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妍茹在蕭老爺子的墓前,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晚秋的風,寒意料峭,把她單薄的衣衫打透,也讓她的一顆心,冰冷的沒有一絲絲的溫度。
不過,她還是不願意馬上離開,直到不遠處,有人過來安葬死者,哀哀切切的哭聲讓墓地裏面沒有了之前的寧靜和安詳,她才起身,準備離開。
因為跪了太長的時間,雙腿都已經麻木到沒有什麽知覺,以至于,她站起來好一會,才可以行動自如。
沿着青石板的甬路,默默的往外走,不知道為什麽,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每走出去一步,都讓她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似乎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是這樣的,做什麽都覺得累的不行,什麽都不做也依舊的累。
心裏面太大的壓力,已經讓她不勝重負。
走到了公墓之外,想不到卻那麽湊巧的遇上了古俊樊。
他好像剛剛下車的樣子,手裏面捧着大簇的花,正大步流星的往裏走,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各自停住了步子。
還是古俊樊先開了口:“你也是來看爺爺的嗎,這麽巧。”
原來他竟然也是過來看蕭老爺子的,偏偏竟然也選了這個時間過來,可不是很巧的。
蕭妍茹笑了笑:“可不是好巧嘛。”
古俊樊猶豫了一下:“我看這附近的出租車不大好打,待會兒坐我的車子回去吧。”
不過是出于禮貌性的一個建議,并沒有再多的意思。
可是這也足以讓蕭妍茹心裏面頓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有一點點的暖,更多的卻是澀澀的感覺。
真的很想直接點頭說好,可是理智卻不允許她這麽做,她笑了笑,然後拒絕道:“還是算了吧,我急着回去,而你還要但隔一段時間的不是麽。”
古俊樊也不再堅持,點點頭:“那好吧,記得路上小心點。”
該說的話說完了,就直接越過她的身邊,大步流星的往裏走。
蕭妍茹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然後靜默了一陣子,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又轉過身去張望。
古俊樊挺拔俊逸的一個背影就落入眼中了,就像是當初一樣,他們兩個人每一次見面,她都會遙遙的望着他的背影遠去,然後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她那時候總會傻傻的想:他長得怎麽這麽好看呢,單單是一個背影,也那麽的誘惑人的眼球。
可是現在,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屬于另外一個女人了,他正在一點點走出去自己的生命裏,然後,漸漸的,消逝不見。
蕭妍茹忽然就覺得,眼睛裏面像是有什麽東西湧動出來,涼涼的滑落到頰上,再落到唇邊,澀澀的感覺。
她驀然轉身,然後腳步飛快的離開,逃也似的節奏。
……
夜色迷蒙。
藍熏草失眠了,望着光禿禿的棚頂,呆呆的一言不發。
蕭墨昂有些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着:“怎麽了,在想什麽心事。”
藍熏草笑了笑:“沒有心事,就是單純的睡不着。”
蕭墨昂一只大手摩挲着她的手:“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在擔心古俊樊那裏。”
藍熏草也不否認:“我看到報紙上都有有關于他的診所的事情,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呢。”
蕭墨昂淡淡的語氣:“你這樣子我會吃醋也不一定的,不記得當初我離開蕭氏的時候你有什麽強烈的反應啊。”
藍熏草皺皺眉頭,老毛病又犯了啊,以前他就老是這樣的,是個男人的醋他就吃。
還真是有夠無聊的了呢。
想要轉過身去,給他一個脊梁骨算了,可是,一只手還在他的手裏,就根本不能如願。
臉色不好看:“愛吃就吃吧,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
蕭墨昂便笑了笑,一只手臂大力一揮,就把她的身體牢牢擁在自己懷裏了,然後深邃的眸光定在她的染了薄薄愠色的臉上:“有這麽一個愛吃醋的老公,你應該很幸福的感覺才對,這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的緣故知道麽?”
這好像說的還真是,有那麽一點點道理的呢。
因為愛你,所以才緊張你。
不過,藍熏草可不覺得有多麽幸福的感覺。
冷嗤一聲:“誰稀罕你,大男人那麽小氣,很讨厭的知道麽。”
蕭墨昂點點頭:“好像這話說有那麽一點點道理啊,看起來,我以後應該多多改進才對,不然老婆大人可會很有意見的啊。”
他一面說,一面又忍不住去啄她的唇。
雖然,兩個人剛剛才經歷了一場酣戰淋漓,可是,他怎麽這麽快又有了想要把她欺在身下,然後盡情發洩一下的沖動呢。
對于自己的女人,他從來都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而且,可以百戰不殆。
藍熏草側開頭去躲避他的攻勢,皺着眉頭:“都這麽晚了,明天還要工作,而且,弄不好會吵到小朵的,別鬧了好不好。”
蕭墨昂也并不打算真的就做點什麽,不過是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就直接離開了。
這種事情,有時候該克制還是要克制的,不然,他還真是擔心,她會吃不消。
然後,開口:“古俊樊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太過擔心了,那家診所他反正是不可能回去的,留着也沒有什麽必要不是。”
藍熏草有些訝然,事情真的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麽:“你是說,診所保不住了?”
蕭墨昂語氣淡淡的:“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但我并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的診所沒有必要留下來。”
不管他是個什麽意思,結果都是,古俊樊不得不放手他的診所了。
藍熏草心裏面悻悻然的,不開口了。
蕭墨昂卻是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态度:“可是我覺得也沒什麽啊,古俊樊無論是醫德和人品都是一流的,他完全可以新建一家診所,用不了多久,一樣會風聲水起,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說得當然也不是沒有道理,藍熏草卻難免有些個郁悶不已:“你倒是說的輕巧,可是那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好不好。”
蕭墨昂笑了笑:“那有什麽,總有一天做得到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