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潛他們知道宋以真要入太醫院之後,都有些吃驚。
尤其是王珠聞言,特別擔心宋以真入宮當了太醫之後,汴京醫館怎麽開下去?
宋以真聞言也有些犯難,這醫館開起來,沒有大夫坐鎮怎麽成?
剛好這時蘇庭秋帶着禮物來答謝宋以真的救命之恩,當他得知宋以真的困難之後,連忙拍着胸口道:“宋兄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讓我入股汴京醫館,我保管在三個月之內把汴京醫館打理的紅紅火火。”
宋以真詫異,蘇庭秋卻揚眉自信道:“別的我不敢說,但做生意這事,是我蘇庭秋的強項。君不見這整個宋國有我蘇家多少分店?”
“有多少?”
宋以真老實巴交的問道,蘇庭秋表情一哽,随即卻自豪的給宋以真科普,宋以真這才驚訝至極。原來自己一路走來,幾乎所見過的店鋪金銀玉器、絲綢、古玩之內的店鋪,只要這世間有的大約都有蘇家的投資。
宋以真咋舌,原來自己無意認識了一個高富帥。
難怪,他自小就被人下了毒,這樣的商業帝國,肯定有無數人惦記着。
她頓時放心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寸步難行,她要做的事得花好多好多的錢才行。
于是她上前握着蘇庭秋的手,喜笑顏開的道:“蘇兄,從今天起,你就是汴京醫館的三東家了。”
蘇庭秋低頭,看着宋以真那亮晶晶又攜滿笑意的臉,忽然心中一跳。
他連忙收回手,有些怪異的看着宋以真,心想說話就說話,兩個男人拉拉扯扯做什麽體統?
因為春風院的消息被華恒壓了下來,是以知道宋以真是個女兒身的人,只有宮中那幾位。是以蘇庭秋一心拿她當男人來看,這心陡然一跳,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但他很快就将這件事抛在腦後,聽了宋以真說汴京醫館的東家有華恒和自己之後,便咧嘴一笑:“放心的去,汴京醫館有我呢。”
宋以真點頭,王珠這時候卻道:“東家,你入宮的時候帶着我吧,我能照顧你!”
宋以真聞言點了點頭,在第二日她帶着王珠出門準備入宮的時候,卻在門口看到了華恒。
早春的朝陽之中,華恒穿着緋紅官服,面若冠玉的對着自己微微一笑:“我送你入宮。”
宋以真微微垂下眼,沒上車,卻問道:“大理寺的案子查出真兇來了?”
華恒微微搖頭,将張副尉家的案子意簡言赅的說了一遍,當宋以真聽見那個在船上把自己推給太子爪牙的姑娘鹿兒時,也是很吃驚。
華恒卻不欲多說這件事,而是讓青嚴将馬車牽了過來:“上車吧。”
“不用了,我和王珠自己入宮也可以。”
宋以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華恒一聽,眉頭微微一蹙,在宋以真從自己身旁走過去的時候,忽然伸手拉住她:“你連馬車和馬都沒有,怎麽去?”
“東家,咱們走着進宮,是不是太晚了?”王珠不管兩人的糾結,而是實話實說道。
宋以真:“…………”
看着宋以真帶着王珠徑直爬上了車,華恒嘴角凝出一抹微笑,随後自己也上了馬車。
看着華恒滿面笑意的坐在馬車上,宋以真只覺得心裏別扭的很。
于是她只能找王珠說話,把王珠的祖宗十八代都問了個清清楚楚。
入宮之後,宋以真先是給寧宗把脈檢查身體,又囑咐寧宗一定要每日散步半個時辰,這才帶着王珠,不對,從今天開始應該是王珠了。
宋以真帶着王珠拿着牌子去了太醫院,兩人根本沒感覺到來自同事的友愛之風,反而收獲了滿滿一籮筐的冷眼。
宋以真挑眉,大約明白寧宗所謂讓自己撐起後門的意思了。
但她也不介意,而是帶着王珠,在院子裏閑逛,想着先把太醫院的地形熟悉了再說。
誰知兩人剛逛了一會兒,便有宮女來說,五公主身體不适,讓她過去請脈。
王珠有些緊張,宋以真示意她別慌,自己一個人過去,但王珠卻不答應,說自從跟着宋以真,她就打定主意一輩子跟着宋以真了,哪怕是上刀山火海,她也要跟着宋以真。
那宮女見着兩人主仆情深的場面,輕蔑一笑。
宋以真和王珠到了五公主的宮殿,卻被告知五公主此時正在看書,不能打擾,讓兩人站在門口等着傳喚。
這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好在初春的太陽不怎麽大,但饒是如此,宋以真和王珠也是站的兩腿僵直。
又過了一個時辰,這才有宮女出來讓兩人進去。
宋以真讓王珠在外面等着,而自己則和宮女進了宮殿內。
殿內奢華張揚,珠簾之內,一個宮女正用玉柄給橫卧在貴妃榻上看書的五公主捶腿。
宋以真擡頭,神色淡然的看着五公主:“不知公主身體哪裏不适?”
“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五公主頭也不擡的道,宋以真知道這一次是五公主找機會來消遣自己,于是面色淡然的向她請了安。
五公主也不回答,只是專心的看書。
而宋以真還跪在地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宋以真的腳也漸漸麻了,正在這時,五公主卻忽然翻了一頁書,對身旁伺候的宮女道:“宋禦醫來了這麽久,也沒給奉杯茶。去,倒杯茶給宋禦醫!”
宋以真面無表情的看着五公主,在心裏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沒過多時,宮女捧着一杯熱茶過來,卻在遞給宋以真的時候忽然手一歪,一杯滾燙的茶水盡數傾倒在了宋以真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