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俊樊坐在病床前,臉色有些憔悴。

藍熏草突然出事,本來他是不至于第一個得到消息的。

可是,因為她恰好是給送到了他一個同學所在的醫院。

而這個同學又恰好知道他們曾經的關系,也對藍熏草的家庭狀況有所了解。所以在找不到藍振業的電話號碼,又覺得不适合驚動她身體不好的媽媽溫芸的情況下,就把電話打到了他那裏。

理所當然的,古俊樊二話不說的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直接過來了醫院。

還好還好,檢查的結果是,藍熏草只是因為腦部受到撞擊,所以才會暫時的昏迷,不過并沒有大礙。

望着床上緊緊閉合着二目的藍熏草,古俊樊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件事情的發生絕非偶然。

以他的猜測,也許就和蕭墨昂脫不了關系。

不然的話,以藍熏草的為人,又怎麽可能得罪上什麽人,還至于對她下這樣的狠手呢?

而且,蕭墨昂頭一陣子可是把公司內部好一番整頓,正經八百的得罪了很多的人,對他尋仇當然是一件極有難度的事情,那麽,反過來找藍熏草也就不是沒有可能得了。

蕭家對于許多人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同時,也是個是非之地。

藍熏草這還沒踏進蕭家的門呢,就鬧出來這樣的事情,将來真的嫁了過去了,真的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麽。

可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啊,又有誰能夠阻攔的了呢?

夜已經深了,藍熏草依舊沒有醒過來。

溫芸是因為古俊樊和她隐瞞了消息,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有過來。

可是按理說蕭家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啊。

就算是蕭墨昂不在,他們就不聞不問了麽,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古俊樊不由得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打算出去打些熱水回來。

不過是細微的一個動作,并沒有弄出來多大的聲音來。

可是,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因為,已經回身要離去的古俊樊忽然聽到身後的床上有些什麽動靜。

有些驚喜起來,回過頭去,就望到藍熏草一雙有些茫然的眼睛。

她醒了。

臉上立刻扯起來一絲笑容:“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藍熏草的腦子還是混沌一片的。

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哦,記得自己好像出了車禍,然後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就都不記得了。

不過,自己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古俊樊,就不能不讓她覺得意外了。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出事,又怎麽會在醫院裏守着自己?

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俊樊哥……”

想要說點什麽,張開嘴,嗓子是嘶啞的,幹幹澀澀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古俊樊馬上過去扶着她坐起身來,然後遞過去一杯晾的溫涼的白開水,作為一個醫生,他當然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

藍熏草把一杯水一下子喝了個幹淨,才又在他的扶持下躺下去。

雖然身體上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不适,可是頭依舊有點暈,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力氣。

古俊樊接過來她的空水杯,重新倒上一杯水給她準備上,一面開口:“你只是頭部受到了一點撞擊,沒有什麽關系的,只要在醫院裏休息幾天就好了。”

“哦。”

藍熏草點點頭,沒事就好。

回想起來當時發生的驚險一幕,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看當時的情景,真的是九死一生呢。

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沒事。

只是,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難道真的是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嗎?

可是明明,并不是那個一直都跟蹤她的人對她下的手啊。

真的有點亂。

不過既然理不清楚,那就索性不要去理好了。

因為她相信,只要等到蕭墨昂回來了,一切應該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可是,自己受傷的消息他現在有沒有知道呢,又什麽時候才能從美國回來呢?

既擔心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因為擔心自己,撂下那邊的事情跑回來。

又希望還能快一點回到自己身邊。

藍熏草的滿心糾結,當然逃不過古俊樊的眼睛了。

他嘆了口氣:“車禍的事情,都已經在市晚報上登出來了,不過并沒有你的正面照和名字在上面,所以,才能夠瞞得住阿姨。不過我覺得,蕭墨昂那裏,應該會得到消息吧!”

“噢。”藍熏草點點頭:“那,俊樊哥,你是怎麽知道進醫院的,也是因為看了報紙嗎?”

古俊樊就把自己之所以第一時間可以趕到醫院來的緣由說了一遍。

然後,忍不住問一句:“小熏,你覺得,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動手的可能性更大些,你自己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藍熏草理所當然地搖搖頭,要說是得罪人嗎,不可能是沒有的。

就是在酒吧裏的時候,也有很多同行嫉妒她的人氣,但是,只是因為這個的話,也不至于就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吧。

這件事情當然是另有蹊跷了。

難道是蕭墨昂公司裏的人嗎?

藍熏草滿臉糾結,她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亂亂的,很多事情都理不清楚。

古俊樊見她這樣子,就有些懊惱自己提起來這個話題了。

畢竟她現在才剛剛醒過來,還需要休息。

“小熏,這些事情你都不要去想了,警方已經在介入調查,而且我想蕭墨昂得到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由他們去處理就好了。”

藍熏草也就點了點頭。

這時候,有特護送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古俊樊就理所當然的接了過去,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再把藍熏草從床上扶了起來,讓她半靠在枕頭上,自己則端起來粥碗,舀出來一匙送到她的嘴邊去。

藍熏草本來是不想讓他這樣伺候着的,可是,也沒有拒絕。

許是因為頭部受到撞擊,動作稍大一點就會覺得暈暈的,身上又沒有一點力氣,自己來吃好像的确是有些難度的。

她吃的很慢,古俊樊喂的很細心。

這時候,病房的門,卻忽然給人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