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曦臉上難得沒了吊兒郎當的笑容:“不是都已經鬧分手了麽,還口口聲聲蕭墨昂有多好,有的人啊,就是口不應心。”

藍熏草給他說的有點不自在,好像,是有那麽點口不應心啊。

不過,她又怎麽可能承認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成熟也不算是什麽優點啊,整天都在忙啊忙的,像是你這樣挺好的,随心所欲,悠閑自在的。”

方正曦于是就得意的笑了笑:“那嫂子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在說其實我比二哥優點更多些,他那個人太古板沒趣。”

藍熏草想也沒想的點頭,随他去怎麽理解吧,又有什麽關系。

可是,方正曦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立刻懊惱自己已經出口的一番話了。

“那嫂子現在既然都和二哥鬧僵了,可不可以考慮一下,讓我做個替補啊。”

藍熏草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了。

這玩笑開的有點過吧。

表情有些僵硬起來:“方正曦,不要亂說話,會給人誤會的。”

方正曦就依舊笑的沒心沒肺:“誰會誤會啊,我看啊,你就是擔心二哥知道了會吃醋。”

給他的一句話說的一張臉緋紅,藍熏草直接否認:“胡說八道,我又和他沒關系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說的那麽絕情幹嘛,二哥聽了會傷心的知道麽。”方正曦一面說着,一面站起來:“嫂子想吃點什麽,我請客。”

藍熏草這才留意到,天邊已經是斜陽西下,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心裏面是郁悶的,都這個時候了啊,蕭墨昂按理說應該也該回到老宅去了,發現自己沒回去,竟然也不聞不問的。

不過,管他呢。

就算是兩個人真的就此分道揚镳了,不是還有接下來的路要走麽,沒有誰地球不也還是一樣的要轉麽。

本來是沒有什麽胃口的,可是還是點頭同意方正曦的提議:“好啊,有人請吃飯當然不吃白不吃了,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聚香園的菜,去那裏可以吧。”

方正曦點點頭,這家酒店可是蕭墨昂慣常去的,菜做的好是一定的。

因為是和方正曦一道過去的,所以也就不用擔心會沒有位子了,豪華包廂裏,已經有服務生在迎候他們了。

方正曦把菜單遞過去給藍熏草:“嫂子,你來點就好,不用給我省錢。”

藍熏草倒是不考慮省不省錢的問題,方正曦這樣的富家闊少,可不是差錢的主兒啊。

可是對着菜單上那些陌生的菜名,她覺得有點兒懵。

要知道,以前和蕭墨昂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是從來不負責點菜的,可是每次等到菜上來了,卻都是她喜歡吃的。

習慣已經成自然。

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自己的所有喜好了如指掌了。

藍熏草心裏面油然而生出一種失落,可惜,他和她就這樣走到盡頭了。

從此以後,沒有人再像他那樣會對自己無微不至,更沒有人像他這樣用他獨有的方式默默付出。

眼睛,忽然有些澀澀的不舒服。

原來,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身邊的日子,一但那個人離開了,會有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意蔓延。

不想讓不相幹的人看出來自己的異樣,藍熏草把手裏的菜單推過去方正曦一邊,一面站起身來:“你來點吧,反正我吃什麽都一樣—我去下衛生間。”

出了包廂的門,去了衛生間,對着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妝,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宮小姐,您今天真漂亮。”

好像,姓宮的人實在不多。

藍熏草不由得就愣了一下。

然後,那兩個在對面鏡子處補妝的女人還在繼續她們的話題:“我看今天蕭總也喝了不少酒,不過他酒量可真好。”

宮媛媛的聲音:“當然,比你們家那位好多了。”

另一個女人就嬌嗔着:“什麽我們家那位,我只是孟總的秘書。”

“切,還騙我呢,有做老總的送自己秘書豪車別墅的麽,當我不知道你們那點事,你們孟總一年能回幾次家啊,還不都是陪你這個狐貍精在外面逍遙快活的麽。”

宮媛媛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可聽的出來并不是信口開河。

另一個女人就推她一下:“讨厭了你,小心我掀你老底,就不信你和蕭總是清清白白的,坦白交代,你對他的床上功夫還滿意不啊,一看就知道蕭總就是那種很兇猛的類型……”

越說越露骨,越說越過分。

然後,補好了妝的兩個人嘻嘻哈哈的離開,衛生間裏才恢複了安靜。

藍熏草剛剛為了不至于給她們發現自己的存在,一直沒有擡頭,這時,才整理一下衣服,出了門去。

心裏卻是無比郁悶的。

怎麽這麽巧,蕭墨昂竟然也來了這家酒店吃飯,但願,不要讓他撞見自己才好。

可是,心底裏面又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如果真的遇到他會怎麽樣呢?

他是依舊冷着一張臉對自己視而不見,還是繼續之前的冷言冷語呢,或者,他會像是以前一樣霸道的把自己拉到一邊去,不做任何解釋的……哎,又胡思亂想,不嫌丢人麽。

因為衛生間裏的際遇,藍熏草再一次情緒低落,又害怕會偶遇到蕭墨昂,一徑都低着頭走路的,以至于差一點走過了自己包廂的門。

方正曦已經點好了菜,此刻正翹着二郎腿打電話,見到她回來,就直接對着電話那頭來一句:“好了好了,不和你聊了啊,我這裏還有貴客要陪呢,改天請你喝酒啊。”

藍熏草在他對面坐下來:“你要是忙的話不用陪我,把帳付了然後忙你的去就好了。”

方正曦果斷搖頭:“那怎麽成呢,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

說的好像他和她有什麽不比尋常的關系一樣。

藍熏草皺皺眉頭:“我一個人怎麽了,又不是小孩子。”

方正曦就一本正經的開口:“你要是在我手裏給丢了,二哥還不扒了我的皮啊。”

藍熏草瞪他一眼,這話說的,什麽是“在他手裏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