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的藍小澤,沖動起來就不顧後果。
本來,他已經在門外聽了一會了,不過剛開始還忍着,覺得不看僧面看佛面,蕭墨昂的面子總要顧及到,所以沒有吭聲。
可是,到最後,林素薇的那些話越說越過頭,他也就越來越生氣,終于忍不住沖進來了。
就算是他們蕭家有錢有勢又怎麽樣,也不能這麽欺負人不是,姐姐這裏還病着呢,她就亂七八糟說上一堆,還真當藍家沒人了嗎?
氣急了,藍熏草的話也根本就聽不進去:“林素薇,你不要太過分好不好,難道人生病也能算計好時間嗎,我們藍家人可沒那個本事!”
林素薇幾時給人這麽指着鼻子罵過,心裏氣的不行,也沒了昔日的風度:“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學無術不算的還學人家去吸毒,你拿鏡子照照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要不是我們蕭家罩着,你現在說不定早就沒胳膊斷腿了。”
藍小澤給揭了短,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了:“我是個什麽東西不要緊,總比某些人表面上是個人,實際上內心要多肮髒有多肮髒的強……”
藍小澤口不擇言起來,什麽話也都說出口了,而且聲音也在不受控制的提高。
他此刻是站在門口的位置的,激動之餘,也沒有關房門,自然而然的,走廊裏路過的人就都留意到了他們這一幕,很多人甚至都都駐足觀望起來。
不過,他的話并沒有能繼續下去,因為,有人打斷了他。
一道沉冷涼薄的聲音在他身後驟然響起來:“藍小澤,你太不象話了!”
如果換做是別的什麽人,藍小澤大抵是不會去理會的,可是,說話的人竟然是蕭墨昂,他就不得不住了口了。
一來,因為他本能對他的忌憚,二來,是因為對他的敬重。
好像,就連父親藍振業和母親溫芸在他心目中,也未必有這個姐夫有分量。
不過,嘴上不吭聲了,臉上依舊是一副不服不忿的神情,板着臉也不說話。
藍熏草真有一種見了救兵的感覺了。
要不是蕭墨昂的到來,她還真就不知所措了,事情鬧到越來越僵,在中間為難的只能是她和蕭墨昂。
不過,即便這樣好像也并不好收場呢。
林素薇氣的臉色泛白,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顯然,她今天是給氣急了。
從來遇事都沉着冷靜,成竹在胸的蕭墨昂難得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目光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藍熏草臉上掃過,并沒有開口。
藍熏草這時才反應過來什麽:“小澤,快給阿姨道歉,你是不是又跑去喝酒了,滿嘴的胡說八道。”
藍小澤狠狠瞪自己的姐姐一眼,心裏是滿滿的不忿:都給人欺負成這樣子了,還壓着自己不讓開口,也真有夠窩囊的了。
這才進了蕭家的門沒幾天,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可真是有夠受的。
這麽想着,小臉一揚:“我道歉,我給你撐腰你還讓我道歉,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就算咱們藍家欠了他們蕭家的,也不用你這麽委曲求全的來還債。”
“小澤,你能不能不這麽胡說八道?”
藍熏草雖然冰着一張臉,也依舊對自己這個氣急敗壞的弟弟毫無震懾力。
蕭墨昂咳嗽了一聲:“小澤,道歉!”
他此刻沉着一張臉,語氣亦是冰冰冷冷的,毫無溫度。
藍小澤本來就是對他心存畏怯,此刻,眼見着他是真的生氣了,心裏也就難免忐忑起來。
可是,叫他道歉,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吧,這件事,擺明了都是林素薇蠻橫欺人在先麽,又不是自己的錯。
但轉念想想,又覺得蕭墨昂現在的态度也沒錯,畢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總要顧忌他老媽的面子啊。
但是,讓他低這個頭,也委實不甘心呢。
索性,直接掉頭就走。
“小澤……”
藍熏草試圖要叫回藍小澤來,他又怎麽會理會?
病房裏只剩下三個人,一下子靜寂無聲了。
藍熏草望一望臉色鐵青的林素薇,小心翼翼的開口:“媽,小澤他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林素薇冷哼一聲:“我哪敢呢,你們藍家可都是厲害的主兒,我是惹也惹不起的。”
摔下這句話,拎起來自己的昂貴鱷魚包,甩身就走。
藍熏草望望面無表情的蕭墨昂,心裏說不出來的忐忑。
“墨昂……”
想要解釋兩句,話才出口,就給蕭墨昂直接打斷:“沒事的,我待會給小澤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就好了。”
不是興師問罪,也不是袒護自己的母親,卻直接來了這麽一句。
藍熏草是意外的,她搖搖頭:“小澤那裏沒事的,你還是先和媽解釋解釋吧,我看她剛才的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蕭墨昂坐在她的身邊:“我想如果不是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小澤也就不會那樣了,不說她了,你現在好些沒?”
藍熏草嘆了口氣,她倒是沒什麽了,可是這麽一鬧騰,一大堆的麻煩也就來了,心裏說不出來的堵啊。
蕭墨昂替她貼心的理一理被子,然後一眼望到桌子上林素薇拿過來還沒有打開的保溫盒:“還沒吃東西吧,來,我喂你。”
藍熏草毫無胃口:“我已經吃過了。”
蕭墨昂卻依舊取出來裏面的雞湯:“才醒過來就吃過了,吃的什麽呢?”
藍熏草挺納悶的望着他:“你怎麽知道我才睡醒?”
“當然是有人會告訴我。”蕭墨昂就笑笑:“所以我才會這麽及時的趕過來阻止一場世界大戰了。”
于是接下來,藍熏草就別無選擇的由着他一口接一口喂着雞湯。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吧,這做雞湯的人不咋地,可是這雞湯呢,味道還是不錯的。
味道濃香卻又不油膩,即便她本來沒有什麽胃口的,也喝進去了不少。
蕭墨昂伺候起人來也實在很有耐性,喂完了,還用紙巾仔仔細細替她擦一擦嘴角,動作細致入微。
藍熏草望着他的半張側臉,就又一次移不開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