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宋以真一被秦真拉入屋內,就滿心戒備地盯着他。

秦真垂眼睨着她手中握着的銀針,冷笑一聲,伸手奪去了過來。

他低頭把玩着銀針,嗓音涼涼地道:“宋院判的彩帶似乎很暢銷?”

宋以真愣住,心想這事兒都過去一天了,他怎麽還念叨着?

她張口想說話,卻發現自己被點了啞穴。于是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伸手給自己解開了穴道,這才道:“若是秦督主找我來便是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恕在下不奉陪!”

話落,她轉身要走。

秦真冷笑一聲,手指一動,隔空點了宋以真的穴道。

宋以真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怒目瞪着眼前的門,那種門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麽也跑不出去的感覺實在太憋屈了。

身後有輕巧的腳步聲傳來,秦真走到她身後,輕嘆了一口氣,彎腰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你想幹什麽?”

宋以真神色驚恐地看着盯着他,想說話,卻連啞穴都被點了。只能用神色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秦真将她抱到了圓桌上坐着,見宋以真神色驚悚地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放心,這是宮中,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宋以真:“…………”

不對我做什麽,你倒是放開我呀?

秦真看懂了她眼裏的意思,輕輕彎起唇角。

金色的燭光映着他那白璧無瑕的臉,帶着一抹遲重色彩。他眼尾勾出涼薄的弧度,微微上挑的狹長眸子中帶着他獨特的韻味。

“我現在越來越見不得你和其他男子喜笑顏開的模樣……”他神情專注地盯着她,那模樣,好似整個天地之間都只有宋以真的身影一般。

這樣專注的神色,很容易讓人生出一種‘你就是他全世界’的錯覺來。

但宋以真知道,錯覺始終是錯覺。

秦真這樣涼薄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在乎,他所有的不過是屬于自己的偏執和無情而已。

“宋以真……”

秦真喚她的名字,只覺得心緒複雜。

他蒼白冰冷的手指順着她臉頰的弧度緩緩來到紅唇旁,大拇指熟稔的摩挲着她柔軟殷紅的唇畔:“明明我眼裏心裏都只容得下你一個女人,你卻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其他的男人!”

他的手緩緩自唇畔落在了她纖細的脖頸間,眷戀無比的輕觸着她脖頸間那柔嫩的肌膚。

宋以真瞳孔微微一縮,來了,來了,這變态又起殺心了!

“你說我是不是殺了你,就能變得向以前那樣?”

融融如橘的燭光裏,秦真神色慵懶地睨着她。宋以真怕的嘴唇都在抖,窗外夜色合圍的重樓宮殿,靜谧的讓人害怕。

明明被點了穴道,可她依舊吓的牙齒打顫。

“你怕了?”

秦真将手從她脖頸間拿開,伸出手臂細細将她圈在自己的懷裏:“你要是怕我,就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宋以真坐在桌上,有些無助的被秦真攏在懷裏。

抱着她的人,伸出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她的頭,仿佛是溫柔至極的情郎,帶着這世間從未有過的溫存來撫慰自己的心上人。

可這種溫柔,卻讓宋以真心裏無端發抖。

察覺到她瑟瑟發抖的身體,秦真微微嘆了口氣。他松開雙臂細細觀察着她的臉色,見她精致秀美的小臉上毫無血色,就連那雙平日裏熠熠生輝的眼眸都變得暗淡起來。

秦真忽覺心中一痛,他蹙着眉頭,伸手解開了宋以真的穴道。

宋以真一得自由,連忙逃離了他的懷抱。她站在離他三尺遠的距離,伸手撫着顫抖不已的胸口急促喘氣!

秦真微微眯眼,長長的眼睫交織起來,遮住了眼裏那涼薄的神色。

“你神經病啊,口口聲聲說着在乎我,卻動不動就想殺了我。”宋以真克制不住的指着他大罵道:“不是正常人,就別想着擁有正常人的感情!”

秦真心中一沉,長睫微微顫抖着,在這空曠的大殿裏,讓人虛虛實實地根本瞧不清他眼裏的神色。

宋以真深吸了一口,覺得自己方才那番話似乎說的有些過分,便拍了拍心口,壓住心裏的憤怒和那些許的歉意,對着秦真道:“秦督主,你對我的感情不是真的感情,而是占有欲。你只是……”

她抿了抿唇,有些苦澀的道:“我只是無意闖進你生命裏,得知你秘密的陌生人。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對我這個知曉你秘密的人特別在意。”

秦真突兀擡頭看她,那一瞬間的眸光清澈的要人命!

宋以真眨了眨眼睛,輕嘆了一口氣:“真正的感情是想為一個人好,而不是你這樣動不動就想殺了我。”

秦真一笑:“可我終究舍不得動你一分一毫。”

宋以真微怔,神色呆呆地看着他。

秦真走上前,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他的指尖來到耳畔,撚着她的耳垂慢慢的揉搓:“我這樣對你自我我的道理。”

“有屁的道理。”

宋以真咬牙切齒的出口罵道,方才那一點輕微的感動,早在這句話出口瞬間煙消雲散。

她真心覺得自己和秦真有代溝,于是‘累覺不愛’的看着他道:“秦督主不管你想對我如何,但我懇求你,別再動不動就想殺了我。你若真想殺了我,還麻煩你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乘我睡着一刀子結果了我。免得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戰戰兢兢的心裏發慌。”

落下這話,宋以真趕緊腳底抹油的開溜。

走出門口,見不遠處守着一個小太監,一看就知道是給秦真把風的忠犬。

那小太監見她出來,先是一愣,連忙小步上前請安:“夜裏風大,宋院判不如在偏殿裏坐坐?”

“坐你妹!”

宋以真怒道:“陛下不是身體不舒服?華少卿什麽時候出來?”

“奴才不知道啊,而且……”那小太監有些委屈:“奴才沒有妹妹!”

宋以真簡直了,怒極生笑的感覺不知道衆位有沒有?反正她現在是笑慘了!

她收斂了臉上笑意,嚴肅問道:“陛下今晚沒有傳喚我?”

小太監不敢回答,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偏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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