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心中一驚,連忙沖了出去。

“以真……”

華恒連忙撿起衣衫就往外面沖了過去,此時此刻,宋以真腦子裏已經完全懵了。

荷姨同穆修要被處死了!

必須想個辦法救救他們才行!

當宋以真一股腦的趕到正午門的時候,那裏已經圍着重重百姓。

看着陳彩荷同穆修被押解跪在那裏,宋以真心中一凜,連忙沖上前道:“等等……”

秦真穿着一身朱紅色的麒麟服坐在那裏監斬,見宋以真到來,微勾起唇角讓人将她放了進來。

“秦督主請給我一點的時間,我必定讓陛下收回成命。”

秦真看了眼日晷,淡道:“陛下命令午時三刻将人斬首,宋院判你還有兩個時辰,可以求陛下收回成命。”

宋以真面上一喜,連忙轉身就跑,卻被斜伸過來的一只手抓住:“騎馬去。”

華恒将手中的缰繩交給宋以真,宋以真感激無比地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就朝宮裏急跑而去。

華恒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秦真。

秦真微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兩人目光相撞,彼此都差點被裏面的冷刀子給插成篩子。

華恒率先挪開眼,冷着聲音吩咐青嚴和名山若是午時三刻陛下的旨意還未下來,定要從東廠手中救下陳彩荷、穆修兩人。

宋以真火速騎馬趕往宮裏的時候,寧宗正面色沉沉地坐在長生殿中,質問戴皇後和國舅:“李氏餘孽竟然還活在世上,你們怎麽辦事的?”

國舅跪在地上,眼裏閃過一絲殺氣:“陛下,定是李氏在十六年前知道自己謀反要被誅九族,所才才提前将李氏餘孽提了出去。”

這話出,殿內一靜!

寧宗銳利且多疑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國舅身上,近來一段日子,寧宗因為服用丹藥的緣故,兩鬓雖然斑白,但面色紅潤,行動氣勢間天威尚在。

他眯眼盯着國舅:“當年的案子是你審理的,你竟然讓餘孽逃脫,說,該當何罪?”

國舅聽聞此話非但沒有膽戰心驚,反而覺得喜出望外,從寧宗話中種種意思來看,他是篤定了趙郡李氏在十六年前同反王謀逆一案的。

于是他磕頭道:“陛下,臣聽聞那陳彩荷是被周太尉認出來的。有沒有可能,周太尉當年也是知情人?而且臣聽聞陳彩荷的夫君乃江寧首富。他們家娶了謀逆之子,按當朝律法應當抄家。”戴國舅擡頭望着寧宗:“請陛下給臣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将剩下的謀逆餘孽,一網打盡。”

寧宗面色微微一沉,目光有些責備地盯着國舅,正欲說話的時候,只聽外面又響起宋以真那焦灼無比的聲音:“陛下,陛下,趙郡李氏後人的案情有冤,為了江山社稷的安穩,還請陛下重新審理此事。”

寧宗當即震怒,這宋以真還是戴罪之身,竟然能從大理寺跑進宮裏來,這背後是誰放他不言而喻。

寧宗忽然想起華恒為了宋以真硬闖長生殿的事情,眸光瞬間陰冷下來。這一個個下臣都敢三番四次的無召硬闖他的長生殿,長此已久的下去,還不得舉兵逼宮?

“來人,将她給朕抓起來。”

寧宗斷喝一聲,戴皇後和國舅兩人目光飛快的對視一眼,國舅立馬懂了她的心思,暗中朝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立馬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震怒之中的寧宗并未發現這些小插曲,而戴皇後看着那飛快跑開的小太監,嘴角微微的勾起。

正愁着怎麽殺了她,宋以真卻自己跑上門來了。

刀劍無眼,若是那宋以真在闖宮的時候發生點什麽意外,可怨不得別人。

此時,宋以真正被攔在長生殿外。

得令前來的幾個錦衣衛欲将她抓起來,宋以真身手零活地躲了過去,今天必須求得寧宗收回成命才行,否則荷姨和穆修便要人頭落地。

錦衣衛見她負隅頑抗,其中那受了皇後和國舅指使的錦衣衛隊長拔刀冷道:“愣着幹什麽?陛下有令,将她抓起來。”

話落,他已經握刀上前。

皇後和國舅讓他乘亂了解了宋以真的性命,此時此刻正是大好時機。那人眼裏閃過一絲殺機,揮向宋以真的刀,刀刀斃命!

宋以真見狀,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摸出迷魂散想制住那錦衣衛。

那錦衣衛可是皇後精挑細選出來對付宋以真的,豈能被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和雕蟲小技給弄到?

他閃身躲過宋以真扔向自己的迷魂散,冷聲喝道:“愣着幹什麽,此人以下犯上,忤逆陛下指令,按令當斬!”

其餘幾個錦衣衛一聽頭兒這麽說,頓時雙眼一凝,拔刀齊齊攻向宋以真。自從宋以真和華恒接二連三的硬闖長生殿之後,寧宗便将身邊的錦衣衛換成了大內功夫最好的。

原本一個錦衣衛已經讓宋以真招架吃力,如今四五個齊齊圍攻,宋以真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那錦衣衛隊長見準一個破綻,手裏的刀便襲準了宋以真的脖頸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随後趕來的華恒身體一抖,已經從馬背上掠空而起,他縱身躍下的時候,手中的馬鞭快如流星地纏住了那錦衣衛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刀給打在了地上。

華恒直飛上前,轉眼間便踢飛了圍攻宋以真的錦衣衛,長臂一伸,将她拉入了懷中。

他半擁着宋以真,冷眼睨着被自己打飛在地的錦衣衛,眸中的殺氣漸漸蔓延開來:“滾!”

“華少卿,陛下有令要将她抓起來。你這是抗旨不尊!”為首的那錦衣衛從地上爬起來,冷笑一聲道。

一旁通風報信的小太監見勢頭不對,連滾帶爬的跑進了長生殿,驚慌失色的大喊道:“陛下,陛下,華少卿又硬闖長生殿了!”

“什麽?”

寧宗一聽,頓時怒從心起。

反了!反了!

他怒意沖沖地從蒲團上起身,卻因怒極攻心,頭腦發暈,眼前一黑,竟然栽倒在地。

“陛下。”

戴皇後見狀一驚,連忙上前扶住寧宗。

見他雙眼緊閉,已經昏厥過去,眸光微微一閃,扭頭神色寂靜地看着國舅道:“陛下身體不适。”話落,她偏頭看向一旁的偏殿:“清河道長,你出來替陛下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