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不敢再割腕了

紀千翔帶着盛曼茹來到了總裁室尋找聶蒼昊,卻被郝秘書告知總裁已經離開了,而且去向不明的那種。

盛曼茹已經猜到聶蒼昊極可能故意躲她,因為他已經得知了她的來意。

聶蒼昊現在不想提起安然的事情,幹脆對她避而不見。

盛曼茹挺發愁,但也沒有辦法。在只手遮天的聶蒼昊面前,她的能力實在有限,幫不上安然什麽。

紀千翔一直送盛曼茹下了電梯,又送她到公司門口,依然戀戀不舍。

盛曼茹停下腳步,平靜地觑着紀千翔,問道:“我有沒有明确拒絕你的追求?”

紀千翔見她開口,心髒還漏跳了一拍,以為她有什麽體己話要跟自己說。但是聽到她說的話,他又沮喪地垮下了俊臉:“呃,你明确拒絕過我的追求。”

“我沒給你什麽誤會吧?讓你以為我在吊着你!”盛曼茹又接着問道。

紀千翔快要哭了,他無力地看着她,近乎哀求地問道:“非要這樣嗎?”

“如果我的言行給了你産生錯誤的暗示,那麽請接受我的道歉!”盛曼茹對紀千翔鞠了一躬。

紀千翔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答道:“你沒有給我任何暧昧的暗示,是我……是我一直不死心,我還想跟你有發展的可能。”

盛曼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她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平靜地告訴他:“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以後有機會可能會跟他交往。”

紀千翔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完全沒有希望了。他有些難過地垂下頭,不再說話。

“如果我的拒絕傷害到你,請接受我的道歉。”盛曼茹輕聲道。

“沒事……”紀千翔艱難地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挺得住。”

盛曼茹又問他:“我明确拒絕了你,你還願意幫我的忙嗎?”

紀千翔強打起精神,擡起頭來:“你說吧,只要我能幫上你,都可以。”

“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安然的情況嗎?她失聯三天了,我很擔心她。”盛曼茹說到這裏又補充了兩句。“她很可能跟聶蒼昊吵架了,兩人鬧別扭。聶蒼昊大男子主義,每次跟安然吵架都喜歡把她關在家裏不讓她跟外界聯絡。”

紀千翔有些明白了,點點頭:“聶蒼昊的脾氣的确不行,我都受不了他,難為安然能忍他三年多。”

“你答應幫忙了?”盛曼茹問道。

“沒問題,我現在就回去找他!”紀千翔轉過身,突然又省起一件事情來。他又回頭問盛曼茹:“我能問一問你喜歡的是誰嗎?”

盛曼茹略有些嬌羞地垂下眼睫,說:“等我跟他确定了關系再說吧!”

紀千翔捂着自己破碎的心口,終于含淚離開了。

聶氏集團公司摩天大廈26樓,總裁私人休息室。

霍言就坐在聶蒼昊的對面,跟他一起商讨對安然的治療方案。

“偏執症很難改變,除非她自己死心絕念。我個人覺得,讓她知道聶擎宇的真實情況,也許是根治她偏執症的一種有效方法。不過這種法子有些冒險,她前些日子的割腕行為就是一種預警,搞不好會玉石俱焚……”

聶蒼昊聽着霍言的分析,眉頭蹙得更緊了。許久,他問道:“有沒有別的方法……”

霍言考慮了好久,才道:“要麽讓我老師出面,趁她情緒崩潰的時候催眠她,修改她的記憶,讓她把對聶擎宇的偏執轉移到你的身上。”

聶蒼昊想到安然罵他的那句「冒牌貨」,不由心頭冒火,當即否決了這個提議:“不需要!她愛不愛我無所謂,我只要她能活下去!”

他最擔心的是安然喪失了活下去的欲望。那天她的割腕是個預警,他必須防患于未然。“安然最怕疼,她能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說明她已經有了厭世的念頭。”

那天他讓外科醫生在沒打麻藥的情況下給安然縫了十二針,然後又用酒精給她的傷口消毒,安然最後疼暈了過去。

估計她這輩子都不敢再割腕了!但是不能保證她不會再尋找其他的自殺方法。

霍言又沉默了一會兒,接道:“我憑借着多年積累的經驗,判斷安然并不容易自殺,那天的事情也許就是她在向你控訴不滿的一種方式。她潛意識裏認為你值得信賴,所以她才會當着你的面自殘。她知道你不會放任她流血至死,你一定會救她。”

聶蒼昊微微一怔,心裏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許久,他才說:“你是說……她在跟我賭氣。”

不是自殺,是賭氣。她并沒有産生厭世的想法,只是用自殘的方式向他表達抗議。

這是本質的區別!

他不怕她作妖,就怕她作死。

兩人正在商讨着,突然紀千翔推門進來了。

紀千翔沒料到霍言在這裏,就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對聶蒼昊說:“蒼昊,你出來一下。”

聶蒼昊坐着沒動:“你有什麽事直接在這裏說吧!”

紀千翔簡單到透明,料他也沒什麽不能當着旁人說的事情。

“你最近是不是跟安然吵架了?”紀千翔問道。

聶蒼昊眯了眯眸子,語氣冷了幾分。“誰讓你來問我的?”

“我……我自己想問的!剛剛聯系安然,她手機打不通,我有點事情想跟她說。”紀千翔很仗義地沒有把盛曼茹牽扯進來。

聶蒼昊沉默片刻,道:“最近她在家靜養,不能跟外界聯絡,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說就行。”

紀千翔終于打探到了安然的情況,不由眼睛一亮。“她還住龍湖莊園嗎?”

“嗯。”聶蒼昊應了一聲。

“她沒事吧?好好的怎麽突然閉關了,是不是你又把人家關起來!你這脾氣不好,動不動就限制她的自由!懂不懂什麽叫紳士,什麽叫溫柔,什麽叫人權……”

“還有別的事兒?”聶蒼昊問道。

“我走!”紀千翔甩了個響指,乖乖離開了休息室。

聶蒼昊繼續跟霍言商量對安然的治療方案:“假如有一天她知曉了他的真實情況,她萬念俱灰,甚至再次産生自殺的想法,你必須提前想辦法杜絕這種可能性……”

龍湖莊園別墅。

割腕事件之後,安然再度淪為了囚徒。

雖然聶蒼昊沒再把她關進卧室,但她的活動範圍也僅限別墅裏面,不允許她踏出門口。

阿豪不見了,家裏換了兩個生面孔的保镖,虎視眈眈地監視着她的活動範圍。

安然喪失了跟外界聯絡的所有電子設備,無聊的時候她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或者進琴房彈奏樂器。

原本阿豪已經讓人給家裏的健身室增加了拳擊設施,如今也暫時擱置起來。畢竟她手腕受傷,無法進行腕力訓練了。

劉嫂只有做飯和打掃衛生的時候才會出現,兩個保镖監督她,不允許她跟安然講話。

一整天下來,安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直到晚上聶蒼昊回來。

聶蒼昊似乎每天都很忙,回來得都很晚,再也沒陪她一起泡過SPA。

每次安然迷迷糊糊睡下了,他一身酒氣地走進來,躺上床倒頭就睡。

如果安然不主動說話,他連一個字都沒有;如果安然不主動親近他,他連她的一根頭發都不碰。

安然當然不會主動親近他,卻偶爾會主動跟他說話。但話題不外乎詢問他什麽時候恢複她的自由。對于這類話題,他充耳不聞,就跟沒有聽到一樣。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直到這晚聶蒼昊回來的時候,他們的關系迎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