

“我怕護工不盡心,總不如自己照顧你更放心。”

“小宇呢?”安然問道。

“十一抱出去玩了。”聶蒼昊提議道:“今天戶外天氣很好,咱們也出去走走?”

“阿豪呢?”安然又問道。

“已經過了邊境線,今天差不多就回來了。”

“他真的救出藍月了嗎?真的能帶藍月回來嗎?”

“嗯,你放心吧。”

話音剛落,聶蒼昊又接了一個電話。

安然随意聽了幾句,好像提到「喬爾」的名字。

她當然記得這個名字!

在港城,她和小宇遭到暴力襲擊的那次,就是喬爾率領「雷霆小隊」幹的!

“不着急,慢慢玩他!”聶蒼昊冷笑着,語氣陰戾殘酷:“讓他嘗嘗喪家之犬的滋味!”

讓喬爾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最後四面楚歌,讓他在驚恐絕望中結束性命!

挂了電話,聶蒼昊溫聲對安然說:“傷害你和小宇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安然抿了抿唇,輕聲地對他說:“我想出院。”

“好!”聶蒼昊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到唇吻了吻。

安然:“……”

這是讓她出院的條件?

“我這就讓醫生給你做檢查,沒什麽問題馬上辦理出院手續。”聶蒼昊放下了她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安然輕輕掙了一下,沒有甩開,也就任由他握着了。

直到醫生過來給安然做檢查,聶蒼昊仍然握着她的手。

主治醫師笑呵呵地打趣:“你們小兩口感情真好啊!”

安然張了張嘴巴,想澄清她和聶蒼昊已經離婚了。

“待會兒我們要不要帶着小宇去看一下早教班?”聶蒼昊突然很認真地跟她商量。

安然一怔。

“還有一個多月小宇就滿周歲了,該考慮早教的事情了。”聶蒼昊很認真地跟她商量。“不能讓寶寶輸在起跑線上。”

安然:“……”

醫生趕緊附和:“寶寶爸爸說得有道理!”

寶寶媽媽:“……”

這個時候她再說明已經跟寶寶爸爸離婚的事情,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醫生給安然檢查完了身體,認為她狀況很好,可以出院了。

聶蒼昊讓祁明峰去辦理出院手續,小七進來幫忙收拾東西。

安然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直到嚴亮趕過來,并且詢問她去哪裏的時候,她終于記起來——她要去哪兒住?

“我要回香山別墅。”她對聶蒼昊要求道。

聶蒼昊看她一眼,微微揚唇,耐心地道:“我跟阿豪說好了,等他們一行人回來直接去萬豪大酒店。難道你不想立刻見到他們?”

還不等安然回答,旁邊的嚴亮立刻積極響應:“咱們還是去萬豪大酒店吧!”

安然:“……”

“阿豪和藍月他們差不多中午回來,我派了飛機接他們了!回酒店剛好給他們接風洗塵,比較方便些。”聶蒼昊給出充分的理由。

安然終于接受了這個理由,同意暫時返回酒店去了。

昏睡了一天一夜,整個世界仿佛變得特別晴朗,再也找不到一絲絲的陰霾。

戶外陽光明亮又溫暖,安然幾乎都想換上連衣裙了。

聶蒼昊老媽子般囑咐她:“春捂秋凍,你大病初愈,身體抵抗力弱,不要穿得太單薄。”

安然颦眉,嬌嗔:“你賣水管的嘛!管那麽多!”

再次被嫌棄的某人:“……”

回到酒店,聶蒼昊親自收拾布置卧室,把妻兒的照片和全家福都擺了出來。

還有安然最喜歡的那幅彈筝的素描畫,鑲在了玻璃擺臺相框裏,擺到了最醒目的位置。

總之,卧室全部按照她喜歡的方式布置。

安然在旁邊打下手,時不時指揮他調整一下物件順序,包括嬰兒床的擺放位置。

等到全部布置完畢,她又加了一句:“你晚上不許睡在我的房間!睡沙發也不行!”

聶蒼昊看了眼原本屬于自己的套房——這怎麽變成她的房間了?

好在這些小插曲并沒有破壞輕松愉快的氣氛,聶蒼昊聽到安然笑了好幾聲。

安然逗小宇玩的時候,忍不住一直笑。

聶蒼昊剛坐過來,她就嫌棄地推他。

“離我遠一點!”

聶蒼昊非但不肯遠離,還上手摟住她的腰,和她一起欣賞:“你看小宇能自己站得很穩了!”

安然皺了皺挺俏的鼻子,表示不上當:“你少轉移注意力,爪子拿開!”

“咳,被你發現了。”某人臉皮厚比城牆,拒不撒手。

安然作勢尋找癢癢撓,準備敲他一下子。

小宇搖晃着摔倒了,聶蒼昊長臂一伸就把他抱了過來。

他把娘倆都抱到了懷裏,每人賞了一吻。

安然和小宇一齊伸手擦臉,就連嫌棄的表情都神同步。

聶蒼昊:“……”

一家三口正在笑鬧的時候,祁明峰進來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豪哥他們回來了!藍月小姐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