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給孫琅解毒的時候先讓他喝了碗參湯,又讓他在口裏含了參片,這才開始解毒。

蘇越澤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宋以真用刀在孫琅手上開了道口子,然後手法熟稔的挑出血管,又用羊腸管連接着血管,将她制出來的解藥給送入了血管之中。

那解藥幾經提煉,已經将裏面的雜質完全祛除,留下來的都是類似精油一類的純液體。

其實宋以真所謂的解毒法子,不過是将毒藥送進孫琅的血管中,然後殺死潛伏在血管中的黑色種子而已。

解藥剛流入孫琅的體內的時候,孫琅雙目暴突的揚天怒吼一聲,那身上的血管瞬間全都凸起爆出,像是一條黑蛇鑽入了他的血管中一般。

外面的人聽見這一聲怒吼,都齊刷刷的打了個寒顫把頭低下。

而正在屋內批注公文的秦真,則頓了頓筆尖,随即便又行雲流水的批注起來。

孫琅那歇斯底裏的叫喊聲充斥在這靜谧的夜色中,完全像是演恐怖片似得;而宋以真此時正全神貫注的觀察着他的反應,在孫琅血管中的那些黑色種子好似要将他的身體撐爆一般的快速膨脹游動。宋以真為了避免他爆題而亡,連忙在他雙手和雙腳上開了口子。

那帶着黑色種子的鮮血,瞬間便從四肢湧出,染紅了床單。

而孫琅則在對着她噴出一口鮮血之後,無力頹然的暈倒在床上,不在動彈一下。

宋以真不敢放松心神,撬開他的牙關,又塞了參片進去,而後皺眉凝眸時刻關注着他的反應。

見他體內的血管漸漸恢複了正常,宋以真又朝他體內輸送了小半碗的解藥,這才取出羊腸管,給他清洗傷口進行縫合。

這些工具都是臨時湊來的,就連縫合傷口用的都是繡花針,但此時此刻,管不了那麽多了。

等她将傷口縫合好之後,天已經快亮了。

宋以真接過蘇越澤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又仔細檢查了孫琅的身體,見沒什麽大礙,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這樣就好了?”

耳邊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宋以真下意識答:“那些黑色種子雖然被殺死了,但依舊停留在孫琅的血液中。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給他換血。”

“換血?”蘇越澤眸光一閃,含笑問道。

宋以真不知為何心中一緊,随即岔開了話題反問道:“師伯,如今我都能解骨生花的毒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解藥是什麽嗎?”

蘇越澤見她突兀的轉了話題,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宋以真面不改色的繼續道:“醫學只有探讨才會進步,師伯不也是看中了的醫學天分才要養成我的嗎?”

在她的一番話之中,蘇越澤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宋以真則繼續道:“所以咱兩讨論讨論這些很有必要。”她抿了抿唇,貌似有些不甘心的說:“我想知道我和師伯的解藥,到底誰更勝一籌?”

蘇越澤聞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笑道:“好孩子,骨生花的解藥就是将中毒者的血喂給他自己喝。”

在宋以真無比震驚的表情中,他勾了勾唇角道:“這種子中帶着一種毒,尋常人吃了會七竅流血而死,但中毒者吃了則會殺死體內的其他種子。”

他伸手,撈起宋以真垂在肩上的頭發,低頭輕輕嗅了嗅,然後才道:“七日之內,那些死去的種子便會腐爛在血管裏,成為大補藥哦~”

若是可以,宋以真現在也想天女散花的噴出一口鮮血。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她忽然為那些死去的太監有些不值了,解藥就在眼前,要是他們都有受傷舔一舔傷口的習慣,估計死的就沒那麽冤了。

“好孩子,別氣餒。你能再這麽短的時間裏,想到解毒的辦法已經很不錯了。”他微微一笑:“雖然方法有些另類奇葩,但能解毒便是好的。”

“被你安慰,我反而覺得更加絕望了。”

宋以真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坐在床頭,開始替孫琅解毒。

等孫琅醒了過來,宋以真忙問:“還有沒有中了骨生花的人?”

孫琅皺眉看了她一眼:“都死絕了。”

宋以真點了點頭,有些惋惜那些人的生命。

她讓孫琅養好身體,等她做出了輸血器,找到了相同的血型,然後再給他換血。

宋以真有些心累的回到房間裏,一照鏡子瞬間傻了。

她盯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這滿臉的血跡是怎麽來的?

後來她才反應過來,給孫琅解毒的時候,他噴在自己臉上。

剛才解毒太專心,都忘了這回事情了。

她嘆了一口氣,讓人打來水準備洗漱一番。

蘇越澤則笑眯眯的站在一旁:“需要我幫你洗麽?”

“謝謝,不需要!”

宋以真面無表情的轉到屏風後,脫衣裳的時候,她神情戒備的擡頭,果然見蘇越澤笑眯眯的趴在屏風上望着自己道:“別害羞,前次你昏迷不醒也是我幫你洗澡換衣裳的呢。”

宋以真抽了抽嘴角,無奈道:“師伯,是不是有戀童癖?”

蘇越澤挑眉搖頭。

宋以真怒了:“那你還對我動手動腳?”

“因為你是宋以真啊。”蘇越澤絲毫沒有被人指着鼻子罵的羞愧感,而是言辭鑿鑿的說:“以後你是我小媳婦兒,我對你親熱些也是應該的。”

說着,他沖宋以真眨了眨眼睛:“我這麽好看,便宜你了。”

呵呵呵……

宋以真皮笑肉不笑,就沒見過這麽恬不知恥的人。

後來,在宋以真再三的嚴詞拒絕下,蘇越澤終于老老實實的坐在屏風後,等着宋以真洗澡。

而宋以真則偷偷摸摸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裏面裝的是給孫琅解毒的藥。也是她給自己留的後手,這藥毒性有點大。

完全可以殺死她體內的蟲子。

她之所以偷偷摸摸的給自己殺蟲,無非是怕蘇越澤這個變态知道她殺蟲之後,又給自己下其他的毒藥。

她得不動神色的解毒,然後找準機會投靠秦真,讓他知道蘇越澤就是給他幹兒子下毒的罪魁禍首。

到時候……哼哼……

蘇越澤死定了,而她則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