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為什麽,回到了別墅的蕭墨昂,好像心情一直都很糟糕。
安置好了藍熏草,就一個人去洗澡,然後一頭紮進了書房裏,再也沒有出來。
藍熏草現在反倒是清醒了很多,一個人倒在大床,眼睛瞪的圓圓的,怎麽也睡不過去了。
很不習慣一個人睡呢。
每天這個時候,蕭墨昂可是都不會去書房的,他一般都會把自己牢牢擁在懷裏,然後一點點挑逗,再然後,做他最愛做的“睡前運動”。
今天他這是怎麽了,難道說是生自己的氣了?
藍熏草莫名其妙地有些忐忑起來。
很有心想去書房裏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麽,真的就有那麽多公務急需他去處理麽。
可是呢,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覺得那樣會很沒面子。
一個人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可是她睡得并不踏實。
她夢到,她終于在那個女孩的肩頭上,看到了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樣的念字刺青。
然後那個女孩兒一臉得意的笑容,一點一點的迫近她:“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好不好,蕭墨昂心裏面愛着的人一直是我,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替身而已,替身你知道麽。”
她驀地一下從夢中驚醒,還在心有餘悸,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蕭墨昂已經躺在她的身邊,而且已經睡了過去。
和每常不一樣的是,今天的他和自己保持着一點距離,當然也就更沒有擁着她入眠。
心裏很不是滋味,索性側過頭,只用脊梁骨對着他,再也不去看他。
心裏面有事,就再也睡不着了。
翻來覆去的好一陣子,總算是有了一點睡意,冷不防身後的蕭墨昂那裏,很大聲的一句:爸爸,爸爸……”
藍熏草給他吓了一跳,回過頭去看他,幽暗的光線之下,他依舊緊緊的合着眼睛,明顯并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他的爸爸,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麽?據聽說,好像是死于一場車禍。
而且和自己在一起這麽久以來,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來過有關于那場車禍的事情。
為什麽,今天,他竟然會在夢中也在驚惶的叫爸爸。
藍熏草這一次是徹底的失眠了,一直到天亮,也再沒有一點睡意。
她覺的,蕭墨昂一定是有很多事情瞞着自己的。
雖然這些事情和自己也許并無太大的關聯,但她還是很好奇,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和那個念珺有關系。
就算是蕭墨昂不肯說,她也一定要找到答案。
……
今天,依舊是周末。
不過藍熏草起的很早,坐到餐桌前的時候,蕭墨昂還在洗漱。
她就一面擺弄着手機,一面等他出來。
算起來藍小澤可是在醫院住了有一陣子了,但是,蕭墨昂的意思是,他這次傷得很重,最好再住一段時間,等到徹底恢複了再說出院的事情。
對于這個寶貝弟弟疼愛的不行的藍熏草,當然是欣然點頭的。
可是,藍小澤意見可就大了。
都已經在醫院裏憋了那麽久了,他恨不得一時就出來呢。
最後還是蕭墨昂一句話,讓他再也不敢提出院的事情了。
可是畢竟無聊,一有時間就和藍熏草微信聊會天,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他今天的話題倒是鄭重了些。
“姐,我今天認識一個新病友。”
“哦,男的女的,如果是女的話,記得不要打人家主意,未成年人成天想着早戀,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藍小澤那頭就是一臉黑線,好像他在自己這個姐姐的眼裏,根本就是品行不端的代名詞。
“哎,姐,你可不可以不這樣戴着有色眼鏡看我,我早都已經改邪歸正了好不好?”
“切,你要是真的改邪歸正啊,我大概還能多活幾年。”
藍熏草從小到大,在自己這個弟弟身上可是操碎了心,和他說話的口氣不像是個做姐姐的,倒更像是當媽的。
藍小澤雖然對她的話很有意見,可是也已經習慣了,不會使什麽态度,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姐,問你點事,是不是姐夫身邊有個姓白的秘書?”
藍小澤提到白枚,藍熏草難免的意外:“是啊,怎麽了?”
“我這個病友的表哥,據說是一個挺出名的大律師,他和我說,我的那個案子,他表哥也有參加辯護,而且還是那個白秘書親自找上門的。”
藍熏草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藍小澤案子的被告方之一,找一個像樣的律師,難道也值得大驚小怪麽?
就算是人家白秘書出的面,好像也不能就說明什麽問題啊!
難道說就因為她是蕭墨昂的秘書,就認定了她是通過他的授意去做的這件事?
打死藍熏草也不會相信的。
可是,藍小澤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她不得不相信了。
“姐,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才和你說說的。那個病友和我說,當事人根本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主兒,坐吃山空的,又只有一個姐姐,不過也不像是多有錢的樣子,律師費都是白秘書給的,好大的一筆呢。”
藍熏草就愣了一下,這事兒聽着有點不合邏輯。
可是還沒等她再說什麽,蕭墨昂就已經過來了,坐在她的對面,自己盛了一碗粥,然後擡眼望一望她:“怎麽臉色有點不對,在想什麽?”
藍熏草此刻豈止是臉色不對勁,就是望着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的,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沒想什麽,就是,小澤又在和我說要出院的事情,給他氣到了。”
蕭墨昂今天狀态看上去也不大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上沒休息好的緣故,也不繼續追問她,就低頭自顧自的吃自己的粥了。
藍熏草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也低下頭去吃飯,卻實在是食不知味,嘴裏面都是苦苦澀澀的。
心裏面亂成了一團麻。
以前總覺得,蕭墨昂是那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性子。
可是現在,她覺得她真的是看錯他了。
他瞞着自己的事情,好像不只是一件兩件的。
可是,他又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呢?