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
那丫鬟遍體鱗傷的趴在地上,華恒冷哼一聲,立馬有人一鞭子甩在那丫鬟身上,那丫鬟吃不住刑罰,這才結結巴巴的說:“宋以真被五公主帶出了城外……”
華恒目光一凜,立馬起身,帶着人馬就去追查今夜出城的馬車,然後依着消息朝城外西郊的亂葬崗那邊追了出去。
正在督主府批審折子的秦真,從孫琅口中得知了宋以真被五公主綁架的消息,面色而平靜地點了點頭,一雙眸子裏卻攜滿了風刀雷電。
孫琅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地上,問道:“幹爹,要不要讓東廠去尋人?”
“不必了!”秦真道:“已經三更天了,準備上朝!”
他将最後一份折子批號,放在了桌上,略微頓了頓,又對孫琅吩咐道:“密切注意那邊的動靜!”
“是!”
孫琅應聲,從地上爬起來輕聲離開,去準備秦真上朝所需要的東西。
華恒帶着一隊人馬半夜出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寧宗的耳中。
上朝前,寧宗傳來秦真,細細詢問了此事。
秦真看了眼漸漸泛青的天色,這才恭謹道:“好像是宋院判在華府失蹤了,華少卿心中着急,連夜出城去尋人了。”
“什麽。”
寧宗心裏也很着急,三番四次的被宋以真從死亡邊緣線拉了回來。寧宗現在深谙一個道理,神醫不能死。
于是朝也不準備上了,直接吩咐秦真帶着東廠的人馬一起去尋找宋以真,還嚴口下令,務必要把宋以真囫囵、安全的找尋回來。
“臣,遵命!”
秦真撩袍下跪之後,起身走出了殿外。
朦胧昏沉的天色下,他細聲道:“讓人将寧宗為了宋以真不上朝的消息,傳播出去,務必要讓五公主第一時間知道。”
他一邊說,一邊腳步急促的過了夾道朝宮外走去。
宮裏的大臣一聽宋院判失蹤,寧宗急的都不上朝了,全都面面相觑。而五公主得知這個消息,氣的把梳妝臺都砸了。
從楊隐口中得知宋以真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冷笑一聲。
華恒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亂葬崗。
宋潛和穆修早就焦急的四處尋找宋以真的下落,華恒凝眸看了眼地勢,忽然縱身飛上樹,想借着高出的地勢仔細觀察着周圍的地形。
一陣帶着血腥味的風,從低處吹了過來。
華恒眉頭一蹙,連忙足尖一點,施展着輕功循着風中的血腥味朝前飛去。
半柱香之後,他找到了綁着宋以真的洞穴,一見地上那淋漓的鮮血,還有野狗和狼的屍體,瞳孔一縮,連忙顫抖着身子朝洞穴口走去。
一道白光忽然閃電般的朝他襲擊而來,華恒拔劍一斬,那紅眼小狼崽嗷嗚一聲,瞬間帶傷消失在了樹林中。
此時朝陽初升,當華恒看清宋以真面色蒼白的被狼和野狗的死屍壓積的時候,只覺呼吸一窒,連忙跳下洞穴,渾身顫抖的把抛開郎和野狗的死屍,把宋以真抱在了懷裏。
見宋以真渾身鮮血,華恒喉頭一甜,他強壓下喉頭的腥甜,伸手去觸摸從宋以真的臉。
見她臉頰微弱,還有呼吸,華恒這才徹底松了口氣,他緊緊把宋以真抱在懷裏。
真是不敢相信,如果她死了該怎麽辦?
“咳咳……”
宋以真被華恒抱的險些踹不過氣,她清咳幾聲,這才嗓音沙啞的道:“力氣小點,沒被狼咬死,都要被你勒死了。”
聽到宋以真的聲音,華恒喜出望外的低頭看着她,嗓音止不住的顫抖:“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用袖子給她擦臉,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誰也不知道當他看見宋以真滿身鮮血的被狼和野狗的屍體壓在地上的時候,他險些崩潰。
“以真,以真……”
穆修和宋潛也找到了這裏,兩人情急之下也往坑裏跳。“砰”,卻因為地勢太窄,結果兩人撞在了一起。
而華恒則早在兩人往坑裏跳的時候,早就抱着宋以真從坑裏飛了上去。
宋以真聽見這聲響,連忙從華恒肩頭蹭起來看。一見宋潛和穆修兩個清風朗月的少年書生,在堆滿畜生屍體的洞穴裏撞了個滿懷。“撲哧”一聲給笑了出來,聽見宋以真的笑聲,三個大男人的神情都放松了許多。
尤其是宋潛和穆修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哈哈大笑起來。這爽朗的笑聲,配着初升的朝陽隐約算是驅散了現場的血腥味兒。
陽光驅散了山裏的寒氣,晨風吹動樹梢簌簌作響。
秦真站在山坡上,冷眼睨着華恒将宋以真抱下了山。直到眼前沒了人影,只剩下滿山坡的荒涼,這才轉身離開。
宋以真被華恒找到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回了京城。
寧宗心情大好,大臣們則暗中嘆氣終于可以上朝了。至于宋以真,有些懵逼地看着被華恒手下擡回來的狼屍,有些納悶的問:“大哥,這是作甚?”
在離開的時候,宋潛忽然讓人把這些狼的屍體都拉了回去。
聽她這樣問,宋潛微微一笑,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卻沒說話。
回到醫館,傍晚的時候。
聽王珠和小草說自己成了外面的打狼英雄,宋以真還一臉懵逼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早上宋潛讓人把狼屍擡回來的時候,旁觀的路人見到那麽多狼屍都很震驚。
以為大理寺少卿專門帶着人去西郊打狼去了,要知道西郊的狼一直是汴京人們心中怪獸一般的存在。
如今狼盡數被打死,衆人都很歡呼,再一追問,才知道是汴京醫館的東家打死的,于是宋以真除了有個神醫的名頭之外,又多了個打狼大俠的稱謂。
宋以真東郊打狼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好奇這宋神醫沒事兒跑去東郊打狼做啥?
于是宋以真打狼的初衷,又演變出了無數個版本。其中一個版本就是惡女嫉妒宋以真,謀殺不成反成就打狼英雄。
汴京百姓都擁有一顆探究八卦的心,到了第二天這個版本幾乎殺死了其他版本,成為了汴京流傳最廣的閑話。
就連茶館裏都連夜加急,寫出了戲本子來傳唱。宋以真約着華時同和周詠絮去聽過一回,那說書人說的簡直不比蘇越澤差,情緒飽滿,一波三折的聽下來,她都有些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