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秋告訴宋以真,其實汴京醫館生意這麽好,除了宋以真為皇帝治病神醫在外的名聲之外,其實大多數還是那些老大夫自帶的熟客。

宋以真因為在太醫院當值,所以只醫治最嚴重的疾病和絕症。而且她每次醫治好一個人,便會将醫治人的方法與大家共享。

而凡是在汴京醫館坐診的大夫,則也必須拿出家門絕學,大家互相學習研究!

拒絕蘇庭秋的人很多,但更多是想學習更好更精妙的醫術的大夫,所以響應的人比拒絕的人更多,畢竟宋以真的活字招牌在這兒。

宋以真不得不感嘆,生意人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擊中大家心中最想要的。當然也擊中了她心中最想要的!

三人坐在院子裏聊了會兒天,宋以真這才反應過來,向宋潛問道:“大哥,穆修哥哥呢?”

宋潛唇角凝出抹微笑:“出去了。”

宋以真詫異:“這馬上就要春闱了,他還有心情出去撒野。不行,今晚必須說說他才行。”

到了晚上,穆修沒回來。

到了後半夜穆修終于回來了,酒氣熏天,被三皇子和蘇庭夏稱兄道弟的擡回來的。

宋以真滿頭黑線,給三人一人灌了一粒醒酒藥丸,便三皇子和蘇庭夏關在門外,任由他們的小厮給人事不省的擡了回去。

宋以真坐在穆修房內,滿臉無語的擰了毛巾給他擦臉。誰知手卻被穆修一下子抓住,他意識朦胧的看着宋以真笑:“以真啊,我以後不會讓別人再欺負你的。”他死死抓着宋以真的手,一臉笑意的說:“我會讓你,讓我娘過上自己想過的好日子。”

宋以真聞言,哭笑不得。

連忙抽回手,又擰了濕毛巾蓋在他充滿酒氣的臉上,好笑道:“我想過什麽樣的日子?荷姨又想過什麽樣的日子?”

“你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穆修蹭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眼鼓的圓圓的,一臉認真又嚴肅的看着宋以真:“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他坐直了沒幾秒鐘,就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我娘,想回京城,我知道,我娘一直想回京城。”

宋以真看着他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起身将他扶住,卻不想穆修身形看着消瘦,卻實則很有分量。

宋以真沒扶住,反被穆修給帶趴了下去。

她一頭撞在穆修的胸膛上,穆修悶哼一聲,忽然張開手臂死死抱住了宋以真,含含糊糊的說:“以真啊,我娘想回京城,想為我外祖家平……呼呼……”

宋以真認真的聽着他的話,卻沒想到他說到一半,竟然呼呼大睡了過去。

她失笑一聲,使勁兒掰開他的手臂,誰知穆修的手勁兒太大,掙紮了半天,都沒從他懷裏掙紮出來。自己倒反被累了個大汗淋漓,她長嘆一口氣,索性趴在他懷裏歇了口氣。

卻忽然聽見穆修心跳的特別快,她詫異,連忙靠過去,側耳仔細聽。

穆修因喝了酒,全身滾燙,心跳聲也是跳的很急,宋以真擔心他出什麽事兒,連忙想了個撓胳肢窩的辦法,讓他癢的松開了手。

她這才滿頭亂發的從他懷裏撐起身來,給他把脈,見只是酒喝多了,屬于正常的現象,這才松了口氣。

見他睡的像死豬一樣,連忙伸手給他解開扣子,脫了外衫和鞋襪,給他蓋好被子轉身離開。

卻不想她一轉身,便見華恒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外,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她心下一沉,連忙回頭看了眼穆修,見他依舊睡的很熟,這才點了熏香,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她對華恒偏了偏頭:“來這邊。”

華恒見她神色淡然,眉尖微微一蹙,扭頭瞧了眼裏面的穆修,這才提起腳步朝宋以真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誰知兩人剛剛走出去,躺在床上的穆修忽然睜開了眼,那漆黑的眸光裏哪裏還帶着醉意?

他翻過身子,目光呆呆的望着窗外,将手放在心口喃喃自語的道:“以真啊……”這聲嘆息,卻在出口消散了在風裏。

昏暗的月色下,宋以真帶着華恒坐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華公子怎麽來了?”

“你在躲着我?”華恒卻不答反問。

宋以真一愣,随即笑:“怎麽會?”

“你就是。”華恒目光直直的盯着宋以真,宋以真心裏一跳,彎了彎嘴角,目光平靜的看着他:“華公子,我沒事兒躲着你幹嘛?”

看她抵死不認,華恒忽然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了對不對?”

宋以真只覺手背被燙了一下,趕緊甩開他的手,華恒卻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容置疑的傾身過去:“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了,對不對?”

那清越的嗓音此時變得微微低沉,聽在耳裏,卻像是羽毛輕輕心尖輕輕拂過一般,讓人渾身起了一陣麻癢難耐的感覺。

宋以真連忙後頭揚了揚頭,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誰知她一讓,華恒忽然伸出另一手扶住她的頭,将她砸進了自己的懷裏。

力度有些大,撞的宋以真頭皮一麻。

緊跟着呼吸之間全是屬于他身上那霸道而充滿傾略性的氣息,宋以真覺得自己瞬間有些缺氧,她紅了臉,覺得自己完全透不過氣來了。

她抖着手,“啪”地一巴掌扇在華恒臉上,目光憤怒的說:“華公子請自重!”

華恒微微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她扇過的嘴角,目光放肆又帶着邪性的說:“自重?”他伸手撫摸着宋以真的臉頰,輕輕一笑道:“自我懂事以來,便一直很自重。只是因為遇見你,我自重不起來了。”他嘆了口氣:“怎麽辦呢?”

宋以真覺得自己要遭了,連忙穩住心神,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原來你看上我了。”說着,她也嘆了口氣:“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是誰?”華恒嗓音一低,眸中迸發着一陣殺氣。

宋以真挑眉:“張子骞!”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躲在暗處密切觀察這一切的子蘇忽然身子一僵,随即低低輕笑起來,嗓音裏帶着不可置信的嘲諷:“原來他也有人喜歡?”

她喜歡張子骞的時候,喜歡到想要跟他一起浪跡天涯。

可是他卻拒絕了自己,宋以真臉色一暗,每當想起張子骞便覺得內心一陣惆悵和黯然。

她忍不住伸手撫摸着自己的唇,那親吻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唇齒之間……

華恒一見她的動作,渾身氣壓一低,瞬間擡起她的臉,傾身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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