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單子,交給了一護士小姐,揮了揮手,叫她快點去吊點滴去。
這次換希樂黑線。
不是吧,說得好像很嚴重的樣子,竟然吊兩瓶營養水就好了?看來醫生最愛吓人真的一點都沒錯。
她惺惺然的“哦”了一聲,乖乖的去吊點滴去。
藍俊想跟着希樂走,又見司徒子傑并沒有走,反而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他的姑姑,貌似她還有什麽話要說。
司徒晴文低着頭又認真的看了一遍希樂的檢驗報告,擡起頭來正想說話,看見藍俊還站在那裏。
司徒子傑轉過頭看了看藍俊,對着姑姑說:“沒事,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兄妹似的。”
藍俊聽着眸光一暗。
司徒晴文聽了也不再顧忌,正色說道:“她的身體呢,大病還說不上,可是血糖偏低,還是很低的那種,嚴重的營養不良,飲食不定時就會很容易出現暈眩狀态,而且片子上面顯示她有輕度的胃潰瘍,這都是和飲食習慣有關,身體就像機器,一是不壞,一壞就要大修,得正視這個問題。”
司徒子傑并沒有再說什麽,道過謝和藍俊走了出去。
他雙手插袋邊走邊說:“吊兩瓶營養水至少要一個多小時,我們出去吃個飯再打包給她送過去吧。”
他真的想和藍俊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相見偏相見7
良記粥鋪
從大三開始,司徒子傑就以姑姑的名義,拉着胡湘湘,黎意秋和趙琳哄着希樂一起做身體檢查。
希樂以前的活力,以前的陽光,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覺得她虛弱靜寂得似一朵蒲公英,閉上眼睛都會被風帶着飄走。
走走停停的還是那位肥肥的老板娘,也是一個做打手的哈腰點頭阿姨。
司徒子傑對她招了招手,她手上拿着一條抹布走了過來。
他說:“兩份火腿腸炒面,兩份煎蝦餅,四只烤雞翅,全部打包外帶的。”
藍俊奇怪的問:“不在這裏吃?”
司徒子傑說:“還是不了,希樂啊,要有人陪她吃飯才會有勁吃多點。”
“她喜歡吃粥,不如要一份皮蛋瘦肉粥吧”藍俊對着肥肥的老板娘說,話卻是說給司徒子傑聽的。
司徒子傑眼睛嘲笑着看着他篤定的說:“誰說她真喜歡的?那是因為你喜歡而已。”
肥肥的老板娘開店閱人無數,兩男争一女的碼戲她也沒興趣。
她胖乎乎的臉笑着對着藍俊說:“皮蛋瘦肉粥也很好吃的,各有各的口味嘛,就給你上一碗,好嗎?”
藍俊難得的順着階梯馬上點了點頭,“嗯,好,也是打包外帶。”
“好咧。”肥肥的老板娘笑着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司徒子傑漫不經心的說:“你當年走的時候,她大病了一場,現在你回來了有沒有興趣看看她如何的大病一場?”
藍俊如五雷轟頂,“什麽話?”
司徒子傑歪倚在椅背上,扯着嘴角譏諷的笑,“普通話,在國外呆久了聽不懂?”
其實藍俊想問的是“什麽病”。
他看着司徒子傑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轉變,不禁呆愣,希樂不一樣了,連司徒子傑也可以像變臉似的,說變就變了。
司徒子傑悠悠的轉着茶杯,“你還記得你宣布要走的時候我問過你的話嗎?你當時說,你們不會再有這個可能。”
藍俊不回應,低着頭默認。
他怎麽會不記得?當時他決心要和希樂分開,司徒子傑去了他的宿舍問他走了還會不會回來,會不會有一天後悔了再和她在一起。
藍俊不知道當時司徒子傑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身份問這個問題,不過他真的是這樣回答的。
司徒子傑無奈,但又認真的說:“或者在我面前你什麽都不是,但在她面前你就是什麽,如果沒有必要,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聯系她,而且我一直都對她有意思,你應該是知道的。”
藍俊擡頭仿佛看到了第一天上課攔住了希樂的司徒子傑,開朗,勇敢,霸氣。
藍俊臉色一沉,“聯不聯系她是我的自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再怎麽說我也當她是妹妹關心。”
把她當是妹妹關心?他說了自己都沒有底氣。
司徒子傑停下了轉動杯子,“妹妹?嗯……這樣也不錯,最好真的是這樣。”
肥肥的老板娘拿着三袋打包好的食盒,藍俊結的帳,司徒子傑很大方的沒搶着結賬。
輸液室中,因為藍俊,希樂心裏總是心情舒暢不起來,但是司徒子傑在,她怎麽也要裝着不受影響的樣子。
“哇,買了什麽東西吃嗎?”
