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到弟弟藍小澤了。

藍熏草不放心他,趁着周末休息去了一趟他的學校。

因為臨近高考的緣故,學校裏很安靜的感覺。

她先是去了小澤的班級,有同學告訴她,藍小澤大概請假出去了,好像之前有人找他。

藍熏草就不由得皺眉頭,又和校外的人牽扯上了,叫人頭疼。

不過奇怪他之前一段時間不是挺安分的麽,怎麽又不消停了。

帶着滿心疑慮,藍熏草來到同學指點的那家小吃店。

果不其然,藍小澤在和一群人喝酒,熱熱鬧鬧的,一面還猜着拳,桌子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子好大一堆。

難怪他最近生活費高得離譜,之前還以為是因為臨近高考,學校費用升高了的緣故。

看起來并不是那麽回事,是他自己又在揮霍無度了。

藍熏草揪着眉頭叫一聲:“藍小澤,我找你有事。”

藍小澤很意外她會突然過來,有些興奮,不過因為喝酒給逮了個現行,又有點不自在:“姐,你怎麽過來了。”

“我就不能過來麽。”藍熏草冷着臉:“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藍小澤和那一桌子的人打了招呼,然後才出來:“姐,有什麽話就這裏說麽,都是我的朋友,又沒有外人。”

藍熏草也不理他,徑直往外走,走到了店外,人少一點的角落裏,才開口:“小澤,你怎麽可以這樣,不是告訴過你別和這些人來往麽,你還是個學生啊。”

藍小澤皺皺眉頭:“你當我願意啊,你要是不和姐夫離婚,我會和他們來往麽?”

藍熏草有種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這和他們離婚有什麽必然聯系麽?

藍小澤一臉委屈:“你倒是沒什麽,學校的同學以前是不敢惹我的,可是呢,知道你們的事情了,以前那些個合不來的,就都找我的麻煩,還說你和俊樊哥很多難聽的話,我又打不過他們。”

雖然他并沒有說的詳盡,可是藍熏草也已經明白了。

這件事多多少少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酒店裏的“捉奸事件”發生後,很多人明裏不說什麽,暗地裏,可是少不了添油加醋的瘋傳。

小澤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是很護着自己呢,當然聽不得這些,又是個急脾氣,和人起争執就難免了。

而且,以前,作為蕭墨昂小舅子的他,當然不會有人敢惹了。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有點心疼他一個小孩子,卻要給人這麽對待。

嘆了口氣:“小澤,聽姐姐話,別人要說什麽都随便他們說,我們又不會少塊肉,等畢業了,換了學校,就沒人找咱們麻煩了,可千萬別和人打架,爸媽知道了會受不了的。”

藍小澤其實骨子裏是一個很擰的人,但是在自己姐姐面前,說話從來留三分餘地。

嘻嘻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了,姐你就放心吧,一定不惹事,和朋友喝喝酒,也就是為的讓那些個不長眼的看看,我也不是好惹的。”

藍熏草臉色嚴肅起來:“我不管你是為什麽,酒這個東西是喝不得的,今天以後,都不許和人喝酒了知道嗎。”

“知道了姐,以後都不會了。”藍小澤态度倒是蠻好的:“不過,姐,今天先支援我點兒吧,手頭又緊了。”

藍熏草倒是不意外的,好像每次他她過來見他,都少不了要給掏空腰包,所以她每次過來也都是有備而來。

把自己錢包裏的十幾張百元大鈔遞過去給他:“自己手頭上也節約着點,爸媽身體都不大好,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賺的也不多。”

藍小澤搓一搓手裏面為數不多的幾張鈔票,皺皺眉頭:“就這麽點,待會兒負了帳就沒了。”

藍熏草橫他一眼,掏出來衣兜裏剩餘的幾張鈔票:“就這些了,你都拿去吧,不過一定記得以後不許再和他們喝酒了。”

藍小澤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容來:“知道了姐,你放心吧。”

他轉身往回走,走到半路上又忽然回過頭來:“姐,我和你說,你還是盡早和姐夫複合吧,那樣,我也就不用繼續過這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藍熏草皺着眉頭,想說兩句什麽,他已經快步離開。

心裏頭說不出來的滋味,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希望他們會複合呢?

酒店裏的一場鬧劇已經讓她顏面掃地,然後,又和方正曦鬧出來一場緋聞,就不要說是蕭墨昂了,以前蕭家的人尚且不肯接受自己,現在不就更加的不可能了嗎?

站在原地發了會子呆,才離開。

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她卻因為兜裏的錢都給了弟弟小澤,沒了吃飯的錢。

甚至于,連打個出租的錢也沒有了。

不過好在,這裏距離她的住處也不是很遠,慢慢走回去好了。

天氣并不是很好,人行路上空無一人,身邊一輛車子疾馳而過,有幾分眼熟,她忍不住望過去。

那應該是蕭墨昂的車子吧,媽媽可是說過,那樣的一輛豪車,整個中國就只有一輛。

車子開得很快,所以她并沒有看得清楚車子裏的人,可是,卻敢斷定裏面是坐了兩個人的,一男一女。

男人應該是蕭墨昂吧,那麽,那個女人呢,是哪一個?

會是那位何小姐麽。

也許是吧,畢竟看那天酒會上的情形,他們相處融洽,很有戲的感覺。

可是又為什麽,蕭墨昂會尾随自己的車子呢。

心裏面悻悻然的,說不出來的百味陳雜。

擡起頭來,卻恰好望到路邊懸着的一塊大大牌匾,上面,很醒目的大字提醒她,這裏是古俊樊的診所。

診所進行了修建,比原先的面積大出了一半還多,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看起來很火的樣子。

藍熏草下意識地就止住了步子,好像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只有在找工作的時候,古俊樊曾給自己打過電話,讓自己到他的診所裏去幫忙,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聯系。

忽然覺得自己,應該進去看看他,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異乎尋常的關系,難道說就因為這一場人為制造的陰謀,就從此再不相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