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昂的語氣從來沒有過的沉重:“熏兒,這件事真的很值得懷疑,所以,我們不要去胡亂猜測什麽可以麽,那還為時過早知道麽。”
藍熏兒苦笑,她也不願意相信這就是事實啊,可是,不是已經有很多人都相信了麽?
自己這裏才剛剛回國,就已經天下大亂了,以後會怎樣,她真的是不敢想像的。
蕭墨昂望着她眼裏面噙着的淚花,心裏面是痛的:“熏兒,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孩子,所以,就即便将來證明了那些結果是真實的,也不會影響到什麽的,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知道麽。”
藍熏草對他的承諾深信不疑,可是,即便這樣又如何?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就是他不對自己放手,自己又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留在他的身邊呢。
因為愛他,所以不願意看着他他左右為難,更不願意他的人生殘缺不全。
他是那麽的優秀無匹,他應該有他完美的人生。
不過,這些話,她并不想說出來。
因為,她的心裏面,還殘存着一線希望,讓她不想這麽早放棄。
“墨昂,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爺爺身體不好,一定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氣。”
不管是誰對誰錯,真的讓老爺子因為這件事情有個什麽閃失,她都是那個罪魁禍首。
蕭墨昂聽她這樣說,心裏多少釋然了些:“我已經和爺爺說好了,再做一次檢查,在結果出來之前,這件事情誰也不要再提了,我們,就住在這裏就好。”
聽起來,這樣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蕭妍茹的婚期将近,鬧起來蕭家也很丢面子不是麽?
這一夜,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藍熏草沒有像是每常一樣窩在蕭墨昂懷裏睡,背對着他,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蕭墨昂從身後環住她,也不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相擁着直到天明,一動不動的姿勢。
陽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藍熏兒才動了一下已經漲麻的胳膊。
這個時候,蕭墨昂該去公司了。
直覺告訴她,他其實已經醒了。
“好像時間不早了。”
“嗯。”
“你好像應該去公司了。”
蕭墨昂沒動:“可以不去。”
什麽是可以不去?藍熏草推開他還纏在自己腰上的手:“我餓了。”
他這才輕笑一聲:“是麽?想吃什麽,我給你叫外賣。”
每常,心情好的時候,他都會親自下廚,做一點簡單的也是她喜歡吃的飯菜,今天,顯然是沒心情的。
藍熏草起身:“你随便叫吧,反正我愛吃什麽你都知道的。”
他早就對她所有的喜好如指掌,不是麽?
只是,也許以後,她要慢慢适應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了。
蕭墨昂已經在打電話,交代人訂外賣。
不過,當幾樣精致小菜送過來的時候,藍熏草又實在食不下咽。
睡不穩,吃不下。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像是油煎一般。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等待的煎熬。
“墨昂,既然是再做一次檢查,還是盡快安排吧,我等不及。”
……
蕭妍茹對着鏡子化妝,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的身邊,林素薇臉色有些複雜。
“小茹,最近兩天,都不大見陸言過來。”
“要訂婚了,他那邊當然也很多事情處理,忙是難免的。”
蕭妍茹漫不經心一句。
提起來自己的未婚夫,并沒有該有的興奮和期待,倒像是在說一個路人。
林素薇不言語,心情也是不大好的,以前,倒沒覺得怎麽着,可是現在,就總感覺兩個人很不對勁。
蕭妍茹的淡漠是瞞不住人的。
而陸言,怎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目的已經達成,然後立刻變了一種态度的樣子呢?
要說是忙,以前他也是一樣的啊,可是那時候就有時間三天兩頭的跑過來蕭家,和蕭妍茹形影不離,現在,怎麽就不可以了呢?
還以為,只是自己的女兒一個人對這場婚姻不夠熱衷。
原來,陸言也是一樣。
讓她這個當母親的,難免為他們的将來擔心不已。
但願,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轍才好。
林素薇嘆一口氣:“工作要緊,感情也需要培養,他沒時間,你就多過去陪陪他。”
蕭妍茹已經處理好了自己的一張臉:“好了,知道了媽,最近發現您越來越啰嗦了。”
林素薇就笑了,有哪一個母親,看着自己的女兒即将離開自己身邊,不是不舍和焦躁的呢。
不過好在,這還只是剛剛訂婚而已。
她這輩子真的是個操心的命,女兒如此,兒子就更甚了。
昨晚上,蕭墨昂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自己叫人去查了一下,竟然也不在他的別墅。
說到歸其,還不是擔心那個藍熏草回來老宅受了委屈?
她這個做媽的,在他心裏也終究是沒分量的。
不怪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麽想着,林素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小茹,你覺得你二哥會跑去哪裏住的可能性大些。”
蕭妍茹皺皺眉頭:“我也不好說,不記得他還有另外買房子啊,不過二哥那個人,不會跑去住酒店的。”
酒店裏人多眼雜,也不方便不是。
這年頭只要有錢,想買幢房子不過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而已。
林素薇嘆一口氣:“這次的事情,我真是沒想到老爺子也會妥協。”
提起來當時蕭墨昂的态度,她現在還有氣,竟然連那樣的話也說出來了,還真是威脅意味十足。
不過,有什麽法子,不只是老爺子,就連自己當時也是提起來一顆心了。
畢竟,當初他和念珺分手時他的反應實在太過偏激了些。
直到現在想起來她也還心有餘悸。
三十歲的蕭墨昂,如果再在這個藍熏草身上消耗幾年的光陰,就太可怕了。
借助外力迫使他們兩個人分開也許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不過,除了這個,真是再找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她自己的兒子,當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的,他對藍熏草的感情,實在是太過深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