希樂看見司徒子傑提着兩袋的白色飯盒,藍俊手上也有一袋,她一看一次性盒子的形狀就知道那是粥。
司徒子傑拉過一張平板木凳子,把一盒盒的食物放在上面打開,湊着鼻子聞。
“好香,很久沒吃過了。”
希樂并不餓,看見油光光的火腿炒面,忽然來了食欲,她問:“在良記買的?”
“嗯,快點吃,要趁熱吃才好吃。”司徒子傑點點頭,已經拿起一盒子面引誘着吃了起來,。
希樂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犯愁,她的右手還在吊點滴,“可是我拿不到筷子,怎麽吃?”
藍俊搬來凳子坐在她旁邊,“要不先吃點粥吧,反正用匙勺左右手都可以。”
希樂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粥,再看一看另一邊司徒放在凳子上的炒面蝦餅雞翅膀,很明顯司徒子傑買的更吸引她的胃口。
在她啄磨着要如何婉轉禮貌的拒絕的時候,藍俊拿着一匙勺粥遞到她的嘴邊,她還看到上面有一塊寶藍色的皮蛋,也很誘人。
他的樣子像在哄寶寶,希樂看着不自覺得張開了嘴巴,一匙勺的粥含在嘴裏,反應過來又想着吐出來,發覺沒地方可讓她吐,她只好仰着頭張大嘴巴散溫,實在熱死她了,舌頭都快沒知覺了。
待吞下去後,她大呼着:“好熱……”
司徒子傑看着藍俊喂希樂就不爽,真的想把她當作妹妹?
他用一根筷子插着一塊蝦餅讓她左手拿着,“既然熱,就先吃這個吧,吊瓶水又不是什麽事,這麽大個人還要人喂是很羞家的。”
希樂咬了一口美味的煎蝦餅,眼睛盯着一排四只雞翅。
她問:“可是為什麽不是先吃雞翅膀?”
司徒子傑無奈,但是他喜歡這樣的方希樂,“我又沒有跟你搶,全部都留給你吃行了吧!”
希樂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也不用全部留給我,你吃一只都是可以的。”
司徒子傑無語,卻笑得無比滿足。
希樂作弄得逞的對着他狡笑。
藍俊不是不羨慕的。
剛才希樂張口吃下他送過去的一口粥,他也是滿足的了,可是她仍未曾對他開懷暢笑,總是一再謹慎。
什麽時候她和子傑關系那麽好了?
走的時候,希樂站在他們之中,接受着路過的護士小姐驚奇的疑問目光,很是郁悶。
藍俊和司徒子傑,他們兩個以前就曾被評為“帥BOYS”,身高182,都是典型的高大挺拔型,一個沉穩友善,一個灑脫不羁,。
“樂樂回家嗎?我送你吧!”藍俊低着頭柔聲詢問着。
希樂剛要開口說不,司徒子傑插話說:“你不是說很想坐坐跑車是什麽樣的感覺的嗎?要不現在試試?”
希樂感激的看着司徒點點頭,“好啊……”轉看着藍俊禮貌的拒絕說:“司徒送我,那就不麻煩你了,謝謝。”
藍俊發現樂樂很喜歡和他說謝謝,還是對待客人般禮貌。
夏天的夜裏最适合開車去兜風,剛才免得不說話尴尬,一直不停的在吃,東西也是她喜歡吃的,很久沒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了,雖然吃的根本沒有米飯,不過也吃得她撐着胃很不舒服。
車子很低,坐着很有壓迫感,希樂想起電視裏的跑車問:“車頂是不是能打開的?”
