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醫生在給念珺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距離她出車禍已經有了十幾天的時間了。
例行的檢查必須要做。
古俊樊滿心忐忑的等在外面,心亂如麻。
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念珺的身體,更是因為今天早起就鋪天蓋地而來的那些個緋聞。
報紙上的報道他看了一下,真的是比他預期中的要嚴重很多。
關鍵是,照片拍的不堪入目,讓他簡直有一種接近崩潰的感覺了。
他甚至于有些個慶幸起來了,慶幸念珺現在還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态,不然真的難以想象,她看到這些,會是怎樣一副反應了。
然後,他又難免替藍熏草擔心。
雖然她和蕭墨昂最近一陣子感情還好,不過,真的就可以無視得了這些個緋聞漫天麽?
很想,打個電話給藍熏草,問問她好不好,蕭墨昂有沒有看到那些個東西,如果看到了,是個什麽樣的反應,有沒有大發雷霆,有沒有聽她解釋。
可是,這樣的非常時期,他又怎麽可能給她打過去這個電話呢?
弄不好,只會雪上加霜,安慰不了她,反而會讓她和蕭墨昂之間的矛盾更加惡化也不一定。
古俊樊在這裏神情恍惚的時候,念珺已經給人從裏面推出來了。
醫生緊随其後。
顧不上繼續的胡思亂想,他急忙站起來,迎過去,迫不及待問一句:“醫生,我老婆,各項生理指标還好吧,沒什麽事吧。”
作為一個優秀醫生,他其實憑着直覺也可以判定很多東西。
可是,往往是關心則亂。
自己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确的。
反倒,更願意去相信別的什麽人給出來的結論。
醫生的态度不知道為什麽,冷冷淡淡:“病人倒是一切正常,不過我就是擔心,這并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古俊樊不由得就是一愣。
“你這話什麽意思?”
醫生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面嘆一口氣:“自己女人這才倒下去幾天光景啊,就馬上鬧出來這麽檔子事,時間長了,誰知道會什麽樣子。”
古俊樊沒有再說什麽,因為,他已經明白了醫生的言外之意。
當然,也明白這都是拜何人所賜。
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苦笑着搖搖頭,然後,返回去病房裏面看念珺。
特護叫他進來,眼神有些個異樣,直接轉身就往外走。
以前,她就是要回避,也總會打個招呼的,今天不得不說是有些反常的。
古俊樊這一次,只做不見。
他必須要習慣這樣的眼神,因為他心裏清楚的知道,在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會有很多人這樣看自己。
念珺睡着的樣子,真的是很美的,安安靜靜,恬恬淡淡。
只不過,她的臉色有那麽一些個蒼白。
長時間的窩在室內,難免會如此吧。
對着這樣一張精致的臉龐,古俊樊的一只手就忍不住擡起,小心翼翼的撫了上去。
他輕輕的描畫着她淺細的彎眉,挺翹的鼻梁,小巧的唇形,然後,長了薄繭的手指,就落在她晶瑩細膩的頰上,不動了。
能和這樣一個靜美如畫的女子,走到一起,是讓他何其的慶幸。
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可是偏偏,他這個做丈夫的,卻連把她保護好的本事也沒有,反而,一次接一次的讓她受到傷害。
他真的,不配擁有她的愛。
這樣胡思亂想着,古俊樊就覺的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
愧疚,自責。
以後,他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不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是,他也自知自己根本就沒有可以鬥得過蕭墨翰資本。
唯一的法子,就是,盡快的離開這座城市,離開蕭墨翰的視線範圍內。
古俊樊這樣想着的同時,就不由得,望向了床上念珺。
作為一個醫生的判斷力告訴他,念珺現在雖然身體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虛弱,可是,也不見得就不可以離開。
只要他照顧好她,幾個小時的車程與她而言,也未必就一定吃不消了。
不過,坐哪個時間段的車子,怎麽離開,大概要籌劃一下。
不然,誰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蕭墨翰,會不會為了對蕭墨昂趕盡殺絕,跟蹤自己,然後查到自己落腳的城市呢?
他不會讓那個陰險卑鄙到無所不能為的蕭墨翰如願以償的。
……
将近傍晚的時候,夕陽西下,晚霞的餘光映照下,林蔭路下投射下來斑駁的樹影。
離開了蕭家老宅的蕭墨翰,沒有坐車子,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
沿路上,已經有晚飯後出來遛彎的人們,聊着天,從他的身邊經過。
他低着頭,避免給人認出來自己的身份。
有路人說話的聲音傳進來耳裏:“我也真是搞不懂了,古俊樊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
另一個聲音附和着:“就是就是,以前呢,還以為這個男人挺正直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看了那些個照片,簡直惡心死人了。”
“真無恥,一對狗男女。”
“自己老婆那裏得不到滿足了,馬上去勾搭別人老婆,真是夠可以的了。”
……
那些人走的比較快,很快就消失到了蕭墨翰的視野當中了。
他的臉上寫着幾分得意。
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都更願意把責任推到妻子剛剛出了車禍的古俊樊身上去。
倒是讓藍熏草,少背了很多的罵名。
這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局面。
可以說,因為這件事,蕭墨翰的心情超級的爽快。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蕭墨昂在看到那些個照片的時候,臉色鐵青,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仿佛也看到了,因為蕭墨昂的惡劣态度,傷心欲絕的藍熏草徹底絕望的臉孔。
然後,她就直接來對自己投懷送抱了。
可是,正在蕭墨翰這裏沾沾自喜的時候,放在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了。
什麽人這個時候了還會給自己打電話過來?
心裏面納悶,取了手機出來看,就不由得愣了一下。
電話是自己的一個得力手下打過來的。
他記得這個人應該是自己安排在念珺所在的那家醫院的,他打電話給自己,多半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吧,難不曾,那個女人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