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不過是要在節目中露個面,然後彈兩首曲子,所以彩排起來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一個頭午的時間下來,就已經結束了。
下午的時間,就交給蕭墨昂來安排了。
而蕭墨昂,又是遵從小朵的意見的。
當然首選了動物園,據聽說,本地動物園新從外地引進了兩只鯊魚,絕對是值得一看的。
不過叫人郁悶的是,此時的動物園因為這新物種的到來,一票難求。
以至于,在售票處的門前,排出了長長的一條隊伍,恨不得一眼都望不到頭。
本來呢,藍熏草的意思,鯊魚似乎也不是只有這裏的動物園才有,大可以到別的地方去看,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了。
蕭墨昂更是對這些沒有什麽興趣。
可是呢,小朵就不然了,大有不買到票誓不罷休的意思。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過于強烈了些,有時候真的是讓人受不了。
雖然是秋日,午後的陽光依舊奪目,又沒有什麽遮擋的地方,排了十幾分鐘的隊,各人的額頭上就都是汗了。
藍熏草心裏說不出來的煩燥,不過是要去看一看鯊魚,怎麽比去看美國總統還費力呢?
心裏面郁悶着,就忍不住再試圖去勸小朵:“小朵,不如媽媽帶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鯊魚我們以前在美國也不是沒看見過,兇巴巴的,有什麽好玩兒的?”
小朵皺着眉頭:“我才不去吃肯德基呢,肯德基有什麽好吃的,我就是要去看鯊魚。”
倔脾氣上來了,就知道很難搞定。
藍熏草再擡眼望一望前面長長的隊伍,滿臉的黑線,然後求助似的眼神望向蕭墨昂,他這個做爸爸的,說話可是比自己有力度多了。
可是,蕭墨昂似乎并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好像他更願意繼續這麽等下去:“再有幾十分鐘估計就到我們了,就等一下吧!”
說的倒是輕巧,那可是幾十分鐘啊,這麽毒的日頭,實在是叫人受不了。
不過,藍熏草也不再說什麽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說不動小朵,以前小丫頭根本不會這麽固執的,可是自從回到蕭墨昂身邊以後,她這脾氣一天比一天見長呢。
那就只好硬着頭皮繼續等下去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前面的隊伍移動得那麽那麽的慢,蝸牛一樣的速度,簡直就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奇怪,這裏的售票員怎麽這麽沒有效率?
藍熏草這裏正郁悶的時候,冷不防身邊有人和她打招呼:“藍熏草,這麽巧又遇上了,怎麽你在排隊買票啊!”
聽着聲音,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絕對不夠陌生。
擡眼望過去,可不是很巧嗎,對方竟然是昨天才在圖書館裏和她邂逅的那個高中同學。
藍熏草然後下意識的就去望了蕭墨昂一眼,才擠出來一絲有些生硬的笑容:“真巧啊,你,是路過這裏麽?”
她望一望他肩上挎着的相機,就知道他是在工作了。
李同學臉上的笑容燦爛:“我哪是路過啊,我這是有采訪任務,不然你以為我哪會兒興趣來湊這個熱鬧?”
他一面說着一面望一望小朵,然後再把目光轉移向牽着小朵一只手的蕭墨昂。
此刻的蕭墨昂微昂着頭,目光似乎是望着前方的某處,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一樣。
李同學給人這樣的無視着,倒也沒有什麽反應,再一次轉向藍熏草:“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們弄票。”
怎麽他說的輕飄飄的樣子,有那麽容易就能弄到票麽?
藍熏草心裏面難免有些個質疑,而且又不想讓他幫這個忙,總覺得無緣無故的欠了人家的人情是不好的。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麽,人家李同學已經快步的離開,不過并不是向着售票處走去,而是繞去了後面。
大概,他是真的有法子的。
當然這也并不奇怪了,堂堂的大記者,人脈自然是廣的。
果不出所料,沒一會兒的功夫,李同學就又回到了藍熏草的面前,然後三張門票直接塞在她的手裏:“快帶孩子進去吧,都這個時候了。”
藍熏草雖然平心而論,并不願意接受這幾張票,可是也不好拂人家的好意,一面把票接在手裏,一面再從兜裏掏錢,嘴上也沒忘了連聲道謝:“謝謝你,不然我們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馬月呢。”
可是古道熱腸的李同學呢,可根本沒有要收她錢的意思,擺擺手連聲拒絕:“不用,不用,和我還這麽客氣做什麽,那個我先去忙了啊,你們玩的開心點哦。”
一面說着,一面就已經快步的離開。
藍熏草這才把目光轉向蕭墨昂,他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墨昂……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遇見他,也沒想到他會這麽熱情……”
蕭墨昂俯身抱起了地上的小朵,已經淡淡語氣開口:“看起來你這個同學人還不錯,既然有票了,就趕緊進去,難不成你還沒排夠隊?”
說完了,已經大步流星的向着動物園大門的方向走去。
似乎她并沒有生氣?
藍熏草就忙不疊的跟上去,心裏面暗自慶幸,本來還以為,心高氣傲的他,會很不屑接受這樣一次幫忙呢。
然後同時又有些個不是滋味,如果是換做以前,他蕭墨昂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的,想要做什麽只需要一聲令下,就立馬會有人給他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就算是坐電梯,恐怕從來都不需要他自己按電鈕的。
哪裏會需要排什麽隊?
這恐怕在他的前半生裏,都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吧。
那麽養尊處優,又倨傲自負的一個男人,也真是服了他怎麽受得了這樣的等待的。
而導致他走到現在這一步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心裏面胡思亂想着,不由得就掉了隊,等到她意識到什麽的時候,蕭墨昂已經在前面等着她有一會兒了。
急忙快走了幾步跟上去,給自己找着借口:“我今天的鞋子跟有點高,走不快。”
可是她的謊言又怎麽瞞得過蕭墨昂的眼睛?
蕭墨昂的眸光在她的臉上定了片刻,才移了開去,不過并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