“當然。”
車子拐上了山坡,司徒按了一下按扭,車頂慢慢的打開,收放在車尾,突然之間成了一輛和電視上演的拉風開蓬跑車一樣。
希樂深呼吸了一口氣,“山裏的空氣就是不一樣。”真的很像福利院裏的氣息。
司徒子傑在大秀着他的車技,這倒真的令希樂很仰慕。
山路九曲十三彎,希樂是從來都不敢開山路的,連坐在副座都有點膽戰心驚的。
她最喜歡的是開快車,還是在高速公路上奉命交通法執行行駛的那種。
當初一起報考小車時,司徒子傑就曾經表演過在原地極速不停轉圈,當時不單止令希樂湘湘她們傻眼,就連教練也跟着傻眼,有如此的“功力”和不羁的大膽行為,想必也是富家子弟,他技術娴熟像是練過似的,車子停得穩穩當當毫無損傷,教練也是黑臉訓了兩句就沒再說什麽了。
山頂上,她随着他下了車,俯瞰黑夜裏漆黑一團的海面。
希樂頗遺憾的說:“如果白天來看的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麽都看不到。”
“我經常來,一個人。”司徒子傑遠遠的看着海面,喃喃的說。
希樂忽然覺得他看起來很落寞。
怎麽會呢?他做着自己夢想中的工作,每天過得多姿多彩的。
希樂笑着說:“是嗎?下次來的時候也叫上我吧,不過要白天,我想看看白天會是什麽的一番景象。”
司徒子傑抿着嘴唇也掩不住心內的高興,慶好現在是晚上,希樂并沒有注意到。
他說:“好啊,明天好不好?”
“好啊。”希樂吹着夜風舒暢的随意回了句,想了想司徒子傑可是藝人,不像她有時候忙有時候又很閑。
她問:“你明天沒有通告嗎?”
司徒子傑笑眯眯的搖擺着雙手,“沒有,這幾天放假。”
只要她願意去,他就願意陪。
從認識希樂的那天起,她就左右着他的行動,不得不承認,現在還左右着他的思想,藍俊一夜未眠。
希樂是個連感冒都少有的人,他走後她到底生了什麽病了?
窮家的孩子上天都特別照顧,在福利院的時候連生病都是院長給幾顆藥粒吃就會好的。
會不會有一天後悔?事實上在他要走的那一天就已經後悔了不是嗎?
一眨眼五年就過去了,可是這五年對他來說并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藍俊短時間內适應了當地的語言和環境,從大一念起,開始的時候十分吃力,一天24小時有20小時是用來讀書做功課的,看的每一個句子多多少少都有生字是要查字典的,他用爛了兩本牛津字典才終于做了個在寫作口語上都沒有問題的英國居民。
那段時間藍俊特別感激李田甜,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學業上,她真的幫了他好多。
李田甜大方溫柔,藍俊有時候都會和自己說:不如試試吧!
可是報答不一定要用愛情。
他們之間都空白了五年,這五年裏沒有彼此。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卻改變不了曾經。
如果沒有那一年的相戀,他們仍然是朋友,青梅竹馬般的好朋友。
現在的希樂像什麽?
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以前活潑可愛,高調羞澀,臉頰總是鼓起肉嘟嘟的樂樂去了哪裏呢?
現在的,只有冷淡,漠然,還有公關式的禮貌客氣,這種厚待卻只對他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相見偏相見8
藍俊又出現了,希樂想他又會在她腦海裏陪着她度過一個孤寂的黑夜。
“哇!好美啊!”海水一片淨藍,海面平靜如鏡,希樂由心的很喜歡這個地方。
昨晚她吊了兩瓶營養水,吃得飽飽的,晚上回家洗澡後上床躺着,想着事情很快就迷糊睡着了,直到早上八點司徒子傑打她手機說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她了。
司徒子傑看着似乎心情挺好的希樂,眯起了眼睛看向海面,“很美吧,我也是第一次來。”
希樂疑問:“你不是說經常來的嗎?”
他回答說:“我是說白天,我來的時候常常都是晚上。”
“哦……”
這裏真的很舒服,離開了城市的煩嚣,希樂好奇:“你怎麽發現這裏的?”
