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原本是沖着太醫院兩位院判深受皇帝寵愛,所以才想考入太醫學院走走後門,如今一聽這番話,便齊齊高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宋以真眸光沉沉地落在第一個說話的那人身上,那人見她望過來本有些害怕,随即想一個娘們,還是差點被皇帝殺了的小娘們兒有什麽好怕的。
于是梗着脖子,朗聲道:“宋院長難不成還要攔着我們,跟着太醫學院一起死不成?”
宋以真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學醫是自願的事情,你們要走我也不攔着。但我想告訴你們,鐘院判的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當初他辛辛苦苦的教導你們一番。人才剛走,你們便這樣編排他老人家,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說到這裏,她冷笑一聲:“我忘了,有良心的人是不會做出背信棄義,恩将仇報的事情。”
這番話說的衆人都擡不起頭,宋以真嘆了口氣,也知道如今太醫學院在風口浪尖之上,也不能強求。
于是又看着衆位學生道:“鐘院判的事情鬧的大家人心惶惶,我也知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這樣吧。學院先放半個月的假,等事情結束之後,大家要再回來上課!”
這話說的大家表情緩和了不少,覺得宋院長都給大家留了後路的餘地。
宋以真眼神在衆人一掃,見他們都有些沾沾自喜,随即扯了扯嘴角,指着帶頭鬧事的那人道:“但是你,在鐘院判屍骨未寒的時候說出這番有損他名聲的話,這樣不記恩情的學生……”
她嗓音一冷:“你被開出了!”
那人面皮一陣青一陣白,這自己走和被人趕走完全不是一回事。
宋以真話一落,左丘典立馬帶着被他們推開的學生,将那人身上的校服給扒了下來。
那人罵罵咧咧地指着宋以真亂罵,宋以真直接用銀針點了他的啞穴,又對左丘典道:“被開除的人除了他自己的東西,學院所發的書籍一概不得帶走!”
她的話剛落,左丘典連忙把書搶了回來。
這些書好些都是宋以真自己結合現代醫學和古代醫術所著的,其中很多知識點都是古代沒有的,可謂是一書難得。那些人先前要離開,也要帶走書,也存的是竊書的心思。
如今聽宋以真這麽一說,好些人都無比慶幸自己沒沖動用事,還能留着書。
處理好這人之後,王珠有些不爽:“東家,那些鬧事的人就不該讓他們把書帶回去。”
宋以真嘆了口氣,她是想教授醫學,又不是要拿捏人。
就算那些人以後真的不來了,她的書借着他們的手散出去,将來多多少少也能做些好事吧?
太醫學院的學生一生,頓時清淨了下來。
宋以真被左丘典帶着去起黑霧的地方看了看,見那裏沒有什麽異常,倒是空氣中還殘留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宋以真聞出來了,這是一種極為稀少的黑色石料,在遇太陽揮發的時候會騰起一陣濃濃的黑霧,看來早晨的黑霧是人為的。
她在心中沉吟,那些文人士子和百姓連手也算是幫了鐘院判一把。
鐘院判曾說人是因他而死,就算他有罪,也是接受審判,而不是死的不明不白,成為那些人手中的棋子!
宋以真握緊了拳頭,半晌對王珠和左丘典道:“你們好好守着家,我出去一下。”
“東家。”
王珠見她要走看,趕緊把手中的糕點塞了過去,雖然涼了,但墊墊肚子也好。
宋以真低頭看了眼糕點,也就囫囵塞進嘴裏,正如大哥所說,吃飽了才有力氣。
宋以真出了太醫學院,直奔三皇子府而去。
三皇子得知她前來,委實有些驚奇,連忙讓人将她請了進來。
看着三皇子那溫和風雅的模樣,宋以真二話沒說,對着他彎腰行了一禮:“多謝三皇子出手相助。”
三皇子有些詫異:“你如何知道是本皇子?”
宋以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心想,他愛結交文人士子,在他們心中分量那麽足,不是你帶頭誰敢這麽鬧事兒?
但轉念一想,這事自己能想明白,那寧宗肯定也能想明白,不管三皇子現在想沒想明白,她還是不說清楚這回事,借着三皇子的力先把蘇越澤那事給弄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