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蕭墨昂手頭的事忙完了,就會準備兩個人複婚手續的事情,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藍熏草心裏納悶,又不好去追問他,猜想着一定是蕭家人又在橫加阻撓,心情就又一下子一落千丈了。
周末休息,蕭墨昂加班去了公司,她一個人閑着無聊,就想出去散散心,準備去超市買些東西,然後去父母親那裏去。
今天,超市裏的人尤其的多,很擁擠。
揀了幾樣補品放進去購物車裏面去,就往外面走,在付款處排隊的時候,漫不經心的四下張望,咦,前面那個女孩子的背影好熟悉。
那不是曾經和蕭墨昂走的很近的那個女孩子麽?
還真是有夠巧的了。
還以為這段時間沒見她,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了呢。
心情不知道為什麽又不好起來。
那個女孩一只手推着購物車,另一只手拿着手機在打電話,因為前面不過兩三個人相隔,她可以把她的話聽的個大概:“墨昂哥,我馬上就準備過去了,現在我在超市,給爺爺買了一些補品帶過去。”
她接下來再說了什麽,藍熏草就聽不進去了。
不用問,這個電話是打給蕭墨昂的了。
還親親熱熱的叫他什麽“墨昂哥”,要知道,自己對他的稱呼也沒這熱乎啊。
還口口聲聲的“爺爺”,不用問也知道,是蕭老爺子了,叫的和自己親爺爺似的。
還以為他們兩個不過是普通朋友,都是自己之前太愛胡思亂想了,想不到,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不怪蕭墨昂一直也不和自己說關于她的事情。
難怪他說話不算話,只字不提複婚的事情,難怪,他最近還老是說忙,白天都很少陪自己……
越想越有氣,真恨不得沖過去質問一下那個女孩。
可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女孩已經付完了賬,拎着一大袋子的補品離開了。
而她還給卡在出口處,根本就出不去。
好不容易出了超市的門,早就不見了那個女孩子的身影。
藍熏草皺着眉頭站在路邊攔出租,心裏卻在考慮是按原計劃回家裏去看爸媽呢,還是去找蕭墨昂問個究竟。
又擔心,如果萬一是自己誤會了,不是很沒面子,畢竟,人家只是叫了一聲“墨昂哥”,好像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啊。
就這麽跑過去興師問罪,也不大合适的。
忽的想起來,剛剛那女孩電話裏說的一個酒店的名字是哪裏來着?
噢,想起來了,是夢緣酒店388號包廂。
不過,她是去那裏見蕭墨昂麽?
有車子就在這時候停在她身邊,她于是拉開車門:“師傅,去夢緣酒店。”
不管她是去見誰,瞧瞧就知道了。
藍熏草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那個女孩的身份調查個清楚,弄明白她和蕭墨昂到底是什麽關系。
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很高檔的五星級酒店,此刻,因為正是接近中午就餐的時間,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
倒是讓藍熏草不至于惹人注目。
在前臺處問了一下388房間的位置,就直接上了電梯。
走廊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影。
藍熏草找到388的位置,房門緊緊閉合,她就貼上去自己的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隔音效果一般般,勉強可以聽得見裏面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是那個女孩:“爺爺,這是我買給您的補品,不要嫌棄。”
然後是蕭老爺子的聲音:“你能來看爺爺,爺爺就很開心了。”
再然後:“其實,我早就想過來看看爺爺的,就是,一直有顧慮。”
“爺爺也早就想見見你,可是,念珺,你也知道……”
藍熏草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下響。
念珺,念珺?
她敢發誓自己并沒有聽錯什麽,蕭老爺子的的确确叫的是這兩個字。
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一般紮在她的心頭。
實在是太有殺傷力的一個名字了。
不怪,在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覺得有些個眼熟。
原來,她就是念珺,蕭墨昂的那個初戀,那個肩頭有着念字刺青的女孩子。
她一遍遍重複着這兩個字,簡直就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絕望,已經瞬間的把她淹沒。
腳下有些踉跄,逃也似的離開。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念珺回來了,念珺回來了。
那麽,蕭墨昂就不屬于自己了。
他和那個女孩的感情,是有多麽的深厚,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而自己,不過是因為一個一模一樣的刺青才陰差陽錯走到他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現在,本人回來了,替身就可以不用再存在了。
出了酒店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沉,空中飄揚着細密的雨絲,落在臉上,涼涼咝咝的感覺,如同她此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心。
她不知道,命運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捉弄她。
才剛剛覺得柳暗花明,又一下子讓她堕入無底的深淵中去。
心情不好的時候,做點什麽好呢,也許,應該喝點酒?
藍熏草這麽想着,就真的找了一家酒店,自己要了幾個小菜,外帶兩瓶紅酒,一面食不知味,一面,慢慢的喝。
她心裏面,亂的不行。
有什麽東西理也理不清楚。
念珺回來了,為什麽蕭墨昂還不和自己直接攤牌?
而且,也看不出來,他對自己有多不一樣,每天晚上,還是會準時回到別墅裏面去,不停的要自己?
而且,就算是他要和念珺複合,不是也應該兩個人一起去見爺爺麽。
又為什麽,只有念珺一個人去了酒店?
不對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的。
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其實不應該急着離開的,如果再繼續聽下去,也許還能聽到一些有意義的內容。
或者,是自己聽錯了什麽也不一定,畢竟,當時是隔着一扇門板,裏面說話的聲音也聽得不是十分清楚。
無論如何,沒有确鑿的證據,是不能夠就下定論的。
那就太草率了一些了。
這樣想着,藍熏草反倒心裏面不那麽難受了,她一面把杯子裏辛辣的液體灌進去肚子裏,一面,在盤算着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