司徒子傑說:“這地方是趙琳帶我來的。”
父親反感他做這一行,更不會對他有所支持,剛出道,他連請人幫忙寫曲的資金都沒有。作曲填詞?他以前玩着也會亂哼一兩句,調不成調的那種。
最無措的時候,趙琳帶他來了這裏,她說總有一天會看到日出的。現在他也算熬了個“才子”的稱號回來。
他對自己有個原則,不求數量多少,但是他唱的每首歌都必須是自己作曲填詞獨立完成的作品。
公司會為他安排每次發布的單曲開“小唱會”。司徒子傑要求要個特別嘉賓,這個人不是行內人,神秘到連狗仔隊都偵查不到任何資料。
這個人,由“前女友”發展到“現女友”到“妹妹”,直到FANS接受喜歡,評她為“心疼公主”,仍然不知其人身份。
所有人都不再關心這個問題了,只關心她下次會不會再出現在司徒聖的個唱臺上。
他也是自私的,想保護她的同時,也想要一個炒作,似真如夢般的情感是最惹人遐想的。
趙琳會是他的經紀人,他想都沒有想過,但現在他和趙琳都終于等到有所成就的一天了。
司徒子傑說:“在這裏看日出應該會很不錯的。”
希樂覺得司徒子傑有時候真的很有搞笑天份,她哈哈的笑着說:“這裏是西面,只能有看日落的份,哪裏能看到日出的?”
“……是嗎?”他仰着頭看,背後滿是青苔山壁,路到這裏已是盡頭,一時竟然十分的遺憾。
倒是希樂樂觀的說:“不過看日落也不錯啊!”
他點點頭:“嗯……接受你的建議,今天就在這裏看日落。”
司徒子傑一向自認都是一個很有陰險的人,這個時候不打蛇随棍上還等待何時?
但希樂愣住了,呃……一整天站在這裏等看日落?
她說:“不走了嗎?就一直站着等看日落啊?”
司徒子傑一副不可能的樣子說:“當然不是,我們先去吃午飯,再看場電影,然後再來這裏看日落,時間剛剛好。”
……呃,她會來這裏是因為真的很想看看這裏白天的海會是怎樣一番景色,可是吃飯看電影?怎麽都覺得像是一對情侶做的事。
鄭理從外地出差回來,約了藍俊在得月樓吃飯。
午飯時間得月樓竟然座無虛席,早他們一步進來的一家四口皺着眉頭走了出去。
得月樓是本地人開小酒樓,色香味俱全,以為私房菜為名。服務周到環境幹淨舒服,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這裏不設廂房,一眼望通只有這麽一個大廳,很大。
鄭理找得到這個地方還是月姐來過一次後在辦公室裏天天吹捧。
“這麽多人,早知道應該訂個位子。”他們正想轉身離開之際,一個穿着黑紅色工作服的小姐上前溫婉的問道:“你好,請問是兩個人嗎?”
鄭理點頭,“嗯,有位嗎?”
“不好意思,沒有了,介意搭桌嗎?那邊那圓桌只有兩個人……”服務小姐手指指向了那一圍桌子。
鄭理看過去,是一男一女的一對情侶,搖了搖頭,“不……”
樂樂,司徒子傑?
“認識的。”藍俊丢下一句說,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一馬當先的走了過去。
鄭理微笑的對着服務小姐說:“謝謝。”也跟随着藍俊走過去那一圍桌。
“這麽巧啊?可不可以搭個桌?”雖說是詢問語氣,但藍俊已是在他們的對面坐了下來。
希樂正在聽着司徒子傑講着某個明星卸妝後根本認不出,某個老歌星一肚氣,拉個音兩分鐘都不斷氣……轉頭,擡眸,藍俊和一個陌生人就坐在他們的對面。
明明沒有想他的,明明不想見他的,偏偏吃個飯都會遇見。
司徒子傑也愕然,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是啊,真巧……”
“原來是朋友啊……不好意思,搭個桌沒有打擾你們吧?”鄭理不好意思的說。
“沒有……”搖頭,希樂看着鄭理,凡是婉轉有禮的人她很難拒絕。
司徒子傑沒有說什麽,也不知要說什麽,他本來只想好好的單獨和希樂吃飯聊天,他以為這是個好的開始,要怪就怪他不應該選這個地方,應該選間小廂房。但是真的不能怪他,她就最喜歡大排擋式的餐館。
希樂和司徒子傑看樣子也是剛到等上菜,當藍俊看到他們的時候,他竟然有捉奸的感覺。
無故的不快,無處可洩。
藍俊笑容可掬的看着無言局促的他們,“今天怎麽有空約在一起吃飯?樂樂你不用上班嗎?”
