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出去轉了整整一天,還是一無所獲。

找份像樣的工作對于她而言,真的是很有難度的。

她本來學的是室內設計,畢業的時候成績也是不錯的,可是一般的房地産公司,更看重的都是工作閱歷,而不是成績。

還有,因為她特殊的身份,也給她找工作帶來一定的難度,很多人因為認出來她這張臉,就不說任何理由的直接把她拒之門外了。

沒有工作,當然是絕對不行的。

藍熏草失望而歸,愁眉苦臉地回到家裏,筋疲力盡的倒在床上,對着手機上一串串熟悉的號碼發呆。

她的朋友不多,能幫得上忙的朋友就更少可憐。

或者這其中,方正曦可以算上一個,但是,礙與他和蕭墨昂的特殊關系,她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除了方正曦,她還真就想不出來第二個,能在這種情形之下幫到自己的人了。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來了。

還以為是已經得到她離婚消息的爸爸媽媽打過來的,可是意外的是,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她此刻最覺得無言以對的古俊樊。

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按了接聽,不過,并沒有先開口。

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那一天那麽尴尬的畫面,現在想起來還讓她覺得心有餘悸。

無法面對,無法回憶。

電話那端的古俊樊亦是沉默了一下,才終于開口。

聲音裏也透出開深深的疲憊和沙啞:“小熏,你還好嘛。”

顯然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藍熏草覺得自己的喉嚨處像是梗什麽東西,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很好,倒是你—真是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連累你了。”

拿着電話的古俊樊苦笑,連累,她竟然是這樣想的。

他其實巴不得她能連累他一輩子,只可惜他沒有這個福氣。

本來因為擔心自己和她繼續的接觸會對她有更壞的影響,可是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出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找工作,他就忍不住給她打了這個電話。

名聲這種東西,雖然很重要,但是,有些時候也顧不得了。

既然蕭墨昂都已經因為此對她決定放手,甚至于看着她孤苦無助也視若無睹,那麽自己還顧忌那麽多幹嘛呢。

就算是明知道不能夠成為那個守護在她身邊一輩子的人,他也不能看着他的小熏一個人孤苦無依,備受煎熬。

“小熏,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有什麽怎麽辦的,先找份工作,然後把爸爸媽媽接出來。”

無論如何,她都要先和蕭墨昂撇清關系才行。

“那麽,你可不可以過我這裏來幫忙,診所裏最近實在很忙,需要人手。”

藍熏草愣了一下,随即馬上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毫不猶豫的拒絕:“不了,診所的事情我又不在行,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她的拒絕讓古俊樊很是失落,不過,也不好堅持。

兩個人接下來就沒有再說什麽,好像是因為那天的事情,他們之間無形之中的拉開了距離。

相對也是無言。

挂了電話的藍熏草,又在翻看各種報紙上的招聘啓事。

找工作的事情迫在眉睫,實在是耽誤不了了。

然後,一家地産公司發布的招聘信息吸引了她的眼球。

他們竟然,破天荒地向應屆畢業生敞開了大門,而有關于室內設計的專業,竟然足足有十幾個崗位的空缺。

藍熏草翻來覆去的看着那個招聘啓事,怎麽有一種是量身定做給她準備的感覺呢。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難免忐忑的,畢竟有很多招聘啓事上寫的條件很寬松,但是實際應聘起來,可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但是無論如何,她也已經下定決心,明天要跑這一遭了。

哪怕希望渺茫,也總要試一試才知道嘛。

本來以為那應該不過是一家中小企業,可是等她到了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公司的規模不是一般的大。

接待她的是公司的人事部經理,态度很謙和有禮,只是簡單的看了一下她的履歷,就直接點頭了。

對着那份合約的時候,藍熏草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

不過呢,她還是隐隐有些擔心,在這樣一家頗具規模的公司裏,自己作為一個新人,會不會很吃力。

但是事實證明,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公司有專門的人來帶她,而她的底子也的确不錯,很快就已經适應了新的工作。

而關鍵是,這份工作的待遇又實在優厚,足以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可是剛剛緩過一口氣的她,又因為母親身體的緣故火上澆油了。

溫芸本來最近一陣子身體還算可以,但是畢竟是身體底子不好,感冒了一次之後就很虛弱起來,而且藍熏草的婚變也讓她很受打擊。

血壓升高導致腦出血,好在當時藍振業就在身邊,及時的把她送進了醫院。

雖然經過搶救,脫離了危險了,但是身體就大不如從前,必須要靠着昂貴的醫藥費來維系。

這樣的重重壓力之下,藍熏草就不得已,打算再找一份工作。

地産公司的這份工作,都是在白天的,她就打算再找一份晚上的兼職。

本來想回去之前的那家酒吧彈琴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給之前一直很器重她的酒吧經理拒之門外了。

沒法子,只好另找出路。

很巧合的是,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就在這時候打出了要高薪聘用一個鋼琴師的廣告。

藍熏草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應聘,竟然還順利地通過了。

當她重新坐到鋼琴前的時候,心裏面說不出來的五味陳雜。

自從離開了蕭墨昂,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鋼琴了,現在甚至都有了一種生疏的感覺。

輕輕地觸動琴弦,臺下就瞬間靜寂了起來,舒緩的音樂在她的指尖緩緩流淌,是那麽的悠揚悅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臺下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默默地望着她。

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等到她刻意的去搜尋,又什麽都尋不到。

會是誰呢,難道,是蕭墨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