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藍熏草收拾妥當,坐到飯桌前的時候,蕭墨昂正一面吃着飯,一面低頭翻看一本雜志,臉色有些沉郁。
最近一陣子,他的狀态都不大好,所以,藍熏草也不以為然。
面對他的時候,心情還是難免壓抑的,低着頭,不說話,食之無味的喝着粥,也不吃菜。
對面的蕭墨昂終于是開口了,聲線是冷冷的:“你故意的是不是,這麽做真的好麽。”
藍熏草擡眼望一下他面前的雜志,看不大真切,不過也猜得到一定是有關于昨天的一些報道了。
“可是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我又不想繼續做你的蕭太太,如果對我有意見就馬上離婚啊。”
蕭墨昂手裏的筷子“啪”的一下摔到桌子上,臉色鐵青,顯然,她赤裸裸的的挑釁成功的激怒了他。
人已經從位子上站起來,馬上要拂袖而去的意思,不過,最終還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隐忍,讓藍熏草心裏面有着莫名的愧疚,可是,她依舊沒有開口,低着頭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發脾氣一樣。
她覺得自己別無選擇,她必須要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有一句話說的是,長痛不如短痛。
她必須要盡快的離開他的身邊,自己才能夠得以解脫,那麽他也就解脫了。
蕭墨昂卻再一次開口:“我覺的,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談一下。”
“談什麽?”
“我想要和你說清楚一點,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所以我希望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藍熏草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以為,我是那麽輕易就可以改變主意的人嗎,那你就錯了。”
蕭墨昂定定的望着她寫滿果決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最近媒體上的有關于藍熏草的一些負面新聞,簡直多的數不勝數。
先是酒吧喝酒,然後演唱會追星,還有就是和方正曦的新聞,和古俊樊的報道,幾乎是随處可見。
當然這些事情是瞞不過老爺子的,他已經氣的不行,不止一次勸過他,當斷不斷,必留後患,藍熏草并不适合他。
母親林素薇也和他說起來這件事,語重心長的。
就連要好的朋友,也委婉的提醒他要好好管管老婆。
可以說一時間,這件事情已經鬧的人盡皆知。
藍熏草這麽做的目的顯而易見,不過是要逼着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而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妥協的。
無奈的嘆一口氣:“随你吧,只是你應該清楚我是不在乎這些的。”
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而他面前的粥碗,根本也沒有動上幾口,還剩了一大半。
藍熏草手裏的動作也頓了下來,味同嚼蠟,一樣的吃不下去了。
保姆不知道是無意經過,還是特特的想和她說兩句話:“太太啊,蕭總他最近真的挺難過的,天大的事情把話說開了就好了,何苦這麽鬧下去呢,你心裏難受,他就更難受啊。”
藍熏草低着頭,不說話,不知道是根本沒有聽進去保姆的話,還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所有人都以為,是她錯了。
可是,她真的錯了麽。
……
林素薇望着報紙上的照片,神色怡然。
慢慢的喝一口咖啡:“這個女人,我看她是真的不想好了,蕭太太的位置坐夠了。”
蕭妍茹一面擺弄着手上新做的指甲,一面笑着開口:“就是就是,還正愁着怎麽把她掃地出門,這下子可倒是給了我們機會了,媽你沒看爺爺當時氣的那樣子,就差一點掀桌子了。”
蕭家名門望族,當然是極注重聲望的,鬧成這個樣子,老爺子不氣急敗壞才是奇怪呢!
林素薇慢悠悠喝着咖啡,臉上的神情是凝重的。
她可沒有蕭妍茹表現的那麽樂觀。
老爺子就是再有氣,可是也還顧及着蕭墨昂的态度,眼見着他最近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老爺子哪裏忍心再苦苦相逼?
而蕭墨昂,擺明了是放不下這段婚姻的。
所以,現在說把藍熏草掃地出門,也還是有一定難度。
不過選在這個時候推波助瀾一下,那就容易多了。
不過,這件事情好像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對了,小茹,你的生日要到了啊,都準備好了嗎?打算在哪裏辦?”
蕭妍茹最近因為接手了度假村的事情,一直都挺忙的,倒是把自己就要過生日的事情也給忘到腦後了呢。
聽母親提起來,才想了想:“還沒想好的,嗯,不過我覺得在家裏辦好一些吧,爺爺喜歡熱鬧。”
“嗯。”林素薇點點頭:“那我就着手安排一下了。”
蕭妍茹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偏偏在感情的問題上連番不順,叫她這個做母親的一直懸着一塊心病。
別人家的女兒這麽大,早就連孩子都生了,可是她的女兒呢,又聰明又漂亮家勢又這麽好,偏偏就總遇不到個合适的。
上次陸言的事情以後,又給了她很大的打擊,親也不相了,大有就這麽一直單下去的意思。
不過,她的身邊好像也不是沒有合适的人選了啊,就比如,上一次的那個楊律師,感覺人就不錯,青年才俊,前途無量。
林素薇就忍不住試探着問一句:“小茹,那個楊律師,你們最近還有聯絡嗎?”
提起來那個惡心人的楊楓,蕭妍茹的臉色可就立刻變了。
“媽,那個人可是讨厭死了,千萬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壞了我的好心情。”
見她這樣的反應,林素薇就知道是沒戲了。
猶豫一下,才又試探着問一句:“小茹啊,那,你最近和古俊樊還有聯系麽,我聽說他的診所最近做的不錯,風生雲起的,而且,人也還一直單着。”
蕭妍茹愣一下,神色有些黯然,随即果斷的搖了搖頭。
一直以來,古俊樊的名字與她而言,都是一個有着特殊意義的存在。
她和他之間,有過那樣的一段兒糾纏不清,直到今日,她依舊難以對他釋懷。
只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再怎麽苦苦去争去求,也是徒勞的啊。
她雖然心裏從來沒有真正的放下過他,可是,卻早已對他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