希樂想,就算是上班,午飯時間也是自由休息的。“下班了。”
司徒子傑錯愕的看着說謊不眨眼的希樂,漠視淡然。
“你工作的地方離這裏也挺遠的……”藍俊自動忽視她無表情的臉。
司徒子傑搭過話說:“是啊,所以我去載她嘛!”然後一副狼狽為奸的看着希樂。
希樂報以感激一笑。
藍俊看着這一幕心裏突然十分的妒嫉。
他說:“子傑,你們做藝人的聽說都很忙的,看你是挺閑的。”
司徒子傑調侃說道:“陪女人嘛,怎麽能不閑?”
希樂錯覺的看了看司徒子傑,他更惡劣調笑的話她都聽過,只是沒想過有一天對象會是她。
藍俊臉上黑了半分,很快又自圓其想的不再思索他的這句話。
他們各自點的菜都送上來了,涼在一旁的鄭理終于和藍俊說起了正經事來。
但藍俊聽進去的很少,他心不在此。
話說到一半,藍俊把一盤咕嚕肉推到希樂面前,“這裏的咕嚕肉做得很好吃。”
司徒子傑叫的是清蒸魚,紅燒肉和清水白菜,這一盤咕嚕肉的确很吸引,希樂曾經最喜歡吃的,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只要不觸碰就不會有懷念。
希樂推回去,“謝謝,我不……”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菜了。”藍俊不理會她,挾起了一塊放進她的碗裏,剛坐了下來,發覺此行為有點不适當,又挾起一塊站起來放到司徒子傑的碗裏,“真的做的挺好吃的。”
鄭理未曾見過藍俊這麽熱情的一面,對着李田甜也是很疏離的态度,挾菜?如果不是別人喊作他的女朋友而他又沒有任何澄清,他真要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他難得找到話題,笑着對他們說:“藍俊在英國吃不慣西餐,天天點中餐就吃這個菜,沒這個菜他沒胃口。”
希樂低下了頭,把整個咕嚕肉塞時嘴裏啃味汁,酸酸的帶點甜味,就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是真的嗎?何必呢?他一吃酸牙齒就軟得吃不了飯。
以前一起兼職時每次都吃飯盒,兩肉一菜,肉少得很,他一定會在自己那一盒飯裏也點上咕嚕肉,然後連沾了汁的飯都挑出來給她,而她就把不喜歡吃的青菜給他,還有挖了最底下的白飯全部給他吃。
現在想起來也是很浪漫的一件事。
“我去一下廁所。”低着頭小聲的說完,希樂站起來大步直奔洗手間方向,動作快速。
鄭理看着希樂奔走的背影,對着司徒子傑說:“你女朋友樣子挺清純的。”
司徒子傑聽着舒服,笑呵呵的說:“是啊,像個高中生一樣,沒什麽女人味。”
女朋友?
藍俊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希樂會變成司徒子傑的女朋友,就算司徒子傑早在認識的第一天就表明了喜歡她的态度。
那時他還在慶幸,還理所當然的宣示她是他的。
鄭理又發展他的外交專長,和司徒子傑扯着閑聊,藍俊沒有心情的避開也去了洗手間。
希樂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碰見也是剛從男洗手間出來的藍俊。
她臉上還挂着濕濕的水跡,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的。
藍俊看見這樣的希樂,突然之間就拉起她的手強行有力的拉着她走。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心使然。
希樂還在驚措呆愣之中,被他拉着小跑忘了掙脫。
坐在白色寶馬裏,仍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生氣。
車子很快在路邊停住,藍俊往昔的溫柔聲音幽幽傳出,“我們聊聊好嗎?”
希樂控制着想下車的沖動,“聊什麽?”
“你和子傑……”藍俊頓時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忽然什麽都明朗了,“什麽時候結婚的?”
希樂瞪大眼睛看着他,連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難道你沒有和他結婚?”她視不關已的态度在藍俊看來只是她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而已。
“我為什麽要和他結婚?”希樂不明白。
“為什麽?那兒子呢?你們兒子的事情是怎樣解決”藍俊說着說着語氣重了起來。
希樂思緒更是亂了套,她為什麽要結婚?她哪來的兒子?
