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出發;
可能是之前那波過于驚險透支了黑氣,今天陸啓銘的玄學體質得到了遏制,這一夜過得還算安穩。
雖然大家這會兒都不困,但還是按着之前的計劃仔細排了守夜表。
該睡的時候躺下休息,守夜的時候端着望遠鏡,時不時扒着透氣窗的縫隙觀測一下遠方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陸啓銘把盡完了自己最後職責的休息室門板劈了,大家煮了最後一鍋粥,懷抱希望、戀戀不舍地順走了剩下的小半袋米。
“就算進了保護區也要為國家減輕負擔嘛。”羅屹懷裏抱着米袋子,眼神慈愛。
夏苑嘆氣,和劉振華一起去研究發電機去了。
“我們加哪種油啊?”穆亭在幾個加油箱之間轉了一圈。
“按現在的溫度,加-35#吧,保險一點。”
陳竹西摸了摸下巴,事實上這個加油站最低也就只有-35#了,這估計還是因為這條路是南北通向的。更低的-50#在江南地區應該是不大可能找到的了。
陳竹西跟李浩然一起把車停到加油箱前面,只等那邊發電機一啓動就用最快的速度加滿油。
“這車原來加的是什麽油啊?這玩意能混着加嗎?”穆亭一臉茫然。
“都是柴油,混着加也沒事。我估計這兩輛車原本加的應該就是-10#或者-20#,得虧前幾天A市降溫,不然我們在學校那會可能根本就打不着火。”李浩然把車停好,取了加油槍。
“我提車的時候因為要在室外停一段時間,所以加的-20#。另一輛是常用的,估計加的是-10#。”
陸啓銘把兩輛車的油箱蓋掀開,慶幸自己當時不太了解江南地區的正常冬天室外溫度,所以加油的時候還是把溫度往低了算的。
發電機的轟鳴聲響起,在空曠的天地間回響,李浩然按下加油開關。
陳竹西停好車以後就開始研究那幾桶桶裝油的型號。
之前他們一見有桶裝油就直接搬上車了,油桶的鐵皮厚厚的,也根本掂不出來裏頭的油有沒有凝固。
要不是今天穆亭問了一句,完全沒想起來看一下型號這事。
結果發現他們從便利店裏找出來的六桶十公升裝桶裝油,三桶0#號,三桶-10#號,确實是江南地區冬天常用的型號,可惜跟現在的情況完全不符。
一行人又慌慌張張地把油桶擡進火堆還沒滅的小房間裏融油,陳竹西拆了幾根貨架支撐杆,從桶口伸進去一通攪合加速融化。
等兩輛車的油箱全部加滿之後,小房間裏的一群人才連捅帶掏空出了三個油桶。
重新變成液體的柴油他們也不敢在房間裏亂倒,還得運到外面去。
陳竹西推着店裏的小推車,提溜着三個桶去外面把油倒了重新加油,剩下的人繼續奮鬥。
陸啓銘靈機一動,去店裏找了不少空的玻璃瓶,看樣子原來應該是裝酸奶的。
又把那堆他們不準備要的鋪蓋割開,用棉布包裹棉花,比對着瓶口,做了不少看上去像瓶塞的東西。
“這是要幹啥?”陳竹西看他搗鼓完了鋪蓋又開始搗鼓紙箱子。
“做點違禁物品防身。”陸啓銘一臉認真。
陳竹西就看着陸啓銘整整齊齊地把玻璃瓶碼進箱子裏,又用海綿仔仔細細地将空隙全部塞上,然後找了個塑料桶去外面加了一桶汽油。
“你這是要做幾個燃燒////瓶出來?你還會弄這玩意?”陳竹西一臉驚喜。
陸啓銘看她一臉期待,沉吟片刻道:“也不能說會吧……”
陳竹西:?
陸啓銘:“據我個人推測……”
陳竹西:!!
陳竹西:“你認真的?”
陸啓銘:“呃……你上次騙,約我去看的那電影裏,主角不就是這麽做的麽……”
陸啓銘越說越心虛:“玻璃瓶灌上易燃易爆危險品,然後瓶口塞一團棉花,點着了往外一扔……”
陳竹西盯着陸啓銘,陸啓銘無辜回望,兩人沉默相對片刻,陳竹西謹慎道:“銘哥,你想清楚了嗎?這東西到時候可是要你拿在手裏點着了然後往外扔的。”
陸啓銘小心試探:“那要不我們只灌半瓶汽油先試試?”
陳竹西看着他不說話。
僵持間,羅屹湊了上來:“燃燒///瓶?我會做啊!”
