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振業也來了診所,藍小澤的事情自然也沒瞞過他,因為不放心,就提出來要過去看看他。
藍熏草并不贊同:“爸爸,戒毒所裏有規定,家屬是不能随便探望的,等哪天可以了的時候,我就接您過去一起看他。”
藍振業嘆了口氣,也不再堅持,坐了一會就回去公司上班了。
溫芸醒過來一次,然後又睡過去,很虛弱的樣子。
蕭墨昂的到來并沒有讓藍熏草覺得意外,只要是有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會很快就得到消息的。
和護士打了招呼,兩個人就出了病房的門,走廊裏,空落落的沒有一個人,就可見這家診所有多麽的冷清了。
蕭墨昂望着藍熏草的一臉憔悴:“給阿姨換一家醫院吧,這裏的環境畢竟比不得大醫院。”
其實,在知道溫芸跑過來古俊樊這裏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就已經很不高興了。
那麽多的醫院診所,他搞不懂她為什麽一定要來這裏,不是明明知道自己很不喜歡她和古俊樊有什麽牽扯的麽?
藍熏草想不到他第一句竟是說這個,不是安慰也不是勸解,竟然要直接給母親轉院。
心裏面是不痛快的,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顧得上這些?
她的臉色不好看:“我相信俊樊哥的能力,他既然要留母親在這裏,就一定能給她最合理的治療,所以,不打算轉院。”
蕭墨昂因為她的話,臉色就又沉了幾分,以前,在自己面前,她都是稱呼古俊樊名字的,怎麽今天卻又把這個親熱的稱呼搬了出來了?
故意的是吧。
“藍熏草,你不要不知好歹好不好,你看看這裏有幾個病人?我可以找比古俊樊好上一百倍的醫生,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這裏。”
藍熏草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母親在這裏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救治,而且現在情況穩定,根本沒有必要轉院的。
如果這時候轉院,就勢必會有很不好的影響,古俊樊的診所剛剛開業,這麽做對他是很不利的。
所以,堅決不能轉院。
“就算這裏一個病人也沒有,我也不會離開的,
在俊樊哥這裏,我心裏踏實。”
藍熏草的話,讓蕭墨昂一下子冷了一張臉,自己的一片好心,就換來她這樣的态度,着實讓他心裏面不痛快。
還有,她怎麽可以一口一個“俊樊哥”的叫着,是在挑釁自己的極限麽。
他的眼裏面寫滿了隐忍的味道,語氣也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寒冰:“藍熏草,你真的很過分你知道嗎,既然在他這裏你覺得踏實,那你就永遠留在這兒好了,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他冷硬的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藍熏草一個人僵硬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怎麽這麽一下子,就鬧僵了?
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她還滿心激動,恨不得抱着他訴訴苦,哭上一通,可是不過是三言兩語,他就拂袖而去了,還把話說的這麽的絕情。
他竟然說什麽讓自己永遠不要在他面前出現,他怎麽可以這樣?
心像是給一下子掏空了的感覺,眼睛也有些澀澀的了。
很想要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可是,又實在不能。
她不知道的是,剛剛的這一幕都給正從辦公室出來的古俊樊收入了眼底。
而藍熏草剛剛的一番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他的心裏竟然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欣喜。
也許,他和他的小熏,還是有希望的吧。
而且,蕭墨昂剛剛那些話,說的也實在有夠絕情的了。
這樣想着的同時,古俊樊又覺得有些可笑,什麽時候起,自己也成了妄想乘虛而入的小人了?
藍熏草一整天都失魂落魄,不過好在,溫芸畢竟身體虛弱,昏昏沉沉的,也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
因為心情不好,也沒有什麽胃口,早上和中午都沒有吃東西,到了晚上,還是沒有一點食欲。
古俊樊忙完了手上的事情,過來溫芸的病房,當時,藍熏草正靠在一邊空置的病床上,發着呆。
她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好像瘦了一大圈,說不出來的憔悴。
古俊樊就覺得,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他知道,她之所以這樣,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蕭墨昂。
溫芸的病有驚無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藍小澤那裏,報紙也登了出來了,再怎麽着也于事無補。
她雖然煩心可是也不至于就看不開了。
可是,蕭墨昂那番話顯然是讓她傷透了心了,也不只是傷心,或者該說是絕望吧。
但是,再怎麽着,也要吃飯的吧,身體搞垮了,就什麽都沒了。
因為古俊樊的推門而入,藍熏草才擡起頭來:“俊樊哥。”
古俊樊望一眼熟睡中的溫芸:“阿姨這邊有護士照看着,一起出去吃個飯吧,這裏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抻面館,那裏有以前你最愛吃骨湯抻面。”
藍熏草愣了一下,可不是,小的時候她經常和古俊樊去吃抻面。
古阿姨家裏附近的抻面館,總是人滿為患,她每次去都要要上一大碗的骨湯面,然後把面和湯都消滅的幹幹淨淨的,惹的四周的客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古俊樊就會偶爾調侃她一下,說她太貪吃,一點都不淑女,将來嫁不出去。然後呢,她就很厚臉皮的告訴他,嫁不出去了就賴上他,一輩子都跟定他了。
那時候,她說者有心,他聽者無意。
所以,就這樣在一次次的試探無果之後,他在她心裏的地位,一點點的淡了。
直到,給另一個強盜一般的男人徹底取代。
回憶固然美好,也讓人難免惘悵。
不過因為古俊樊的一番話,本來沒有什麽食欲的藍熏草,此刻卻忽然有了些胃口了。
“真的有好久沒吃過那麽好味道的抻面了,不過要你請我才行。”
古俊樊本來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滿心的歡喜不言而喻:“好啊,我請,兩大碗夠你吃的麽,貪吃鬼!”
久違的一個稱呼,讓藍熏草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