“什麽兒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要發神經,她有必要奉陪嗎?“我要下車。”她突然之間被弄得火惱起來。
藍俊暗調了調自己過于沖動的情緒,“樂樂,我只是想關心你。”
這樣的關心她需要嗎?那是發自哪種感情?希樂不想自作多情。
希樂澄清:“我沒有兒子……”
兒子?等一下,幹兒子也是兒子吧!可是,她說:“親生的沒有。”
“那是什麽意思?”藍俊看着她惘然的眼神。
“我認了一個幹兒子。”
原來不是她的,那是……“誰的?”
“敏兒的。”自動化的回答完,希樂才發現沒有經過敏兒的同意。
最愛的作弄就是跌落了谷底後才發現原來別有洞天。
藍俊問:“敏兒結婚了?什麽時候?”
說了都說了,知道的總會知道。
希樂說:“她沒有結婚。”
驚炸性的消息,藍俊不敢相信,“未婚生子?”
希樂瞪他,“很奇怪嗎?”
雖然她周圍認識的人中只有敏兒一個是未婚生子,但是這個社會上也是有很多這樣的女姓的。
她說:“國外不是有很多這樣的未婚媽媽嗎?”
只可以說每個人的軌跡都不一樣,藍俊頗為婉惜可憐的說:“她過得怎樣?”需要做兼職的,應該都是困難的吧。
“辛苦了點,但她過得很挺充實的。”當人生有了一個支撐點,再艱辛也會挺過去的,陽陽就是她的支撐點。
“你呢?”藍俊會同情可憐的人,但是他在乎的是眼前的她,“你比以前瘦了很多……”
以前?希樂感嘆,“……那是五年前了,人是會變的。”
沉默,又是沉默。
以前他常常會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沉默的聽着她說,看着她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當她沉默的時候他會如此的難過。
藍俊想知道她的全部,就好比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橫在他們之間的五年,沖淡了從前更多個五年的快樂時光,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的這五年空白,他不知如何着手問及。
他害怕一不小心觸碰了那個道不明的傷痕。
他的,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相見偏相見9
……
我最幸福的事當過你的天使
趁鼻酸能掩飾讓我們像當時擁抱最後一次
最幸福的事吹蠟燭時你總為我許願的手勢
……
希樂曾說過,要把喜歡的東西随身攜帶。
當時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指着他說的,藍俊既生氣又高興。
希樂說過,只要是她唱的歌,全部都是角色代入唱給他聽的。
第一次聽這首歌是和她一起去S市的時候,藍俊隐約瞥見她雙眼雙目含滿霧氣,很哀傷……努力的想去看清,似乎只是他的幻覺而已。
藍俊想,她最幸福的事會是和他有關嗎?“這個鈴聲很好聽……”
“我唱的更好聽。”希樂低着頭翻着斜包找手機,随口回了一句。
“嗯?”這一句耳熟的說話,他仿佛想起了臺下踴躍,臺上畏縮的希樂。
希樂停住了在斜包內翻找的手,擡頭看見藍俊充滿笑意的臉,他是想嘲笑她自大嗎?“呃……是他們說的。”
她并沒有刻意的誇贊自己,那次得獎他們全部人都是這樣說的。
匆匆的拿起手機一看,是司徒打過來的電話。
猶豫之間,鈴聲驟然停了,然後是中段高潮的《卡農》快速而清脆的鋼琴聲音響了起來。
希樂直直的盯着藍俊從容的從褲袋裏取出手機的一系列動作,她想起了他寫下的那一句話,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想到用這音樂作為他的手機鈴聲。
她的手機又再響起,藍俊接通自己的同時拿過希樂的手機拒絕了接聽,從呆滞中清醒過來,想說他為什麽自作主張挂掉了她的電話,卻聽到了他手機裏傳來的一把頗焦急的聲音。
“你去哪裏了?不是說去洗手間的嗎?去那麽久的?”
鄭理一直和司徒子傑閑聊着,聊着聊着沒有了話題,挺為尴尬的時候想起了為什麽藍俊還沒回來。
藍俊并不理會他的問題,振定的說:“你幫忙告訴子傑,我和樂樂在一起,叫他別擔心。”
“誰?”