陳竹西和陸啓銘喜出望外。
羅屹找了個漏鬥,邊往瓶子裏灌汽油邊給兩人做解說:“燃燒///瓶哪有灌滿的,都是灌一半,不然沒有燃燒空間。”
說着,羅屹還把陸啓銘扭下來的那堆瓶蓋弄走了:“塞瓶口的也不能是這種鐵蓋子,得找點什麽橡膠或者木塞子之類的,有密閉性,又不能太牢固沖不開。”
得了指導的兩人在小小的便利店裏到處亂轉,試圖找符合标準的東西。
最後陸啓銘拿了一堆口香糖問羅屹他現在一次嚼十個能不能來得及,陳竹西一臉嚴肅地遞給羅屹幾個小盒子,羅屹低頭一看:X蕾絲無感零距離,xs號。
陸啓銘和羅屹同時擡頭看着陳竹西。
陳竹西理直氣壯地用手圈出瓶口的大小:“橡膠,密閉性好。”
在場的兩位男士有了一絲絲微妙的屈辱感。
羅屹接過小盒子的手都有了一絲絲的顫抖:“還要給它鑽個洞穿上引燃線……”
陸啓銘覺得這種型號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陸啓銘默默拿着剪刀,正好就着橡膠上的小凸起咔嚓一剪,陳竹西撕下一塊布條,搓成線遞給他,剛好堵上。
羅屹接過他要的橡膠瓶塞,順着往下一捋——瓶身太大,又卷回去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不是個好消息,但羅屹還是奇異地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然後陳竹西又遞了一盒橡皮筋給他。
很好,這次就非常完美了。
進度很快結局很好,但三人還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打破這片沉默的是穆亭。
穆亭就一直蹲在車頂上,架着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況。
“前面來了兩只,可能是昨天纏在樹叢裏的。”李浩然正把重新加滿油的油桶往車上搬,穆亭就發現了喪屍的蹤影。
陸啓銘松了口氣,丢下手上的橡膠塞一竄而起,陳竹西不緊不慢地起身拍拍灰:“沒事,兩只而已,你先折騰咱的秘密武器。”
說罷,兩個戴好防護裝備的人抄起家夥,往穆亭指出的喪屍的方向趕去。
這種時候不能等喪屍到了跟前再動手,否則那兩只喪屍一嚎叫,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兩人現在一身的汽油味,雖然比不上之前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刺鼻,但是應該也能遮掩一點。
那兩只喪屍一前一後差了十多米,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了。
其中一只少了半邊臉,一只眼珠子半掉不掉地挂着,還有一根樹枝直接橫穿兩腮。另一只的腳上穿了一個大血洞,傷口裏還挂着不少木屑。
看樣子和穆亭推測的沒錯,這兩只應該是在樹叢裏被挂住了,今天聽到動靜才掙脫樹枝跑出來。
陸啓銘跑得更快一點,迎着前面少了半邊臉的喪屍就是一斧子,喪屍随之倒下,僅剩的半邊臉也成了糊糊。
打頭陣的半臉喪屍倒下的同時,後面的喪屍也帶着漏風的腳板撲了上來,被陳竹西氣沉丹田雙手握刀,一刀削斷了大半邊脖子,僅剩的一點黏連的皮肉,也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被腦袋墜斷,那喪屍的身體在腦袋落地前甚至還順着慣性又跑了兩步。
陸啓銘嘶了一聲,親眼看着一個人形物的腦袋緩緩扯掉皮肉掉到地上,這視覺沖擊力比那攤糊糊都大。
陳竹西和陸啓銘回到加油站,融油小分隊大功告成,李浩然正在給最後一個空桶加油。
羅屹抱着紙箱子,陳竹西探頭想看看自己的創新成果,卻發現羅屹把箱子蓋得嚴嚴實實,塞進了陳竹西那輛車的車後座底下卡住。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個,不知道威力怎麽樣。我們在前面帶路,這東西還是往後扔的時候比較安全。”羅屹看陳竹西看着他,一臉嚴肅地解釋道。
陳竹西點點頭沒說什麽。
畢竟她是司機嘛,需要專心開車,到時候負責解釋的肯定是陸啓銘這位項目創始人。
他們需要的油加滿了,夏苑提着一個沒什麽标識的小鐵桶走過來:“這個也加上吧,我給放到配電房去。”
李浩然點點頭。
雖然他們在這裏前後待了兩天——加上從便利店那只喪屍的狀況來看,災難發生後可能得有一周的時間,這個加油站都沒有人來過,但是萬一有和他們一樣油不夠用的倒黴蛋呢?
陳竹西懷抱着一種樂觀又悵然的心情,罪惡的手又一次從夏苑本就不富裕的小本本上又拽了一張紙下來,劉振華寫了一份簡略的發電機使用說明,壓在了那個小汽油桶底下。
羅屹突發奇想也想扯,最後頂着夏苑兇狠的目光把一張紙撕了好幾份,寫着「加油請去配電房發電」的紙條,被他用透明膠逐一貼在加油箱上。
可能這周邊的喪屍真的已經跟着喪屍潮走得差不多了,這麽長時間下來,除了最開始被陳竹西和陸啓銘解決掉的那兩只以外,再也沒發現別的喪屍的蹤跡。
衆人最後檢查了一遍各項物資的儲備,把幾瓶已經融化的飲用水仔細包裹進棉被裏儲藏,開車踏上了前往保護區的路。
作者有話說:
關于燃燒//瓶制造的可能性,我是真的覺得在便利店裏最好的材料也就這樣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