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裏,人滿為患。

擔心小朵貪玩,萬一跑散了會很麻煩。

所以,藍熏草的一只手一直牽着她的手。

小家夥給這樣束縛着,很有些個不開心,一個勁兒地抗議。

蕭墨昂就又替自己的寶貝女兒出頭了:“讓小朵自己去玩吧,不要約束她。”

藍熏草雖然依舊是不大放心,也還是松開了小朵的手。

然後,小家夥立刻就像是一匹脫了缰的野馬,跑過去一邊看猴子了,相比較起來那麽醜陋無比的鱷魚,還是小猴子更可愛一些。

因為外面有護欄隔着,倒也不擔心會有什麽危險。

藍熏草有心想要追過去,蕭墨昂一只手拉上她的手:“小孩子,讓她自己去玩就好,不用盯的太緊。”

聽起來他的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藍熏草便也不去辯駁。

蕭墨昂就再次的開口了:“你的那個同學,怎麽看着都叫人覺得不舒服。”

藍熏草本來還以為他已經忽略掉了這件事,想不到才這麽一會兒工夫就又提起來。

怎麽覺得這個男人,比以前還要小氣了呢?

真是叫人頭疼死了。

“怎麽就叫人不舒服了,人家那麽熱情。”

蕭墨昂挑挑眉梢,目光漫不經心地望向遠處:“熱情點當然沒問題,可是我就覺得他有點熱情過了頭了,這樣可就不好了。”

藍熏草臉色也就難免不好看起來:“拜托你不要這麽挑三揀四的好不好,人家怎麽就熱情過頭了啊,不過是很湊巧的遇上了,然後留了個電話,買了兩張門票,僅此而已麽?”

可是,蕭墨昂可并不這麽看:“可是我記得,他以前還追過你,是吧?”

藍熏草很有些無語,這麽沉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怎麽也給他翻出來了?

這個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簡直就可以用不可理喻來形容了。

真是讓人頭疼死了。

“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以前的事情了啊,你怎麽就這麽當回事呢,做男人這麽小氣真的好麽?”

“小氣?”蕭墨昂重複着她的話,目光卻依舊是望向遠處:“我怎麽覺得他比我這個做爸爸的都想的周到,而且我覺得如果是換成別的什麽人,不應該這麽不識趣的來打擾咱們。”

藍熏草更加的有氣:“聽不懂你說的都是什麽……”

她這麽說着的時候,就忍不住循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然後很意外的就望到了那位李同學的身影。

他已經越來越近,顯然是向着她這邊來的,肩上依舊挎着相機,手裏面拎着好大的一個袋子,裏面應該裝的都是吃的東西吧,琳琅滿目的。

藍熏草馬上反應過來,蕭墨昂到底是因為什麽這麽別扭了。

心裏也難免要埋怨自己這個熱情過度的同學了:好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和蕭墨昂的面前出現麽,明明不是在工作的嗎,怎麽還可以擅離職守啊?

明明就是在給自己添亂嗎!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想着,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你,怎麽又過來了,工作都結束了嗎?”

李同學臉上滿頭大汗,卻依舊笑容燦爛:“就是去給那邊的鱷魚拍兩張照,無聊透頂的工作,也不知道我們社長是怎麽想的,沒事的時候抓抓明星緋聞了,做個專訪了,不是挺好的嗎,非要來關注什麽鱷魚,有人會看才是怪事。”

話說完了,人也已經走到面前,然後再招呼不遠處的小朵:“小朵,叔叔給你買好吃的了,快過來快過來。”

小朵剛剛還玩得不亦樂乎,聽到他的招呼,真的就飛也似的往回跑,果然,美食的誘惑力是非常大的。

蕭墨昂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好像在這種地方吃東西不大衛生吧!”

李同學這一次臉上多少有了一點尴尬的神情。

藍熏草就覺得蕭墨昂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過分了些:“人家小朋友都在吃麽,也不能讓小朵就看着不是。”

這一次,蕭墨昂倒是沒再說什麽。

不過,對于藍熏草遞過去給他的礦泉水,卻直接搖頭拒絕了。

擺明了是對某人有意見的意思麽。

藍熏草心裏面說不出來的別扭,也不好直接就對她發作,只能努力地試圖緩解尴尬,和李同學尋找話題。

“你是在哪家報社工作的,那天說了我也沒記得。”

李同學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蕭墨昂對他的态度,悠哉悠哉的喝着一瓶飲料:“市報,已經在這裏工作七八年的光景了,說實在話,福利待遇都一般,真是有點幹夠了。”

藍熏草笑了笑:“市報啊,那挺不錯的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換工作的好,一切都要從頭來做,哪那麽容易?”

李同學點了點頭:“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在糾結呢,不過說實話做記者啊,可實在是一個挺讨苦的差事,尤其是遇到那些個難纏的明星大腕,拽得十萬八千裏的,叫人頭疼死。”

這話當然是實話,記者這個職業,聽着風風光光,背後有苦難言。

藍熏草正打算再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一邊一直沉默着的蕭墨昂忽然開口了:“小朵,去那邊幫爸爸買盒煙好麽。”

小朵正在和美食作戰,不情不願的态度:“還是讓媽媽去吧,我不想去。”

蕭墨昂于是皺皺眉頭望向藍熏草:“過去幫我買一盒煙回來。”

藍熏草就不由得一愣,自己要是走了,不就等于是把人家李同學一個人晾在這裏了麽?

好像不大合适的吧。

而且看蕭墨昂那麽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會對人家怎樣的冷言冷語呢。

“吸煙有害健康,你還是少吸一點吧。”

多麽冠冕堂皇的一個理由啊?

蕭墨昂皺皺眉頭,眸色也暗沉了下去,明顯是不高興的樣子了。

藍熏草又覺得心裏面有些個怵頭的慌:“那你自己去買也可以的麽,我又不知道你要吸什麽牌子的煙。”

可是,蕭墨昂依舊堅持:“還是你去吧,随便買什麽都可以,我正好我還想和李記者說點事。”

他和李同學快說什麽事呢?

藍熏草滿心的困惑,還有擔憂,不過也不得不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