“坐你對面的人,我挂了,有空再和你說。”
莫名其妙的,鄭理組織詞語抱歉的對着司徒子傑說:“呃,是這樣的,藍俊說他帶了她去別的地方,叫你不用擔,我想可能是好朋友好久不見找個地方聊聊去了吧!”
突然間就蒸發了?這分明是陰謀,司徒子傑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哦,這樣啊!”他低頭吃了兩口,叫來服務員結賬黑着臉走人。
鄭理像背了只黑鍋似的,完全搞不清這是怎麽一回事,看來還有他沒有認識到的一面,這樣的藍俊很神經,也很讓他好奇。
什麽才能叫做在一起?希樂暗自啄磨這一句話。
當人處在一個極端的情緒裏,對方的每一句說話都可以有暗藏的另一面意思。
她覺得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藍俊關了的手機,把希樂的手機和他的手機一起放在門上的格子裏,開動了車子。
“不用了,我吃飽了。”希樂全然忘記了手機這一個物體,自發不喜歡和他待在一起,急急的拒絕。
他眼睛一瞪,“飽了?怪不得醫生說你營養不良,你吃得太少了。”
更少的都有,需要大驚小怪嗎?更何況,“不少了,我今天有吃早餐的。”
熟悉的俏皮話,從前的樂樂仿似回來了,藍俊從心裏懷念起來。
“樂樂,早餐是必需的。”
呃,希樂無語,她怎麽會這樣說的呢?那不是變相說明她平時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嗎?
她側過頭看,他的臉上挂着輕松的淺笑。
戀愛的那一年,他總是抿着嘴巴對着她淺笑,眼底裏早已是快樂得笑彎了眼睛。
人還是那樣的人,笑容還是那樣的笑容,過去卻已經過去了。
白色的寶馬停在路邊一家店前的黃色停車線上。
希樂下車,擡頭看見很熟悉的的兩個字:“福源”。
一樣的格局,一樣的餐牌,卻是已經什麽都不一樣了。
什麽時候福源也開了分店?
每一次見面,藍俊都是一身正裝的西裝,一看就是标準的大老板形象。
希樂今日穿的是白色的帶帽T恤,一條洗水牛仔褲,十足一個普通學生的裝束。
兩個人一進去,不少目光在兩人身上輪流轉動,心想現在女人吊金龜的年齡已經下降到中學生身上了。
吸取上次的教訓,藍俊顧自點了餐,點的都是希樂以前喜歡吃的,他不知道這些她喜歡吃的會不會像他一樣,已經變成了過去式。
希樂腦袋仍然呆愣呆愣的,抓不住一個重點。
藍俊為什麽要拉她上車,為什麽和她聊天,為什麽帶她來這裏吃東西,而她自己,一點也不想抗拒。
一杯濃稠的羊奶放在希樂的面前,她條件反射的說謝謝的時候,店員已經走開了,再看看對面,藍俊也為自己要了一杯。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喝的嗎?”希樂疑惑,大多她喜歡的東西他都不喜歡,特別在吃的方面。
“漸漸就喜歡了。”希樂最喜歡喝奶類制品,對于藍俊來說只不過是普通飲料,什麽都沒所為,羊奶比牛奶更貴,記得當時一杯就要十二元,她一杯就膩到飽了,相比之下他寧願要兩份叉燒飯。
希樂吸了一口,還是膩甜的粘喉嚨,久違的糯甜味道。
可是,他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店員很快又拿來了一盤蝦蛟,椰汁糕和雪山包,這裏全是一盤四件的點心,都是以前常點的,希樂已經有五年沒吃過了。
藍俊走了以後,她就再也沒去過福源,甚至是整條步行街。
“不知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你以前也沒有說過好吃。”
藍俊沉默,就是這樣的她讓他沒話好說,好冰冷。
希樂低着頭輕輕的搖着吸管,她需要做點事分心去不要再想從前。
藍俊挾着一塊蝦蛟放進她的碗裏,“這個蒸的沒有煎的那些容易上火。”她昨晚對着司徒子傑買來的食物貪吃的樣子,他還是介意的。
“我從來都不容易上火。”希樂頭也不擡,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