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這一宿睡的實在不好。

白天打蕭墨昂的電話,他沒有接聽,晚上再打,依舊打不通,到了第二天早上,卻還是一樣。

心裏不舒服的同時又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的。

可是,他昨天離開自己以後是和方正曦一起出去的啊,會有什麽問題呢?

藍熏草百思不得其解。

心情不好,飯也吃不下,直接就出了家門。

想要打其他人電話問一下,可是呢,又根本沒有蕭墨昂身邊其他人的電話號碼。

那就去別墅一趟吧,看看他在不在那裏。

這樣想着,藍熏草就直接打車去了蕭墨昂在外面的別墅。

可是,那裏房門緊鎖,根本就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說他是回了老宅?

說實在話,蕭家老宅實在是她不願意光顧的地方。

可是,在再一次打了蕭墨昂電話依舊打不通後,她就決定要跑上這一遭了。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藍熏草還在胡亂猜測着。

難道說是他有急事出了差,路上坐飛機不方便接電話,然後到了目的地又因為太累睡的一塌糊塗?

也許有這個可能,但是,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麽,是蕭老爺子犯了病,然後他守在醫院裏,為了避免給人打擾,關了手機?

但是明明酒會那天還看着老爺子精神狀态很好的啊,應該不會的吧。

一個人胡思亂想着,車子就已經到了蕭家老宅外。

下了車的藍熏草,還有些忐忑。

不過,她還是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蕭家的保姆,見了她,很有些意外,不過态度很熱情:“藍小姐可真是稀客,快請進。”

藍熏草一面往裏走,一面随口問一句:“蕭墨昂,他在家麽。”

“在的啊,昨晚上就回來了,倒是老爺子和林姐,小茹小姐他們都不在。”

“哦。”

家裏只有蕭墨昂在—不對,保姆怎麽也沒提起來沈冰呢,難道,她也在家裏麽?

藍熏草的心情一下子就不那麽明媚了。

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麽。

保姆在蕭家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然是有的,這位藍小姐和自家蕭總的關系,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所以态度自然熱絡:“藍小姐,蕭總昨天喝多了點酒,您去他卧室看看吧,我也不清楚他有沒有醒呢。”

把自己吓得半死,竟然只因為他喝多了酒?

藍熏草很郁悶,不過還是按着保姆的指引上了二樓。

保姆一般這個時候都要打掃裏裏外外的衛生,在藍熏草來之前,她都是在老爺子書房忙活的,所以現在就又繼續她自己的工作去了。

藍熏草來到蕭墨昂卧室外的時候,有些猶豫,是不是自己需要敲一下門呢,如果他還在睡着,會吵醒他的,如果他沒睡呢,那就給他個驚喜好了。

輕輕的推開房門,然後蹑手蹑腳的進門去,然後,就愣住了。

因為她看到,在蕭墨昂寬敞的大床邊上,坐着一個女人,正在低頭給依舊沉睡着的男人掖着被角,溫柔無比的眼神。

這畫面,像極了親密無間的戀人或者夫妻間才應該有的,讓藍熏草覺得是那麽的刺目。

愣了一下,然後直接離開。

心裏是說不出來的堵。

下了樓,保姆依舊在忙着什麽,并沒有留意到她,她就直接穿過客廳,然後出了房門。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心裏還是說不出來的郁悶。

不過轉念想想,也許,是她太敏感了吧。

蕭墨昂喝多了酒,沈冰照顧一下他也是很正常的啊。

原來,不只是蕭墨昂愛吃醋,自己也是一樣的啊。

雖然這樣想了,心裏還是不舒服,總像是堵着什麽一樣。

又想到蕭墨昂剛才的樣子,顯然是喝了太多的酒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

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了。

本來還以為是蕭墨昂打過來的,可是看了一下,卻是個很陌生的號碼。

不想接聽,對方就一直一直的撥號,沒法子,她拿起來手機。

竟然是方正曦打過來的,他的聲音是嘶啞的,有一種濃濃的宿醉的味道。

“嫂子,你去看過二哥麽。”

“去過……”

藍熏草覺得,方正曦之所以打電話給自己,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而且,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自己來,難道說,蕭墨昂之所以喝成這個樣子是和自己有關系的。

沒有問,只等着他主動說出來。

方正曦已經開口了:“嫂子,你有時間勸勸二哥吧,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就是殺了蕭楠桦不是也于事無補了麽。”

藍熏草聽不懂他的話。

什麽意思,蕭楠桦怎麽了,難道說蕭墨昂之所以喝得酩酊大醉是和他有關系麽。

“可是我的話,他也不一定就聽得進去。”

想要套他的話,所以,說話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

方正曦嘆着氣:“我也知道,這件事二嫂你是受害者,可是,除了你,也沒人能夠勸得住二哥了。”

藍熏草本來還一副漫不經心,因為方正曦這番話,就愣了一下。

自己是受害者?

受了誰的害了。

和蕭楠桦有什麽關系。

蕭墨昂又為什麽和自己只字不提,故意瞞着自己麽?

方正曦那頭等不到她的回答,才又開了口了:“嫂子,你就幫兄弟這個忙吧,以後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藍熏草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有點嚴重了些。

連上刀山下火海也出來了。

然後,她忽然想起來,酒會上,蕭楠桦的有些異樣的舉動了。

還有那一杯給方正曦奪了去的酒。

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呢。

難道說那杯酒裏面有什麽問題麽,應該是的吧。

可是,既然自己并沒有喝到那杯酒,那麽事情也就不是有多嚴重了,怎麽方正曦還偏偏要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呢?

藍熏草默默的握着手裏的電話,心裏面亂成了一團麻。

方正曦接下來都說了些什麽,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