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君對宋雪純失望透了。

她原本對她極為疼愛,更是把她當作了準兒媳來看待。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表面清純可人的女孩子心思竟然如此陰暗歹毒。

先前宋雪純針對安然的一些小動作,劉美君也有所覺察。但總認為女孩子難免有些小心思,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卻萬萬想不到她越來越過分,行事也越來越毒辣,發展到最後竟然要毒害自己的親侄子。

宋雪純跪在地上,雙手抱着劉美君的腿,仍然苦苦乞求她的原諒:“阿姨對不起,雪純知道錯了。你念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阿姨,我知道你最疼愛我了……”

劉美君狠狠地推開了她,退後幾步撣了撣自己的裙擺。她看着宋雪純的目光再也沒了疼愛和欣賞,只有深深的失望和厭惡。“我先前真是瞎了眼,疼錯了你!”

為了丁點小事,宋雪純就能對無冤無仇的劉建波痛下殺手。可想而知這個女孩的心思多麽歹毒。如果真的讓她做了自己的兒媳婦,日後都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裏,劉美君不禁暗暗抹一把冷汗。幸好兒子有主見,沒有聽她的話娶這個女人,否則簡直就是滅門的災禍。

“阿姨,對不起!雪純知錯了!我只是太愛蒼昊哥哥了,我太想做您的兒媳婦了。阿姨,你不是說只有我才配做你的兒媳婦嗎?”宋雪純不死心地做着最後苦苦的掙紮。

“你不配!”劉美君大聲地喝斥她,厭惡地道:“幹出這麽多天地不容的事情,你還想嫁給蒼昊,還想做我的兒媳婦?做夢吧你!我寧願讓我兒子娶安然,也不會讓他娶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雖然她極度厭惡安然,可是跟宋雪純比起來,安然倒顯得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雖說她很不喜歡這個把兒子迷到七葷八素的小妖精,更惱恨安然把侄子砸成重傷,可是至少安然沒有太多陰險歹毒的心思,比起宋雪純來真實多了。

宋雪純終于癱軟在地上,她的水眸裏滿是絕望和不甘心。流了一會兒淚水,她冷笑道:“阿姨這會子倒是擡舉起安然來了,卻不知人家根本沒有看上你這個兒子,她心裏念想的是聶擎宇,不是聶蒼昊!”

“你閉嘴!”劉美君氣得眼冒金星,忍無可忍。她轉過頭對聞洪吩咐道:“報警吧!以投毒罪起訴她,讓她去坐牢!”

“不要啊!阿姨你這麽做等于毀了我的一生啊!”宋雪純又害怕起來,她見劉美君主意已定,就轉過身去求聶蒼昊。

聶蒼昊根本不允許她靠近,直接讓保镖攔下了。

“蒼昊,你讓公司停止跟宋家的所有生意合作,我跟她媽媽多年的交情到此為止!”劉美君吩咐兒子。

聶蒼昊慢條斯理地道:“已經停止跟宋氏的合作了!宋雪純必須坐牢,你想保她也保不住。”

劉美君:“……”

敢情她這個兒子早就查清了一切,也做好了處罰決定,只是到她面前公布結果來了。

等到宋雪純被拖走送去警局,劉美君這才重新撣了撣裙擺,對始終躲在聶蒼昊身後的安然說:“剛才我那些話只是故意說出來氣宋雪純的,你別因此又有了非分之想。”

安然:“……”

什麽叫又有非分之想,她能問一問是哪些話嗎?

聶蒼昊轉過身去,把躲在他身後的安然給拎了出來。“好好跟媽說幾句話。”

安然滿眼戒備地看着劉美君,一聲不吭。其實,她跟她沒什麽可說的。

劉美君昂起高貴的頭顱,矜持地說明:“我說寧願讓蒼昊娶你也不娶宋雪純的話,你別當真了,只是一時氣話而已。”

“噢,”安然應了一聲,如實道:“我沒當真。”

劉美君:“……”聶蒼昊:“……”

安然覺得這母子倆臉色都不太好看,她又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離開醫院返回龍湖莊園,是阿豪開車送安然的。

原本聶蒼昊打算親自送她,但不知為何臨時改了主意,只說了一句「我很忙」,就把安然丢給阿豪徑直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安然對前面開車的阿豪說:“今天多虧了聶蒼昊查出人證物證,洗刷了我的冤辱,你替我謝謝他。”

“你為什麽不親自跟他說謝謝?”阿豪邊開車,邊不解地問道。

安然想了想,小聲地說:“我感覺他又在生我的氣。”

這個男人總是喜怒無常,跟他相處她挺心累的。

以前她總以為他腦子被外國醫生給治壞了,後來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聶擎宇。至于聶蒼昊為何這種古怪性格,她也懶得深究。他高興就好,反正她也沒本事管束他。

他親爺爺和親老媽都拿他沒轍,她哪裏敢拿着雞蛋碰石頭呢。

阿豪彎了彎唇角,沒說話。

“劉建波脫離危險了吧?他會不會變傻子!”安然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應該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阿豪仔細沉吟了片刻,分析道:“重度腦震蕩有後遺症,但經過治療病情應該是可逆的。”

“希望他能好起來。”安然誠心祈禱。

雖然她不喜歡劉建波,但如果對方傻了或者殘了,劉美君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安然把脖子上的青玉解了下來,放到了前面駕駛座旁邊的儲物盒裏。“這個我已經用不着了,你幫我還給聶蒼昊吧。”

阿豪瞥了一眼,目光有意無意在那條銀鏈子上面停留了幾秒,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再戴幾天吧,橫豎對身體無害。”

“我不喜歡佩戴太沉的玉玦,而且現在我沒有那麽害怕了。”揪出了宋雪純那個禍害精,劉美君的怒火暫時轉移到了宋雪純的身上,暫時應該不會再緊盯着自己不放了吧。

阿豪沉默了許久,才淡淡地說:“那條銀鏈子你留着吧,以後可以用來串吊墜什麽的,這款式簡潔很百搭。”

經過阿豪提醒,安然想起來了:“對了,我記得以前你還給我打過一只豌豆莢,上面還留了墜孔呢,可以用這銀鏈子串起來。”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銀鏈子從青玉上面抽了下來,握到了手裏。

阿豪又是一陣沉默,直到停下車,他才淡淡地道:“你還能找得到那只豌豆莢?”

安然:“……”

她這才省起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那只小物件了。

“丢了就算了,反正……也不值什麽。”阿豪說完就下車了,他走到後排車廂,幫安然拉開了車門。

安然捏着銀鏈子下車,然後飛快地步上臺階,快步進了別墅。

她一口氣跑進了卧室,打開了梳妝臺的首飾盒,把裏面的物件都數點了一遍,獨獨少了阿豪送她的那只豌豆莢。

真是奇怪啊!

安然當然不會懷疑誰偷走了它。首飾盒裏就是那只銀豌豆莢最不值錢,要偷也不能偷它。

只是,誰拿走了它呢?

她聯想到阿豪那語焉不詳的話,似乎有些不便出口的隐情,真是奇怪。

安然将銀鏈子放進了首飾盒裏,無意間看到銀鏈子卡扣處墜着一粒小小的心形銀片,上面镌着一個很小很小的「然」字。

她又拿起鏈子,将那粒心形銀片翻過來,背面镌着一個很小很小的「安」字。兩面合起來讀,就是她的名字「安然」。

纖細的銀鏈子造型簡潔,實在看不出花了什麽心思。但是卻在卡扣那粒小小心形銀片上镌镂了她的名字,這分明很用心了。

安然有些詫異,這條鏈子究竟是阿豪做的還是聶蒼昊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